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丟了十年的小媳婦回來了

章一 野丫頭

? ? “司老頭,你要我哥娶一個素未謀面的孤女?你怕是年紀大了,不靈光了吧!”

? 司府宅院里,傳來二公子的破音大叫。

? “你又胡說些什么!”司昭氣的一拐杖落在著大吼大叫的孫子身上。

? 司景離疼的哀嚎幾聲。

? 不過,也不怪他的驚詫。兄長相貌才情連圣上都是夸了再夸的。怎可娶一個偏偏是一沒家世,二沒才情的鄉下野丫頭。

? 司府老宅位于龍陽城,可算是頂頂尊貴。

? 出了個皇后娘娘,又管轄著八大富商家族,同時獨包了皇家一切的衣食住行。

? 可兄長娶一個山間女子?他聽了憤憤不平,哪能接受?

? “哪叫素未謀面?你是當初年紀小不記得了,那丫頭本就該在司府,若不是下人看管不當,叫之被拐子賣去了鄉下,景熠和丫頭早已成親,我曾孫子都能隨地跑了。”

? 丫頭父母是為救司昭才離世的,臨終前把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他。那時,卿丫頭還是被抱在懷里的襁褓。

? 他更是在恩人彌留之際,許諾把卿丫頭當做親孫女那般護之成人。

? 實際上,他是當孫媳婦養著,別家小子哪有自家小子知根知底。

? 可就在蕭卿五歲那年,卻是丟了。

? 如今十年過去,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傳來了好消息。

? “那野丫頭可配的上大哥?”他們司府向來沒有什么門第之見,可一村姑,司景離覺著,著實粗鄙不堪,難擔司家兒媳一任。

? “張嘴閉嘴的野丫頭,那是你卿姐姐!”司昭怒了。

? “我是認準卿丫頭當孫媳了,你若多言,去祠堂跪著。”

? 司景離恨恨把言語吞進了肚子。

? 司老爺子這才看向餐桌上從未發出一語的司景熠。

? 卿丫頭走丟那一年,司景離也才四歲,而司景熠卻已七歲,想必是有記憶的。

? “景熠,你看如何?”

? 只見少年目光淡淡掠過一直向他擠眉弄眼的司景離。

? 少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 “可。”少年神色自若。言簡意賅。

? 記憶里蕭卿的模樣愈發的模糊,只隱約記得她賴在自己身上撒嬌喊著買糖葫蘆。

? 如今蕭卿找到,談及婚約,他也覺得本該如此。

? 他不懂的如何對待即將到來的人。

? 微皺的眉漸漸松開,大抵就是放心尖當妹妹疼便是。

? 聽到想要聽到的,司昭滿意的不得了。當下喚小廝取了酒來。他酒量并不好,卻是個愛喝的。抿了一口,口感上好,齒頰留芳。

? “我盼啊盼,盼了十年。人也老了。好在把她給盼了回來。”念及此,眼中淚光閃動。一抬頭,一口喝了杯中的酒水

? 滿是釋然與歡喜。

? “我猶記得,你曾背著她滿大街的跑。不是去看戲班子,就是領著她去買糖葫蘆。”

? 說著,音調降低。“你可能忘記了。”

? 司景熠不敢讓他多喝,見他還要伸手再倒,直接把酒壇子拉到邊上,不讓司昭碰。

? “大夫怎么說的,需要我稱述一遍嗎?”多大年紀的人了,還需要時刻提醒著。

? 司昭眼瞧著剛到手的酒被搶了過去,痛心疾首卻又無何奈何。心在正不滿呢,想甩筷子直接不吃了。就聽少年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 “沒有忘記,還記得。”還記得有那么個人愛吃糖葫蘆,嬌嬌軟軟的霸道極了。

? 大丫是于母從伢婆子那足足花了三兩銀子買的。于家窮的很,家徒四壁不說唯一的兒子又是摔壞了腦子。

? 就這么一個兒子,于家家底薄,唯恐好人家不舍得將女兒嫁過來,咬著牙,賣了幾畝地愣是買回來一個像觀音菩薩座下的小仙童。

? 大丫如今十五了,從小仙童蛻變長大,于家商量該是好好操辦傻兒子的婚事的時候了。

? 說來也是她福大命大,被傻兒子推到河里,撈上來還有氣。

? 于母舍不得花銀子叫郎中,每日姜湯將就灌著,旁人都說活不了。

? 可大丫硬是扛了過來。

? 休息不到三日,身子尚且虛弱,于母就使喚她下地做飯。

? 把粥熬好了,又在于母的罵罵咧咧下抱著一籠換洗的衣物,氣喘吁吁的去溪邊洗衣。

? “大丫,來這邊。”隔壁剛過門的新媳婦舒娘拿著搗衣棒指了指身邊的空位。大丫性格古怪,只有舒娘對她頗多照顧。

? 如今的天氣還略帶幾分涼,大丫一下水,就冷的一個激靈。

? 她身上的衣裙是于母舊衣改的,縫縫補補,也不知穿了幾年。

? 舒娘心下憐惜。

? “又沒吃吧?”

? 大丫渾然不在意。

? “她怎會舍得我糟蹋她家糧食。”

? 舒娘嘆氣。

? “我給你留了兩個饅頭,你先將就著,沒吃飽哪有力氣洗衣裳。”

? 舒娘得知她醒了,就料到于母定會讓大丫干活。她命好,相公疼她,婆婆也明事理。見她留饅頭要給那個可憐兮兮的大丫,二話不說,又去蒸籠里拿了一個,讓她帶上。

? 大丫餓的不行,往前舒娘給她吃食,她都會拒絕,情愿去挖樹根吃也不愿欠人情。

? 可現在,她接過一個饅頭,還溫熱著。

? “嫂子,我真的活不成了。”

? 舒娘明明沒大她幾歲,卻比她高了不少。大丫頓頓吃不飽,這幾年都停止了長個子。

? 聽她帶著哭腔說活不下去了,舒娘心里不是滋味。

? 干巴巴的安慰她。

? “胡說些什么,自從你落水我就覺得你不對勁。”

? “你賣身契還在她手里攥著,你能去哪兒啊?大丫,聽嫂子一句勸,嫁給阿福等為于家添了兒子,你日子就好過了。”

? 可阿福是個兇悍的傻子。舒娘說著說著,也就沒了聲。

? 手里也停了動作,把大丫后頸的衣領理了理,卻看見一條紅痕。她不敢置信的撩開大丫的衣袖,新傷舊傷,堆疊覆蓋。

? “她打的。嫌棄我吃得多。”大丫沒哭,諷刺的笑了。

? 好好的女兒家讓于老婆子糟蹋成什么樣了。

? 可那也是人家家里的事。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干涉。

? 只能勸,“大丫,你好不容易留著一條命,是老天憐惜你。這日子熬一日是一日,總能熬出頭。”

? 大丫搖頭,她都死過一回了,如今還怕什么。

? “我好不容易活了下來,為何要忍。”

? 她這是想跑?舒娘不再說話了,她一直明白這個女孩的倔強。嘆了口氣,把另外一個饅頭也叫到大丫手上。

? “嫂子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 大丫不愛說話,但她知道舒娘是個好人。

? “我今晚就去偷賣身契。若是被抓了,嫂子只當不知道這事。大不了一頓毒打,總之是命。”

章二 找上門來

? ? 告別舒娘,大丫晾好了衣服,這會兒,于母正在一邊伺候傻兒子喝粥。

? 見大丫站在院子里,心中不悅。把她叫了進來,直接甩臉色。

? “怎么,不樂意做于家的媳婦?”

? “一天到晚也不見你給個笑臉,我家是缺你吃的還是穿的?”

? 于母扔下碗,將筷子重重地在破舊的木桌上一敲。一雙眼睛像是能噴火似的,死死的瞪著大丫。

? 餓極了的傻子春福,見母親沒在喂他,又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了飯菜。

? 湯汁灑落一地,于母這會哪來得及罵大丫,忙給春福倒水。

? “兒啊,慢點吃,都是你的。”

? 阿福可能又去爬狗洞了,渾身臟兮兮的,那只抓菜的手黑的像是在墨汁上染過一般。

? 他卻渾然不覺,嘴里塞的滿滿的,還騰出空來舔著手指。混著污垢的味道他也吃的有滋有味。

? 這樣吃飯,遲早噎著。大丫不著痕跡的往后挪了挪。

? 果然,春福這會眼睛瞪的死大,難受的用黑手扣住脖子,嘴巴里發出一串嘰里咕嚕。

? 嚇得于母不知所措。剛要大呼一聲我的兒啊。

? 就被春福嘴里嚼碎的飯菜噴的滿臉都是。

? 我滴娘啊。呵,報應。

? 于母也不嫌棄,胡亂的用袖子擦擦,再次囑咐傻兒子慢慢吃。

? “大丫,我花了銀子買的你,那你就該當牛做馬報答我。本本分分的嫁給阿福,給他生幾個兒子,我也不會苛刻你。”

? 吃飯的春福這會愣了愣,呆呆的放下筷子,嗓門兒大的很。

? “娘,我要兒子,我要兒子。”說著去扯于母。

? “好好好,過幾日讓大丫給你生啊。”

? 準備今晚就逃路的大丫……

? 于母見她愣愣的待在一旁,氣不打一處來,眼不見為凈,打發她去把今日掰的玉米給處理了。

? 一頭搓著玉米粒,于家不把她當人看,這些年,她起早貪黑干的活夠多了。

? 于母喜歡把貴重的東西藏在床底下的盒子里,她的賣身契是不是也在那里?

? 孤注一擲,再差也不會比在于家差了。萬一離開這里,便是新生呢?

? 大丫想要開心就笑,難過就哭。而不是跟著于家屁股后面轉,活的壓抑沒有自我。

? 往后日子里,只要能吃飽飯,她就知足了。

? 正想著,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 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站起身來,剛想去開門,卻見一幫人破門而入。

? 然后,她死活也沒有想到,那三四個人像看金子般盯著她瞧。

? 領頭婦人打扮的中年女子淚眼婆娑,聲音里藏著哽咽。

? “老奴終是找到您了,老奴就算死了也能瞑目啊。”

? 于母聽見動靜趕來,被眼前的陣仗嚇壞了。佯裝鎮定。

? “青天白日闖入我家,你們是誰?”

? 其中一男子,拿出一畫卷展現了開來。

? “畫中之人,你可熟悉。”

? 于母眼睛一下子張大,看著畫中女娃子穿著紅色夾襖紅裙,是幼時大丫無疑。

? 那件衣服布料上佳,如今還在她床底藏著。

? 那人見于母不說話,又道

? “你又可知如今站在你身后的女子是誰?”

? 于母一雙眼睛變得通紅,大丫的家人這是找來了?

? 可大丫是要嫁她兒子的。

? “她是大丫,是我賣地賣田花了足足三兩銀子買了的,不日后,就是我的兒媳,我管她之前是誰。我手里有她的賣身契,上頭蓋著官印,你們亂闖進來,找我要人,真當我不敢報官不成。”

? 說著一只手死死的禁錮著大丫的胳膊。

? 力道真大,大丫眼淚莫名的掉了下來,像日了狗似的時候,收也收不回來。

? 她用力甩了幾下也沒甩開。

? “荒繆,司家老爺子心心念念的孫女,圣上夸贊的第一公子,如今司家大公子未過門的夫人,何時成了你的兒媳?”

? 拿著畫卷的男子,上前擒住于母的手腕,于母嗷嗷叫痛,自是松開了對大丫的禁錮。

? 大丫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淚眼婆娑的婦人一把摟在了懷里。

? 大丫不喜歡和旁人這般親近,微微掙扎抵抗。

? 那行人說了什么司家,于母就不對勁了。

? 等他們摸出一百兩銀票說要帶大丫走,于母樂顛顛把賣身契遞給溫氏。

? 溫氏轉頭又交到大丫手上。于母還喜笑顏開的要送她出門。

? 一百兩啊,可以給傻兒子買很多媳婦了,還可以在鎮上買屋子呢。

? 大丫握著賣身契,明明不過薄薄的一張紙,卻給了她十幾年的慘淡人生。

? 于母把銀票藏到懷里。布滿褶子的臉上頭一次對她出現了慈愛。

? 那婦人自稱是她奶娘,拉著她粗糙帶著繭子的手就沒放開。

? 大丫巴不得離開。可是她沒有動,只是問。

? “那畫上的人,確定是我?”

? 得到了一行人的打包票。大丫輕輕扯了扯嘴角。

? “沒尋錯人就行。跟你回去,管飽嗎?”

? 溫氏就差對天發誓了。

? “姑娘想吃什么都有,回了家,橫著走都無礙。”

? 大丫要走了。

? 可聽到于母揮著手朝她告別:“想家了隨時可以回來,娘給你煮雞蛋吃。”

? 她冷笑。

? 打她有記憶以來,別說雞蛋了,雞殼都輪不到她。多吃一口于母就恨不得宰了她。

? 舒娘得了消息,馬上追了出來。和她一同來的人,自是不少,村里一有風吹草動,挨家挨戶都會跑出來看個熱鬧。

? “大丫!”見接她的人個個穿的體面,比鎮上的官老爺看著還精神。舒娘替她高興。

? “嫂子。”

? 舒娘走過來摟她,溫溫柔柔的拍著她的背。

? “大丫是個命好的,老天都見不得你過苦日子。”

? 隨后覆在她耳際。輕聲細語道。

? “大丫啊,往后日子過的不論好壞,都別回來了。再差也不至于連命也沒有。”

? 舒娘是村長的兒媳,膽子自然不小,往前顧及于母手里兜著大丫的賣身契,也只敢偷偷的給大丫塞點吃的,可現在于婆子不再拿捏著大丫的命脈,她也沒什么可顧及的了。

? 不過面對溫氏一行人,還是有點怵。

? 于母收了銀票自是眼紅了不少人,看不得她好的自是站大多數。

? “呦,于婆子你可是養了個好女兒。”

? 有人喊了這么一句,自然有人接第二句。

? “什么女兒,于婆子過些日子都要把大丫塞進傻阿福屋里當媳婦呢!。”

? 溫氏一行人路上自是打探了不少消息。如今臉色不好看。

? 而一旁的大丫性子古怪,滿臉無所謂,隨這些長舌婦說去。

章三 傷疤

? ? “甭提沒有影的事兒,大丫也是你們見著長大的,沒礙著你們什么,何必壞她名聲。”

? 溫氏心疼啊,找了十多年的姑娘不知受了多少的委屈。

? 老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該如何難受了。

? 若不是擔憂嚇著了姑娘,就憑于家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也夠他們吃好幾壺的。

? 可如今,溫氏卻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 拿著畫的中年男子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對手下使了眼色,一行人會意。利索的紛紛拔劍。劍身透著淡淡的寒光,空氣中的緊張一觸即發。

? 鄉下人哪見過這般光景,方才嚷嚷的人如今嚇得不敢吭聲。

? “我家老爺是見了圣上也無需下跪的,娶我家姑娘?天大的笑話。于婆子,你如今還有條命也是我家主子為了給姑娘積福,若不然,你以為你和你那傻兒子有什么理由可以活到明日。”

? 溫氏上前安慰大丫,把她骨瘦如柴的身子摟過來。

? “姑娘莫怕。奶娘帶您回家。”

? 中年男子知道舒娘一家對姑娘頗有照顧,心下感激。

? 不去看這一群唯唯諾諾的人群。

? “聽聞你的夫君是個秀才?”

? 舒娘顫顫巍巍的回了個是。

? 見她這般,中年男子笑了。

? “不必害怕,您對我們姑娘多加照顧。”他想了想,又道。

? “這樣,我會托口信在你們這的衙門欽差面前提上一句。若是可以就跟著他辦事。你看這樣安排可好。”

? 舒娘這下是徹底的傻了,她覺得對大丫好,只是順手的事,如今卻撿了這么大的便宜。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 告別了舒娘,被溫氏半哄著上了馬車。

? 奶娘說,她喚蕭卿。

? 又說了,司老爺子最疼她了,自她丟失后,那個一臉嚴肅的老爺子半夜還會抹起眼淚。

? 奶娘還說,大公子同她有婚約,這趟回去,是一定要成親的。

? 蕭卿餓的時候,都敢抓老鼠吃。還真沒什么怕的。

? 頭一次坐馬車,被顛的厲害,頭暈沉沉的,她也向來知道馬是個稀罕物,至少村里頭沒有一戶人家買得起。花些銀子買一頭驢都可以吹噓大半年。

? 第一次馬車經歷,簡直糟糕。

? 好在天色漸晚。霞光漸漸淡了下去。

? “姑娘,且忍忍,前方不遠便是小鎮,我和當家的商量了,今晚就留宿客棧,明日一早再啟程。”

? 奶娘夫家姓溫,之前拿著畫卷的漢子便是了,也是司府的管家。

? 記憶里的蕭卿是頭一次出遠門,平日里頂多就是去山上挖些野菜,頂頂饑寒。

? 別說小鎮了,她連村都沒出過。

? 唯獨前一個月,她連夜試圖逃跑,卻被村里的屠夫逮了個正著。

? 事畢,于母恨她不識相,攢足手勁擰她耳朵,往回拖。一進院子落了門鎖,撿起一旁的扁擔,不由分說的就是一頓抽,就差沒有褪她一層皮了。

? 傻兒子聽到動靜,出來瞧。一見就樂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笑嘻嘻的拍著手。

? 蕭卿閉上眼睛,不再回憶。

? 溫奶娘吩咐客房備好了熱水。

? “小姐,您先沐浴!換洗衣服我讓人去這鎮上買了。不過布料粗糙,您先將就著。”

? 說著,取出一件淺綠色衣裙。

? 蕭卿小臉微紅。她這身麻衣還是于母穿了不要的,打了不少補丁。衣袖長了一截不說,腰身那處也大了一圈。

? “我來服侍姑娘沐浴吧!”溫氏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 蕭卿把裙子接過來,遲疑片刻,婉拒了。

? 溫氏不氣餒,離開房間就去了廚房。

? 整個身子泡在水里,她舒服的呼了口氣,又摸了摸手臂上的刀痕,那是幾月前傻兒子留下的。傻兒子脾氣暴躁,也是她倒霉,活生生挨了一刀。

? 于母舍不得出銀子,去獵戶那里要了點藥膏,好在她命大,閻王都不收。

? 當溫奶娘端著飯菜上來,蕭卿還在水里泡著。

? 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她輕著腳步,繞過了屏風。

? 卻見女子手臂搭在浴桶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一道道新傷舊傷纏繞著,委實心驚。

? 她嚇得叫出了聲,腳步一個后退撞上了身后的屏風,嘩的一聲倒了。

? 巨大的動靜把蕭卿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頭去瞧,溫氏她,哭了。

? 淚眼汪汪的剛想說什么,就聽傷疤的主人害羞的縮了起來吸了吸鼻子。

? 身上未著寸縷,羞恥心告訴她,她可能有點難堪。

? 溫氏怕水涼了,背著蕭卿抹了抹眼淚,不再提什么。

? 隨后伺候她穿衣。

? 女子身形瘦的厲害,皮膚蠟黃,但仔細去瞧,五官卻是好看的緊,一頭青絲胡亂披著,垂至腰間。

? “小姐換了身衣裳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老爺見了也是歡喜的。”

? 蕭卿望著桌上滿滿的佳肴,咽了咽口水。如今她也歡喜,覺得她能吃下五碗。

? 溫氏取了布給她絞發。嘴里不停的念叨。

? “雖是炎夏將至,但姑娘家馬虎不得,不然落了個頭疼的毛病,往后找誰哭去?”

? 蕭卿有些疼惜的抹了抹衣裳,觸感極好,半分不傷皮膚。

? 她自知自己處境尷尬,也明自己幾斤幾兩,若是那司大公子真的要娶她,那她一定本本分分,盡量不讓他丟臉。

? 她長的不好看,所以司大公子納幾個妾她都同意。

? 可若是司家人見了上不得臺面的她,打心里悔了尋她。

? 她就一個人搬出去,求著司老爺給安排個籍貫,蕭卿皺了皺眉,嫁一個老實的莊稼漢子,只要對她好便好。

? 她想通了,對奶娘嘴里的司家也少了幾分畏懼。在于母手下,險些去拜見閻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后又遭遇落水,也算死過一次了,既然都死過,也沒什么值得她怕的。

? 花菇鴨掌,掛爐山雞,蓮蓬豆腐,棗泥糕。

? 蕭卿聞著肉味快哭了。待絞干了頭發,她想,能吃六碗了。

? 她也只有過年那日能吃上一兩塊肉,村里頭又是向來一日只吃兩頓,有一段日子的粥還被傻兒子糟蹋。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奪走了她的碗,氣勢十足的朝里頭吐了口唾沫。

? 她氣的當場把傻子罵了一頓,傻子頭一次見她發脾氣,不知是嚇著了還是怎樣,好家伙當場就哭,于母當晚氣的險些用竹條抽了她一頓。

? 罵蕭卿矯情。

? “吃自己的男人口水怎么了?阿福與你親近才這般,別的人他可不屑。”

? 合著你兒子的唾沫是瓊漿玉液?

? 那婆娘怎么就不想想,傻兒子若敢糟蹋別家的糧食,那可不是揍一頓可以解決的?

章四 路途

? ? 蕭卿是餓,但食量不大,喝了半碗粥伴著小菜,便再也吃不下了。

? 溫氏讓小二上樓把菜撤了下去,后又給她盤了個簡單的發髻。

? 期間,講了不少的趣事。

? 什么禮部侍郎的嫡子,平日里混賬不說,對二公子出言不遜,被二公子揍了一頓心存恨意,帶了不少隨從抄了家伙把人給堵在了角落。

? 試圖給點教訓,禮部侍郎之子向來蠻橫慣了,怎么樂意在二公子這里吃虧?

? 可二公子自小練武,最后挨揍的又是他。就這樣,人就老實了,見了二公子就繞路而行。

? 什么老爺子年輕時在宮里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后來遇事不稱心,說辭官就辭官,一點余地也不留。

? 這夜,她倒是好眠。

? 溫氏出了她的房間,再一度眼淚汪汪。把溫管家嚇得不輕。

? 等聽到蕭卿的傷疤。一大把年紀的人當夜帶上仆人快馬加鞭原路返回,把于家母子給綁了,屋里能砸的都砸了。

? 通了關系又把瑟瑟發抖的兩人壓入大牢,其他的就等回府告知主子后聽候發落。

? 次日渡船而行。包下一艘船,蕭卿打聽一番才知道要在船上逗留二日才能停岸,最后行三日的馬車就能到龍陽城。

? 她是個閑不住的主,往常這個時辰,她是該喂雞了。

? 趴在船欄上,目光鎖定溫管家手里滴著水的漁網。

? 明明半炷香過去了,溫管家自信滿滿的收網,里面卻是空無一物。

? 船緩慢前行,可不見得一條魚也捕不到。

? 蕭卿低頭去湖底,陽光照在波光細細的湖面上,像給水面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

? 清澈透明,仔細瞧去,還能望見幾條活潑的躍出水面。

? 這不應該啊!

? 終于,管家輕咳一聲:“想必這里的魚比較聰明。”

? 是這樣的嗎?

? 蕭卿扭頭看到一旁扔著的魚叉。高興了,她嘴角有淤青,不敢放肆的笑,一扯就疼。

? 注視著河,看到最好的時機,用力的叉了下去。

? 隨后就是在管家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魚叉在她手里就像活了似的,一插一個準。

? 這還是開著船呢!蕭卿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強大起來。

? 琢磨著夠一車人吃了,蕭卿才罷手。把魚全部扔到受了驚嚇的管家腳下。

? 抬頭,烏亮的眸子像是會說話一樣,不敢再笑了,只得木著一張臉。

? “管家,中午吃魚?”

? 船不大,幾人也沒講究,就著簡單的木桌而坐。

? 溫管家一改平日里的沉默,嘴里叨叨個不停,像是背過菜譜似的,向蕭卿介紹每一道魚的做法及名稱。

? 蕭卿給足了面子,側耳傾聽。一頭卻是出神想著旁人是癡琴,癡棋。管家偏偏和魚沖上了。

? 船上的兩日就成了教溫管家叉魚,和聽溫氏講瑣事,不用大清早的出去拾柴火,也無需大半夜的打絡子換錢。

? 到了岸,蕭卿也不磨蹭,利索的洗漱穿衣,隨著一行人來到船頭。

? 眼瞧著船離岸的距離縮短再縮短,就聽溫奶娘激動的拉住她的手,指向一處。

? “二公子來了,小姐瞧見了嗎?許是老爺在府里頭等著心急呢!”

章五 嚇唬

? ? 蕭卿朝溫奶娘所指的方向望去。

? 如今時辰尚早,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溫潤的風輕輕掃著,帶動著水波漣漣,一切都純凈的的恰到極處。

? 湖面彌漫著些許霧氣,帶著幾分朦朧,看不真切。岸處的一襲藍衣卻是異常顯眼。

? 蕭卿不明白溫氏是怎么瞧出來的。

? 可素未謀面的人如今站在岸邊靜靜等著,蕭卿心頭一熱。

? 然而一下船,就被對方的冷嘲熱諷給嚇得不知所措。

? “一個鄉下野丫頭,長成這般德行,也值當小爺我親自來接?”臉色蠟黃,身材矮小。同若舞姑娘相比,簡直不堪入目。

? 想到在醉芳閣的那位美人,本該是大家閨秀卻家中遭變故,不得已淪落風塵,司景離莫名的生出憐惜之意。

? 蕭卿沒理他,低頭去瞧自己的鞋。上面繡的花紋她喜歡的緊。

? “二公子,小姐是吃了苦,養幾個月就白嫩了。”

? 司景離依舊嫌棄的挪開眼,就這么一個小丫頭,養好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 一想到這么個村婦是未來嫂嫂,他就像吃了屎一樣。他的嫂嫂沒有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也該是溫婉賢淑風姿卓越。

? 不過,瞧對方身子小小的戰栗著,相當瘦弱,像似能被風吹走似的,瞬間覺得這野丫頭也挺可憐。

? 可就這么一個人,要做司家大夫人,簡直癡心妄想。

? “看什么看,一會兒把你眼珠子挖了泡酒喝。”

? 見蕭卿只顧盯著地面,司景離就不舒服,板著臉惡狠狠道。

? “這地上你還能撿到金子不成?”

? 蕭卿把頭縮了又縮,垂得低低的。司二公子不待見她,倒也無可厚非。可她如今需要司家庇護,誠然也是事實。

? 何必爭論?人家說的也挑不出錯誤。

? 司景離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罵她也不見得野丫頭有丁點反應。一拳打在棉花上,倒顯得他咄咄逼人。

? 再度啟程,換了馬車。

? 溫氏怕司景離嚇著了她,一邊勸著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著,溫聲道:“可別信了二公子的渾話。日后讓老爺教訓他。”

? 蕭卿只道沒事,心里卻是做好了往后在司府戰戰兢兢的準備。她會洗衣,燒飯,掃地,司家呆不下去,她可以出去干活。總歸賣身契在自己手里,司府留不下,抽身離開也能干脆利落。

? 屆時,找個老實人嫁了。蕭卿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 司府老宅位于龍陽城,他們還得趕三日的馬車。

? 夜里同樣留宿客棧,司景離一路上陰陽怪氣的,總之沒有一個好臉色。

? 在用餐時刻,故意嚇唬蕭卿,從商販那里買了條半死不活的蛇。

? 忍著惡寒,這種軟趴趴的東西實在惡心,他忍著惡寒拿了根木棍挑著遞給蕭卿看。

? 冷哼:“小爺別的不喜歡,就喜歡這種軟趴趴的玩意,你進了府,就別瞎溜達,可別被爺養的寶貝嚇破了膽。”

? 少年臉上足夠鎮定,蕭卿木著臉看少年的手一抖在抖。

? 溫奶娘卻是真的生氣了,一邊讓溫管家拿去扔了,一頭氣的飯也不吃給蕭卿煮安神湯去了,小姑娘家的,可別嚇著。

? 司景離手上蛇被弄走,暗自松了口氣。有些得意的去瞧蕭卿,想看對方煞白的臉色。

? 看到的卻是這丫頭平靜的臉,

? 丫頭輕輕的來了句

? “蛇會咬死人的。”

? 這是知道怕了吧,怕就對了!司景離有些得意。心中打著算盤,怎么讓蕭卿斷了嫁給他哥的心思。

? 只要她不嫁給兄長,那他自然不會捉弄她。

? 吐字如金,一日就沒說幾句話的野丫頭又開口了。

? “不過蛇肉是及其好吃的,要說最有滋味的做法便是,當場活剝,最為鮮美,用來燉湯也是最是滋養不過。”

? 只可惜她沒有吃過。但她剝過蛇皮。

? 司景離嚇得腿一哆嗦。這野丫頭連蛇也吃,和野人一般。

? 蕭卿面癱著一張臉,建議:“方才那條個頭小,用來泡酒比眼珠子泡酒好。”

? 這鄉下來了個什么怪人?

? 最后,司景離落荒而逃。

章六 折騰

? ? 不過司景離是有毅力之人,當夜拉著蕭卿說規矩。

? “既是做了司家人,你可不能拿出鄉下那股窮酸做派,讓旁人所嗤。”

? 翻出一本女戒出來,就要她讀。

? 蕭卿乖乖巧巧的聽司景離陰陽怪氣的口吻,未反駁。

? 司景離就是要給她個教訓,他打算蕭卿念完了再讓她抄上一遍。想當他嫂子可不是這么容易的,趁早放棄為好。

? 哪曾想到,對方眸子亮晶晶的接過《女戒》,上下左右翻了翻。

? 乖巧的不像樣,湊了過來,指著書名問道:“這讀什么?”

? 司景離不耐煩的瞧了一眼。

? “女。”

? “這就是女字啊,我記得了,那這個呢?”蕭卿指了指邊上的。

? 戒都不認識,司景離有些鄙視。咬著牙教了。

? 不曾想對方絲毫不見羞愧,反倒求知欲十足,連著念了幾遍。

? 然后翻開第一頁,高高興興的指著第一個字。

? “這又念什么?”

? 司景離完全沒有耐心了。一把躲過書

? “你有完沒完?你不識字嗎?”

? 話音剛落,才猛然想起,是的,蕭卿不識字。她不是閨閣中的姑娘,從小有夫子教導。

? 所以,他大晚上不讓對方睡覺,到底是誰折騰誰?

? “可我剛剛認識女戒了。”語氣帶著掩飾不了的得意。

? 哦,僅認識兩字,你得意什么。

? 司景離從來沒有這么嫌棄一個人,剛想罵幾句,卻見她一臉求知欲的湊過來。

? “女戒是什么,可以吃嗎?”

? 司景離氣的一腳踢開屋里的圓凳,走出了屋子,書都不拿了。

? 蕭卿見他氣沖沖的模樣不知所以然。愣了片刻,過去關了房門,扶起凳子,把女戒翻了翻,看著里頭密密麻麻的內容。她好像有點困了。

? 揉了揉眼睛,朝床榻走去。

? 真正讓司景離消停的還是喝粥那清晨。一路的風塵仆仆,也沒有顧忌太多,溫氏招呼蕭卿多吃些,再吃一些。

? 司景離下了樓梯就看見那小村姑鼓著腮幫子配著小菜吃的相當歡喜。

? 他上前把折扇一放,坐了下來。

? “二公子,先用飯,待會稍作休息后我們也該啟程了。“溫氏盛了一碗粥放置他跟前。

? 二公子翹著二郎腿,不甚在意。

? “急什么?“

? “老爺在府里可是想的緊,派公子過來相接不就是擔心這路上不太平,可你倒好,奶娘我是管不了你,回府總有老爺治你。“

? 司景離覺得奶娘也不疼了他了。可始作俑者卻是一臉平靜的只顧著喝粥。

? 感覺到司景離的目光,蕭卿抬眸,努力的露出一個恬靜的笑容,

? 嘶!嘴疼。

? 司景離嗤笑。嫌她愚蠢,慢悠悠的出了客棧。

? 回來的時候,臭著一張臉,扔過來一盒藥膏。

? “接著,這副德性,真丟司家的臉面。”

? 蕭卿瞧了瞧,從懷里掏出溫氏早已準備好的藥膏。兩支放在一塊,一模一樣,她慎重其事的開口。

? “我擦的,日日都擦。”

? 說著剛要伸手去收起桌上的藥膏。就見司景離氣急敗壞的快她一步拿到手上,扔了。

? “誰管你擦沒擦。”

章七 歸府

? ? 司景離氣,這野丫頭莫不是覺得他在關心她,簡直癡心妄想。

? 終是到達目的地,被溫奶娘攙扶的下馬車,蕭卿沒有到處張望。

? 卻聽洪亮的聲音傳來。激動意味毫不掩飾。

? “是卿丫頭到了嗎?”

? 卿丫頭?喚的如此親密。于母都是死丫頭,死丫頭的叫喚。蕭卿一時半會竟回不過神來,好在溫奶娘替她回話。

? “是的呢老爺,這就是小姐。您好生瞧瞧。”

? 蕭卿聞聲望去,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群人站在府外,目光皆為善意帶著打量的看著自己。

? 司昭如今五十有二,但行動依舊利索。

? 看著失而復得的人兒,他激動的真想拉著這丫頭的手哭一頓,卻生生忍住。他得克制,可不能人剛回來就被自己嚇跑了。

? 蕭卿聽著老人一聲一聲的重復著:“回來就好。”四字,帶著膽子抬頭直視老人。心下一驚,卻見司昭眼里泛著淚花。

? 她突然覺得,這司府是容得下一個蕭卿的。

? 少女明眸微動,未添粉飾,久久不曾言語,這會兒,她也不知該說什么。

? 一旁慵懶的牽著馬的司景離突然覺得,這野丫頭倒是乖巧。許是他瞎了眼。

? 街上人來人往,極多,許是聽了風聲,也要瞧上一眼這丟了十年的姑娘。

? 司景離心下不悅。

? “你們就打算這樣在街上呆著?丟不丟人。”

? 司景離說了這句話,就被司昭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打了一下。

? “沒大沒小,叫喚什么?你真當我老了,打不動你了?”

? “臭小子!溫奶娘?”

? 溫奶娘福了福身:“老奴在。”

? 司昭親昵的拉著蕭卿往府里走,邊走邊問。

? “這一路上,臭小子可有為難卿丫頭?”

? 溫奶娘開口就是為她叫屈。

? “二公子曾恐嚇小姐說要挖了小姐的眼珠子泡酒喝。”

? 就這樣,司景離又被拐杖抽了一下,這一下子,司昭可沒留情面。

? 他痛的哇哇叫:“我就是隨口說說,誰曉得你們為何當真,您犯得著拿這事打我嗎?”

? 說著又沖溫奶娘委屈道:“奶娘不是最疼我的嗎?如今卻在我背后插一刀。枉我平日里眼巴巴的等著你回來。”

? 誰曉得這祖宗是不是想吃她做的糕點呢!溫奶娘不說話。

? 司昭真被司景離氣的不知如何是好。

? “挖眼珠子?你倒是能耐了?我讓城郊那邊的獵戶特地為你留一雙豬眼,你好好泡,別浪費了。”

? 司景離一聽用那種東西泡酒,神色不虞,嫌棄的很。眼神不由得瞄向蕭卿,就因為這死丫頭,害他做了一宿被逼迫吃蛇的夢。如今又挨了老爺子的打。

? 司昭嫌他吵鬧,讓人轟走。轉眼看向蕭卿又恢復了之前的祥和。

? “你的屋子我早讓人收拾好了,走,爺爺帶你去瞧瞧,我也不知你們這些小姑娘喜歡什么?有什么不滿意的直接說出來,可不能和我一個老頭子見外。”

? 蕭卿被司府的奢華驚的不敢說話,又見討厭的司景離遠去,司昭又是親切十足。

? 當即大著膽子,骨碌碌的睜著眼珠子四處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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