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述混亂。
/因為失眠了。
/我要喝茶不想喝咖啡。
醫生你能多給我開一倍的咖啡因嗎。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上身直立起來傾向我,兩顆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里閃著渴求的光。
不能,咖啡因畢竟還是有上癮的可能性,我不會給你開過量的。而且咖啡因在我國也是被歸入毒品的范疇內的,不是我不愿意滿足你的愿望而是這是違法犯罪行為。
可是你在喝橙汁。
少女像是生氣了,一氣靠在柔軟的靠墊上伸手指我杯子。我反射性的低頭看。綠色的塑料瓶和橙汁的顏色混在一起讓我一瞬間覺得它臟兮兮的,但我知道不管什么顏色內容物都是酸酸甜甜的橙汁,醫院門口那家711里面八塊一桶1.5升的,我每天都在喝的熟悉味道。所以我也只是嫌棄了它一秒,之后又寶貝似的拿過來捧手心里。少女的視線像是粘在這瓶子上了,跟著就落在了我的手里。
我不明白橙汁怎么了。
我搖搖手里的杯子,喝前搖一搖口感更好。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喝橙汁。
少女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這問題好像量子物理學一樣重要,但也一樣難解。
因為我喜歡橙子,但是我現在手扒橙子不太雅觀也不太方便,而且橙子皮會在我指甲里留下污垢所以我上班時就用橙子代替橙汁。
因為知道她的老毛病,所以我盡量把理由給的充分點,再充分點,只求堵死她一切瞎想的空間。
上一次這么盯著我杯子的小孩兒盯了它四天,我試探著給蓋子里倒了點遞給他之后他像小貓一樣一點點舔掉了。少女的視線和當時那孩子一模一樣,但我覺得少女不會是為了喝橙汁做出這種幼稚的事。
少女聽了我的解釋點了點頭,我也跟著友好地笑笑點了點頭,她頓了頓換了只手指著我的杯子說,所以你是為了橙子的味道喝橙汁的。
是的,我點頭。
雖然橙汁沒有橙子的口感。
嗯……是的。我點了點頭,雖然這一款標榜著含真實果粒百分之多少多少,但和真實的橙子嚼起來還是不一樣的。這么說起來,這個周末我的柚子大概就要送來了,剝皮真麻煩啊。
聽了我肯定的回答少女反倒是皺起了眉頭。
我不知道我的回答里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她一臉困擾,如果說不想剝橙子但是想嘗橙子的味道所以選擇有橙子味但是沒有皮的橙汁是正當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深有同感,其實如果真的有個人能非常寵我,幫我把橙子皮全部處理了的話,那么單吃橙子瓣我也是接受的,甚至可以說是求之不得。只可惜在這里沒有人對我這么好,我只能一個人面對著一片空白的墻壁或者運氣好的話會有少女等幾個患者,然后抱著我的杯子吸吸吸。
橙汁真好喝。
少女的眉頭擰了起來,形狀好看的小鼻子也皺變了形,她又重復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
如果說不想剝橙子但是想嘗橙子的味道所以選擇有橙子味但是沒有皮的橙汁是正當的,那為什么不喜歡咖啡的苦味但是想攝取咖啡因保持清醒的我選擇多一倍的咖啡因就是不正當的違法犯罪?
因為……我想提示她攝入過量咖啡因的危險性,但是想想如果真的有個人專門替我扒橙子那我肯定也會上癮,他走哪兒我走哪兒手里捧著一把橙子。
因為……我想提示她不喜歡咖啡的苦味只要多加點糖多加點奶就好了,她挑了挑眉毛面不改色地右手探進裙子兜里變魔法一樣拿出今天午餐藏的橙子跟我說來啊只要用點勁兒這橙子立刻就扒開了。
我想了想果然還是不急著剝皮了,我接過那橙子在自己白白的裙子上擦了擦又裝回自己兜里。不知是橙子的重量還是幸福的重量把我裙子墜得不那么平整了,它在我右邊的兜里散發著沉甸甸的香氣。
少女是有備而來的,她想必是吃飯是看著自己吃不到口的橘子練習過這一番話,所以現在她說得那么流暢,那么理直氣壯。我幾乎要被感動了,是啊很有道理啊,反正喝咖啡也是為了其中的咖啡因,不如去掉一切酸苦直奔主題喝咖啡因好了。
我不禁為她鼓起了掌,說得好,真好。我站起身來,她也站起身來,我拍了拍她肩膀說醫生一定會聽你話給你多開一倍的,喝了藥要變得幸福啊。
然后我越過她先行出了咨詢室,我想管我們那層的那個老護士要叫我回去了吧。今天的扮演游戲真有意思,不僅幫助了03號還拿到了一顆橙子。我從兜里拿出那個橙子,貪婪的嗅著它酸酸甜甜的香氣,從它略帶苦澀的皮上我聞得到那個女孩子的體溫,和我用著一樣的洗發水。
【瞎丁寶解釋】
我也不知道我在寫什么……
雖然我覺得沒人能從我這個迷之敘述里看明白,對話基本就是圍繞我昨天那句智障一樣的【要是有不含咖啡的咖啡因就好了】展開的。
在這段對話里,扮演醫生的女性患者【我】和【少女】是同一人,她是在為從真正的醫生那里獲取更多的咖啡因而做預演。最大的違和就在于兩人的話接得太順了,【我】雖然回答時一瞬間意識到了橙汁和橙子的口感不同,但是為了順利的引導少女說出橙汁和橙子的關系(ry還是承認了是的它們口感一樣,并且拒絕了扒皮驗證喝咖啡其實也不難。雖然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這兩人一唱一和一捧一逗硬生生把橙汁和咖啡因拉上了關系,這么順溜的對話如果不是出現在排練過的對口相聲里,基本上都是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腦內小劇場里。因為是同一人在構思,所以正常人不會誤解的地方主角也會誤解,正常人不會注意的地方主角也會注意。
其次在前半部分雖然提到了一些醫院相關,但并不沒有明確表示女人【我】就是醫生,而是用【醫院旁邊】這種醫患都能知道的情報。雖然剛開始少女直接稱呼我為醫生,但最后也揭秘了【我】只是在扮演醫生的角色幫少女做一次預演,【我】是患者。當然也有一些其他的描寫在暗示,比如有個小孩盯了杯子四天,首先這小孩自己就不正常,其次醫生不可能連著四天跟一個患者待一塊沒任何交流只是任他盯了四天杯子,然而如果【我】和小孩一樣是住一棟樓的患者的話我們見面這么多次就好理解了,【我】對小孩的需求視而不見也很好理解了。除此以外也提到過說【我】一個人很無聊,整天盯著白色的墻壁,這不是一個醫生能有的生活節奏啊。而且這個醫生雖然話不多,但是思維超級跳,其實每次就少女的話做出反應的只有那么一句然后她注意力就轉回自己跟橙汁的故事身上了【這樣不好哦】
少女把右手伸進兜里摸了一顆橙子,【我】收到橙子也把它放進了右邊的口袋,我們穿的衣服是同樣款式的所以同為病人;【我】說我的柚子要到了,至少院內還是有和外界的物質交換的但是我清楚少女的橙子是午餐時偷藏的而不是柚子那樣寄來的證明我在少女藏橙子的時候在場,甚至就在離她很近的地方;一樣的洗發水這個其實你解釋為這病院軍事化慣例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我覺得還是同一人的設定比較帶感比較可愛,想象一個小姑娘坐在角落里捧著顆橙子跟自己自言自語,說著說著覺得說得通了就開開心心回了宿舍等著下次見醫生的時候跟他要更多的藥物。比起母女姐妹檔聊天要好玩多了。自言自語的話就不會有人知道,連她這個理論類比太過強行都沒人指出【缺吐槽役】然后?見醫生的時候就更有意思。
醫生,我想要加倍的咖啡因。
不。違法。
橙汁都喝得咖啡因嗑不得?
嗑不得,是毒品,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