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滴盡蓮花漏，碧井酴酥沈凍酒。曉寒料峭尚欺人，春態(tài)苗條先到柳。”在年會上聽到有人輕聲說出，頗驚艷了在場的賓客。

小歐輕輕地看著桌前的茶杯，手指拈著杯沿滑動了幾下。這首詩并不常被人念誦，能夠即興說出來的人，文學造詣不是一般。

“佳人重勸千長壽，柏葉椒花芬翠袖。　醉鄉(xiāng)深處少相知，祗與東君偏故舊。”她小聲地附和著。難得自己還記得，竟有點欣喜。

驀然回眸，卻看到一雙清冷的眼睛，不知道盯了自己多長時間，心里驟然一驚。她慌忙低下頭去，和同事重新竊竊私語。雖然不曾抬起頭朝著那個方向看，卻依然感覺到那里有一個眼神，正在仔細打量著她。

今晚若不是全公司的同事必須到場，她定不會來湊熱鬧。看著大家都精心打扮了自己，穿著翩若仙人的衣服，化著無可挑剔的妝。再看看自己，簡單一身素衣，頭發(fā)也只是扎了一個簡單的馬尾。

“你在想什么呢，這些菜不合胃口嗎？曹總他們在談論你，你聽到沒有？”同事珂珂偷偷地說起，害怕她壓根沒有領會。

這次她才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抬起頭朝著話語中心看去。又一次和他的目光相遇，他的眼神直接而莽撞。

“小歐，這是鄭州藏龍畫室的周老師，筆名退之，聽說過沒有？”曹總搭了一個話題，笑著看著小歐和他。

退之，小歐知道唐代有位著名的文學家叫韓愈，字退之。他莫非是取自這里，還是機緣巧合。不過與自己無礙，必須掛在心頭。

年會結束的時候，小歐和珂珂挽著手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他站在那里，目光注視著她。

“小歐，你們談，我先走了。”珂珂吐了吐舌頭，賊眉鼠眼的溜掉。

小歐臉頰有點紅，內心充滿矛盾。他堵在門口等著，就要和他一起同行嗎，這豈不是流氓理論。不過卻選擇留下來，說不定他真有事情要談。

萍水相逢的兩個人，能有什么話題可聊。小歐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么，就那樣的走了一路。踩著滿地的月光，竟也不覺得清冷。

“你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生，自有和他人不同。我很欣賞你，第一眼就這么覺得。”

小歐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踩在石子路上有點硌腳。如此直接的欣賞，叫人如何回答。通過剛才的聊天，她知道他主攻的是油畫，教書育人氣質儒雅。他比自己高了幾屆，年齡差距足足七八歲。

“我到家了，沒想到可以走著回來。謝謝你送我回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開很長時間的車。”

“怎么這么快就到家了，還覺得意猶未盡。也罷，你早點休息。”

他看看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才覺得小歐穿著高跟鞋，一直走了這么遠，腳一定受不了了。

小歐站在窗前，看他轉身離去。雙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視線。都說白月光是凄涼的，此刻卻覺得他的背影如此明亮。

就像她看著他的時候，需要仰望。

內心里滿是說不出來的情緒，橫沖直撞的折磨，她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實。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心里反而平靜了許多。也許只是一面之緣，有了怦然心動的錯覺，以后說不定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她用清水拍了拍臉，化了簡單地妝就上班去了。

微信響了一下，進來一條消息。

“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他發(fā)來消息。

握著手機端詳好久，從小就是武俠迷的她，怎么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這是在表明心意嗎，她不敢做任何回答。

晚上閑來無事，她拿起最新買的一套素黑書籍，從中間隨便抽出一本翻看。每當心里不平靜的時候，就會選擇一頭扎進書里，不管春夏和秋冬。

周靖南的電話進來，執(zhí)著的響個不停。

“喂，你好。這么晚了，怎么打電話過來？”

“從好友茶舍回來，覺得心情尚好，想要知道你做什么呢？”

“我準備休息了，今天上班特別累。”

對于無法應付的事情，她就會選擇找一個山洞鉆進去。而他的問候讓她彷徨失措，內心矛盾極了。

“我從曹總那里了解到，你已經完成了好幾個項目，年少有為勇氣可嘉。一個女孩子能夠有這種拼勁兒，在現在的社會上越來越少了。”

“少嗎，一點不少。那是你沒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弱肉強食沒有位置會閑置給你。如果我不努力的話，早就被辭退了，誰給我飯吃？”

小歐在電話這邊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清脆而動聽。她怎么會告訴他，那時候沒有錢交房租的時候，不惜開口向朋友借了錢，卻在從銀行回來的路上，被街上的扒竊高手盜去，深夜趴在枕頭上大哭。

“怎么沒考慮找一個人溫暖自己，至少有了強大的后盾，而不用孤單向前。”周靖南聲音高昂，有點激動。

“想呀，只不過好難找，比工作難找多了。”

小歐知道自己不是女金剛，對待愛情永遠有著不滅的希望，只不過尋得良人哪會容易。就像她對周靖南抱有期許，卻覺得沒有入口。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小歐，有點想你。”

小歐的心里小鹿亂撞，他說了想，是什么樣的想？

思念，她不敢奢侈，那是戀人才會有的美好感覺。只是心中狂喜，嘴角都露出好看的弧度。

馬上就到除夕了，媽媽非讓小歐穿上一件紅色衣服，說這樣比較應節(jié)喜慶。她站在鏡子前面轉了一圈，覺得像個圣誕老人特別滑稽。

她拿起手機嘟起嘴，拍了一張照片，發(fā)給了周靖南。想要分享給他，不管是喜怒還是哀樂。

周靖南的手機馬上打了進來，背景淹沒在一片爆竹聲中。

“這是誰家小公主，長得這么端莊可愛。如果沒人要的話，我就撿回去了。”

“我媽媽非要我穿這件衣服，覺得跟小丑似的。不過現在越來越沒有年味，再也找不到小時候那種快樂的感覺了。”

“你穿什么都好看。我在朋友這里喝茶，晚上幾個老光棍準備聚聚。多想溫一壺好酒，和你暢談古今。小歐，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

小歐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腦子里一直在回想著他說的話。馬上又到新的一年了，希望能夠實現一些好的愿望。

業(yè)主終于把尾款交了，這單生意算是結束。小歐捧著咖啡杯子看著曹總，這次提成估計拿到了。

“小歐，這個合同做的很漂亮，開會的時候給大家傳授下經驗。今天下午客戶邀請去燒烤，你們產品設計部都一起去。”

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她默默地把菜都洗好了，別的也幫不上什么忙。蹲在地上望著遠處一排楊樹，被風吹得嘩啦嘩啦響。她抱緊雙臂攏了下吹亂的頭發(fā)，脖子被吹得涼涼的。

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還沒有轉過身來，就被蒙上了眼睛。她的視線一片黑暗，大腦也一片空白。

不是珂珂的手，這雙手是雙男人的手。不過在公司里能夠這么大膽的人，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小歐，終于找到你。”

小歐掰開他的手轉過身來，看著他微笑的看著自己。嘴角難掩笑容，竟也覺得不可思議。

“小歐，你可不知道。剛才給周老師溝通方案，無意中說起咱們這次燒烤，沒想到他開車三個小時從A市趕了過來。老周，你行呀。”

周靖南對于燒烤非常有一套，底火上木炭鋪的滿滿的，一點煙都沒有。看著他拿著五六串雞翅，同時放在一起烤，動作十分嫻熟。

她蹲在旁邊卻什么忙都幫不到，嘟著嘴盯著他忙前忙后。既然幫不到忙，那就串一下釬子吧。

只不過雞翅怎么也串不進去，沒有經驗的她一下子刺到了手上，瞬間鮮血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哎呀，串釬子是需要經驗的，很痛是不是。別動，先止血。”

周靖南把她的食指放到了嘴里，使勁的吸允了一下。接著用紙巾使勁按住，過了很長時間才把血止住。回過頭烤的雞翅，都已經黑乎乎的了。

他重新拿來一些肉串放上去，雞翅也放在了一邊。用命令的眼神盯著小歐，不讓她繼續(xù)幫倒忙。

那天她坐在地上，吃了好多雞翅。從來都沒感覺燒烤可以這么美味，天氣可以如此舒服，每個人能夠如此快樂。雖然手指包扎的厚厚的，卻依然擋不住她內心的欣喜。

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大家，發(fā)現都不約而同帶著同樣的眼神，看著她和周靖南。

路過藥店的時候，他買了一大袋子消炎藥和創(chuàng)可貼。他一只手提著袋子，一只手牽著小歐。既然大家都表示鼓勵的眼神，他就更加明目張膽。

“回去好好休息，你這個倒霉孩子。我還要回去安排下課程，等忙完了就過來看你。”

“不用了，來回一趟也不容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舉了舉手里的手機，表示電話聯(lián)系。

他卻伸過手攬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里。

“我也會想念你，會想著小歐在忙什么呢，有沒有想我呢。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他站在門口看著小歐上樓，沖著她微笑著揮了揮手。

小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捂著臉在被窩里傻笑。想起那個擁抱，想起他說的話，想起他擔心的樣子，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珂珂在微信里轟炸她，一條一條的消息發(fā)來。

“我說小祖宗，你也藏得挺深的。釣了這么大一個金龜婿，羨慕死我了都。”

“說什么呢，八字還沒一撇呢。別在公司里給我瞎宣傳，我不喜歡張揚。”

“知道知道，只不過你們設計部主管不太開心，眉頭緊蹙。”

小歐拿著手機翻了個身，想不到嚴冬為什么不開心。可能是覺得設計師和客戶在一起了，對于他來說有些接受不了把。

周靖南要去出差，帶著學生去寫生。走的時候一再邀請，她還是拒絕了。

她覺得要努力工作，有了好成績，才可以和他更加匹配。他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擁有那么多的光環(huán)。每次聽著他高談闊論的時候，她就會覺得深深地自卑。

兩個人的生長環(huán)境不同，本身的底蘊就是不一樣。加上教育接受的也不一樣，總覺得差距趕不上。變得優(yōu)秀一些，就更加自信一些。

“小歐，你有好多事情瞞著我，你讓我很生氣。”周靖南打來電話，口氣有點不悅。

“怎么了？”

“你寫的小說已經發(fā)表，為什么不肯簽訂出版。你有這么的文采還不肯利用，再好的金子不挖掘也會被埋沒的。我認識省作協(xié)的的人，我一定要給你推薦下。”

“你這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我寫的那些都是寫著玩的。就算出版了也沒人買，白白浪費了精力和出版社的付出。”

“你呀，太低估自己。等我回來再收拾你，等著。”

肯定是珂珂那個大嘴巴說的，她知道周靖南的微信號碼。雖然平常會寫一些東西，不過她不認為這是才華使然，卻一直覺得是運氣。

“珂珂，是不是你告訴周靖南的，他今天朝我興師問罪呢。你怎么了，在哭嗎？”

小歐打過去電話，就聽出來珂珂情緒不對。她變得焦急起來，肯定是遇到什么難事。珂珂是她來到這個公司關系最好的同事，同樣也是生活上的朋友。

兩個人坐在咖啡廳里，珂珂的眼睛哭成了兔子。

“你怎么不小心點，我都氣昏了頭。一直覺得那是娛樂圈才會有，怎么有如此卑鄙的人。”珂珂和男友林放分手，卻被男友拍了裸照威脅。

“小歐，你一定要幫我，如果真的給放在網上，我這輩子就完了。”

“別哭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幫你呀。”

小歐很無奈的靠在座位上，等待著嚴冬的到來。林放是嚴冬介紹給珂珂的，她要他一定制止這個瘋子。

嚴冬翹著二郎腿坐在她的對面，眼睛里帶著幾分疲憊和煩躁。

“這種事情似乎和我沒什么關系，我只是牽線搭橋一下，不至于要照顧他們一輩子吧。”

“我知道，但是珂珂也是你的同事，你不想讓她的人生就這樣毀了把。嚴冬，你就當幫個朋友，行不行。”

嚴冬斜著眼睛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雙手抱胸的嘆了口氣，努力思考著這個命題。

“小歐，我可以答應你。但是這個忙也不是白幫，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我能辦到的一定辦到。”

“你能辦到，做我女朋友。我一直很喜歡你，你卻根本看不多。別攀附那個老男人，他不適合你。”

“嚴冬，你混蛋。”

小歐抱緊雙臂走在大街上，怎么感覺這個春天這么冷。她掏出來手機看著周靖南的號碼，卻沒有勇氣撥過去。不久之后周靖南卻打電話來，她掛了放在手袋里。

嚴冬攬著小歐的肩膀，兩個人一起走進公司。設計部的人眼睛瞪得非常大，不明白小歐這是唱的哪一出。

“你們交往了，看起來蠻般配的。小歐，你們真是郎才女貌，比你和周老師順眼多了。”同事表示祝賀。

小歐覺得這些話就像一根根的刺，扎的胸口生疼。她努力的拽開嚴冬的手，坐在自己的工作臺上。珂珂的眼睛紅紅的，在微信上說了一句“對不起”。

嚴冬自然有辦法讓林放把照片都銷毀，這是他對小歐的承諾。只不過周靖南的電話一遍遍的打來，她使勁用指甲摳在手心里，都快要往外滲血。

周靖南等在小歐家門口，看到嚴冬牽著她的手回來。他嘴角帶著尷尬的笑容，眼睛一直盯著那雙手。

嘴角張開想要說什么，卻只是抱歉的笑了笑。

“周老師，你也看到了。我和小歐現在是情侶關系，請你以后不要再糾纏她。再說你也不想想，你們年齡就差距那么大，這本身就是不合適的。”

“夠了，嚴冬，不要說了。周老師，你請回吧。”小歐咆哮。

周靖南冷冷的看著他們，聽著他們說話。他沒有說任何話，點了點頭坐上車，呼嘯著離開。

小歐一把推開嚴冬，朝樓上跑去。這是一場鬧劇，卻被抓著了尾巴。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三個月，周靖南再也沒有打擾小歐。有時候小歐坐在電腦前面發(fā)呆，手指不自覺的看著他的號碼。

“小歐，都是我不好。看著你這么痛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珂珂請小歐吃飯。

“沒什么啦，用文藝點的話，就是我倆沒什么緣分，不然也不會這么快結束。我都已經沒事了，你還來招我。”

“等我機會了，我會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周老師。你們這樣分手，太可惜了。”

“不用了，都過去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小歐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拿起手機卻沒有勇氣打過去，一則是因為欺騙了他，二則是覺得根本配不上他。

“小歐，周老師的項目現在接近尾聲了，你去現場督察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如果沒有的話，就可以讓他們公司的人交了最后一批工程款了。”

“我，我沒時間，手里有合同。”

“必須你去，不然拿不下來了。時間耽擱太長了，我擔心有變。”曹總帶著隱憂。

小歐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差，嚴冬站在設計部門口，表情嚴峻的看著她。

“這是曹總的意思，不是我要去的。你不要多想，我三天后就回來。”

“我不擔心，因為你在乎珂珂。”

“別太過分。”

小歐第一次來到他的城市，下了火車打車去他工作室。

空間不是很大，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她聽到了周靖南的聲音，順著聲音找到了一個房間。看到他站在臺上拿著一只鉛筆，仔細的教學生構圖。

站在門口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光線斜斜的打在他的臉頰上。他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種虛景里，擺著一個很利落的手勢，他傾著身子指導著畫板。

鉛筆在畫紙上輕輕描著，卻不經意間挑起了眉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筆尖啪嗒就斷了。

“還用你專門跑一趟，真是太不信任我們這邊。你放心，尾款我已經讓財務打過去了。小歐，來到這邊我一定盡地主之誼，晚上一起吃飯。”

周靖南進去安排了一下，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女孩子跑了出來。眼神俏皮的沖他笑了笑，很自然的牽住了他的手。

晚餐到底吃的什么，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做行尸走肉，控制不住內心會這么疼。

早晨搭最早的火車，她就逃了回來。他已經有了新女朋友，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仔細想想兩個人，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他自有自己的高度，高山仰止，已經夠了。

“小歐，你注意身體，這段時間接了三個單子，齊頭并進要累死自己嗎。”珂珂拿來巧克力，剝開了一個放在她嘴里。

“我要努力的養(yǎng)活自己，給別人設計了這么多房子，我還要攢錢買房呢。珂珂，買了房子讓你免費住。”

“嚴冬不是買好了嗎，你一點不稀罕？”

珂珂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們分手了，沒有共同語言。本來就是一個鬧劇，只不過這樣也好，看清了好多人，也是賺了。”

她吐了吐舌頭，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都停下來手里的工作，我手里有一個案子，是個工裝設計。不過需要出差外地，去跟客戶洽談。誰主動請纓，拿下來這個大蛋糕？”

設計部出奇的安靜，大家都低著頭不說話。誰不知道每次出差都特別辛苦，而且還不一定能夠談下來。

“我去，剛好的手里的設計快完工了。”

曹總抿著嘴笑了笑，把合同資料遞到她手里。是時候讓她出去透口氣，不然都留不住了。

合作談的不太順利，小歐已經耽誤了快一個星期。晚上下起了大雨，窗戶沒有關，雨絲噴在臉頰上。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突然想起這句詩詞，百無聊賴的寫在微信朋友圈里。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周靖南在她的朋友圈里回復。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小歐的微信里，又收到他發(fā)的一句消息。

她坐在沙發(fā)上，望著窗外的雨，沒有回復他的消息。

“小歐，你不理我。”

她依然沒有回復，不知道說什么。周靖南欺負人，他要干什么。

“開門，快點。”

小歐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彈跳起來。什么意思，開什么門。她快速的趿拉著鞋走到門口，手指伸過去又縮了回來。

門口傳來敲門聲，看來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連我老板都不知道。”

“你發(fā)的朋友圈消息，定位了位置。”

小歐雙手握住了拳頭，又輕輕地松開。周靖南笑了一下，抓住了她的雙手。

“我一直等著你聯(lián)系我，等著你給我一個解釋。只不過你這個鴕鳥，看來這輩子我都等不到。珂珂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我還沒想到你會那么傻。那個小子腦子里裝的什么，這種伎倆還能夠留著感情？”

小歐嘆了口氣，既然都解釋清楚了，那她也就釋然了。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小歐，我好想你。”周靖南伸出雙臂想要擁抱她，卻被她用一只手擋了回來。

“別這樣，景欣會誤會的。”

他低著頭笑了一下，用蠻力抱住了她。不管她怎么掙扎，就是不松開。

“老曹告訴我，如果一直做謙謙君子，一輩子只能打光棍。看來能動手別吵吵，這些粗話還是有一定道理。景欣，是我表妹。”

她騙了他一次，他也騙了她一次，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