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姻緣
連珊珊最近很苦惱。隨手拾起地上的樹枝,鞭打空氣。嘟嘟囔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父親不同意自己的婚事,自己莫名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要嫁給那個窮追不舍的表哥南曉樓。嚴格說來,表哥也不是真的表哥,七里八拐,沾點親戚。就是無意中在集市上見了一面,居然就黏上了。初始也覺得沒意思,日子久了,也習慣了有這個表哥在邊上獻殷勤。可是父親總不同意,連珊珊不由得產生懷疑:這是愛嗎?
八月的風可勁兒吹,道路兩旁的高樹上,碧葉漲綠。風吹過時,嘩嘩如拍掌。連珊珊把手上的樹枝橫掃向身旁草叢,腦海里還是一片漿糊。忽然,一聲哇呀痛呼在耳邊炸響。連珊珊一個縱躍,后跳到兩米開外。低呼:什么人?說著話,已經擺開個丁字步,戒備開來。
“您是不是叫連珊珊?哎喲,好疼?!币幻寡b蒙面女子從草叢中走出,齜牙咧嘴。連珊珊打量女子兩眼,道:是我。怎么了?你埋伏在這個要干嘛?女子摸著傷處,吸了幾口氣,道:我呀。是你的兒媳婦兒。哎喲,媽呀,您這下可真疼。連珊珊大囧,頓覺臉紅得發燙。這個姑娘看起來和自己一般大,怎地還自稱是自己兒媳婦兒?忙道:你胡說些什么?瘋了嗎?瘋子我也不怕,我連珊珊什么沒見過?
蒙面女子呵呵一笑,繼續按摩自己的傷處,道:媽,你還別不信。待會兒你兒子到了,你自己親自問她。我呢??????正說著話呢,遠處傳來一聲大喝:誰在哪兒?珊珊沒事吧?連珊珊沒側身,心下早知來人正是表哥南曉樓。嗓門大,骨架子大,沒多高,看起來卻也壯實。一襲披風,一個斗笠,一把鐵劍,一雙布鞋,一陣煙塵,一條漢子,轉眼跳到二女邊上。抽劍站位,目露兇光。
“別,別動手。我可沒惡意呀?!泵擅媾用[手解釋,按摩傷口都忘記了。嘴巴里碎碎念:這家伙,死哪兒去了?到時候媳婦兒被公公婆婆打死了就有意思了。連珊珊看蒙面女子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下也奇怪,道:你不要胡說了。到底在這里干嘛,沒什么事就放你走。
話音剛落,從天上射來幾把刀。利刃劈空,直接插在地面之上。呼嘯落地,落點就在連珊珊和南曉樓之間。連珊珊還沒來得及呼喊,南曉樓已經飛起一腳,將單刀踢回空中。同時,胸中氣息涌動,大喊:何方宵小,暗箭傷人?四方無人回應,“何方宵小,暗箭傷人”八字在樹林中回蕩。正自放松,又是幾口刀飛了過來。只是歪歪扭扭,力度似也不足。南曉樓也有準備,舉起鐵劍,連劍鞘一起用力,將飛刀一一磕飛。再回首看,連珊珊和蒙面女子雖自站立,到底還是有所膽怯。衣裙隨身體抖動而抖動不已。二女對視,連珊珊強打勇氣,揮舞樹枝道:看你怕的。估計那不是你的人吧?蒙面女子哭不得,笑不得,隨口應道:我哪有這么些不要命的人呀?南曉樓卻不管二人對話,拉起連珊珊,說聲走,立即就要遠遁。
蒙面女子忙追上去,連走邊喊:哎呀呀,爸媽你們別丟下我呀。南曉樓暗道聲瘋子,加緊奔跑。這一失神,一柄小刀卻從側面飛出,劃破腹部。鮮血毫不顧忌往外涌,不消片刻,血染長袍。連珊珊也失神了,六神無主,不知所措。蒙面女子終于趕上二人,看到南曉樓腹部受傷,血流不止。記起丈夫曾經轉述給自己的話:隨手抓起一把路邊野草,念聲江湖救急,可止血。不說二話,抓起一把沒刺的寬葉野草,取其大葉子,喊道:把他衣服掀開。連珊珊也不再羞澀,掀開南曉樓衣服。南曉樓意識有些模糊了,掀血衣生疼,微微呻吟。蒙面女子也顫顫巍巍將大葉子貼在傷口。口中念了幾遍江湖救急。連珊珊眼淚滲出,哽咽問道:這有用嗎?蒙面女子不自信應道:我也不知道。把目光掃向四周,好像擔心再飛來飛刀,取人性命。連珊珊目不轉睛,眼里只有南曉樓。片刻,飛刀未至,呼吸急促的南曉樓呼吸也平穩了——血真的止住了。蒙面女子眼中有淚,卻笑著拍手道:隨手摘草,念江湖救急。真的有用,真的有用呀。
連珊珊見血止住了,理智似乎也回來了:找大夫,趕緊找大夫。說著拉起南曉樓,一甩就到了背上。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一聲不吭,背著一百多斤的漢子就往前走,還盡量避免撞到南曉樓的傷口。蒙面女子有點茫然,按理說自己應該在原地等待丈夫,可現在連珊珊這一個女人背著這大漢,能堅持多久。“算了,他自己一定找得到自己的?!鞭D身去扶著連珊珊背上的南曉樓,準備幫著連珊珊把南曉樓送到醫館。
“走!”蒙面女子還沒來及幫把手,自己的手被抓住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手感——這是丈夫。被拉著走,蒙面女子和丈夫跳進忽然出現的一個立起來的漩渦。耳邊呼嘯,飛刀縱橫。丈夫輕聲在耳邊說:這是時空警察在追擊逃犯,逃犯隨手丟的飛刀。不過沒事了,那些飛刀和我們已經不在一個時間,看得到,傷不了我們??墒莿倓偰阍诘哪莻€時間就是飛刀亂飛的時間,不拉著你走,我媳婦兒就指不定沒了。不過時間隧道居然有風沙,你這面巾帶好點。傷不了我們,傷了你的容貌也可惜啦??????
“傷不了我們?剛剛那些刀就傷了爸。還是我用你教我的止血法給爸止血的。你怎么就這么走了?爸腹部都大出血了剛才?!泵擅媾哟蠛舨灰眩褎倓傆龅降念嵢顾恼f了一遍。
“那個止血法是爸教我的。這倒有意思了。別怕,我既然在這里,就意味著爸媽肯定沒事。咱倆還說搞個時間旅行作為咱倆的結婚旅行,看看爸媽是怎么好上的。這下子你是看到了,還是你撮合的了??????抓緊我,剛剛風沙大,一轉眼你就不見了,我可不能讓你跑掉了,找不到這媳婦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