何生活到至今,不曾渴望過什么,勤勤勉勉地下地勞作,為的是能與何母好好地活下去,雖然家里很窮,村里沒有一個女子看得上他,但是他甘之如飴,也沒有真切地想過娶妻生子。
看著身邊熟睡地妻子,何生把桂香額前的碎發撥開,認真看著她的睡顏,睡夢中的桂香眉頭緊促,仿佛在噩夢中。何生輕輕地撫平桂香地額頭,自己陷入深思中。他希望可以治好桂香,讓桂香活得真切勇敢自在一些。夜深人靜,伴隨著幾聲窸窸窣窣的蟋蟀聲,坐在床前的何生也慢慢地躺下靠在桂香一旁,漸漸入睡。
何生的房間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即使這樣,早上的陽光還是毫不吝嗇地照進來,在這刺眼的晨光中,桂香醒了。桂香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何生,緊縮著呼吸,生怕把人吵醒。
也許是太陽太刺眼了,也許是桂香盯著他的眼神太強烈了,何生睜開了眼。何生跟桂香對視上了,在這一刻,倆人都屏著呼吸。桂香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燒起來地感覺,忍住不的說:“早。”何生看到桂香精神不錯,笑著說:“早。”倆人就這樣把尷尬化掉了。
何母一大早準備好了早餐,正準備叫何生和桂香出來吃早飯,倆人就出來了。早飯只是一點稀飯,配一小碟咸菜,便是何家能夠拿出手的早餐。
何母說:“桂香,雖然跟著何生,日子沒你從前的好,但是,何生是個老實人,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就放心跟著何生。我也希望你們早日為何家傳宗接代。我此生也無憾了。”
桂香聽到傳宗接代,紅著臉回何母:“媽,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說完便看了何生一眼,何生也看了她一下,便低頭吃稀飯。
想起昨日桂香的癥狀,何生跟何母心里也是挺擔憂的,倆人趁桂香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就商量著什么時候帶桂香去市里看醫生。雖然桂香以前也去看過醫生,也吃了一段日子的藥。但是,自從她的家人去了香港,就沒有人帶她去看醫生了。
不過想著去市里看醫生,需要一筆錢,何生的眼神黯淡下來,想著再也不可以只靠種地為生了。雖然跟桂香只相處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可是何生感覺到自己想要跟桂生過一輩子的強烈愿望。他活了這么久,終于有一個讓自己更加向往熱衷的目標,就是跟桂香好好過,生兒育女。
洗完衣服的桂香,端著盆子往何家走。過去二十幾年不曾干過家活的桂香,對于洗衣服也是生疏的,為了把衣服洗干凈,也是花了個把小時,額頭上也布滿了汗水,但桂香的內心是欣慰和知足的。她知道自己對何生也產生了愛的情愫,她要好好活著,完成何母的心愿。自從她的母親離開了以后,就再也沒有人像何生那樣關心她,能夠給她穩穩的安全感。
快要走到何家門口的時候,幾個黃毛小子突然竄到桂香面前,朝桂香擺弄鬼臉,大笑:“瘋婆子,瘋婆子,沒人要,沒人要,略略略。”幾個黃毛小子的叫聲引來了村民的圍觀,桂香對這樣的目光,感到十分不適,低著頭,很想快點逃離,捏緊拳頭,指甲都要嵌進手心。
聽到叫聲的何生,跑出來,看到低頭的桂香,立馬跑過去,擁著桂香,對著幾個黃毛小子兇起來:“滾,快點滾,別讓我抓到了。”人群隨即作鳥獸散。何生接過桂香手中的盆子,第一次牽起了桂香的手,倆人手牽著手回了何家。桂香被這突如其來的大手牽著,頓時平息了內心的緊張和不安,任由著這只溫暖的又不滿老繭的手牽著走。
回到何家,何生把盆子里的衣服晾起來。桂香看著何生的背影,終于忍不住,生澀地在從何生的背后,抱著何生:“謝謝你,總是在我最不堪的時候出現。”這也是桂香第一次這么接近何生,何生看著低頭看著兩只小手,轉過身,把桂香擁在懷里:“不用謝,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的。雖然,我們現在很窮,但是,我會努力掙錢把你的病治好了,相信我,桂香。”
桂香再也忍不住,在何生的懷里哭了起來:“他們都說我是瘋婆子,都沒有人愿意接納我,謝謝你。”何生也收緊了雙手,緊緊擁著懷里的人。一陣微風吹來,旁邊的桂花樹落了一地桂花,空氣中彌漫著桂花香,甜甜的,讓人從心底里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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