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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寫獻給母親的詩)
做夢 夢見和母親徹夜長談
她穿著寬松的睡衣坐在床邊
背弓著 像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人
先是嘆了一口氣作為鋪墊
接著一根花白的頭發脫穎而出
那是她衰老臉龐的最好證據
她絮絮叨叨的說
田里的莊稼該收了
今年雨水比往年多? 收成不好
家里養的豬和牛得了病死了
繼而轉過頭又哭又笑的看著我
孩兒啊 你嫁了人我就放心了
唯獨對曾經的噩夢閉口不提
我只顧巴巴的點頭
無法做出任何熱情的回應
盡管我知道 她比任何一個婦人都需要擁抱
這半生
她把青春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
把自己交給無情吞并她的歲月
她站在山頂上獨自眺望? 山下一片凄涼
我若無其事的問她? 你為我哭過多少次
她只是搖頭
一直搖
直到把我搖醒了
我坐起來 喝了好大一口涼水
發現自己身處異地
才想起母親已經不做農活很多年
才想起母親已經不訴說很多年
才想起 母親已經寬容我好多年
開燈 眼睛被刺的生疼
真想看看她熟睡中的樣子
看看她是不是也把腿小心翼翼的蜷著
是不是在夢里她都不忍心老淚縱橫
生怕眼淚滴濕了曾經的苦難
生怕在孩兒面前丟棄最后的一塊盔甲。
歲月給她安排了磨難
她為我安排了一切
你為我哭過多少次。
不是良心發現的疑問句
這是一個充滿漫長自責的陳述句。
從沉默開頭
用眼淚結束。
很多次我都不敢回首
總覺得她屢次的沉默與嘆氣
都包裹著歲月里不說一句的偉大犧牲
和與苦難斗爭的一言難盡。
未曾想過啊
這沉默 大概是一個母親無能為力時心尖上發出的最為嘹亮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