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有那么一種人,始終不放棄等待。
? 等待自己期待的美好;等待自己愛的人終有一天會愛上自己;等待曾背叛過、傷害過自己的人會回心轉意;等待自己所渴望的幸福……也許等著等著,幸福就來了,終將不辜負自己的堅持;也許等著等著,等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然后絕望;也許等著等著,蹉跎了歲月,錯過了最美麗的自己……
? 那年冬天,我大一,但一點都不像大學生,出去吃飯的時候,經常會有服務員問:“上高幾了啊?”我呆呆的說:“我上大一了……”服務員尷尬地笑笑:“哦,看起來好小啊”,我也就應和一句:“長得年輕嘛,哈哈”。說不上來那種心情,想一個渴望長大卻又長不大的孩子,明明自己心里已經把自己當大人了,卻還是孩子的模樣。
? 有一次在圖書館借書,不會用借書系統,我膽小的害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笨拙,著急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在此時聽到一個如天使般的聲音:“學妹,是不是不會用啊?”我低著頭不敢說話,更不敢看身后的那個人。他沒有多問,直接按操作程序幫我登記了借書信息,然后把書遞給我,說:“只有你一個人嗎?”“嗯”。
“我也是,那走吧,一起”。
他說完轉身出圖書館,我快步跟上,輕輕對他說了聲謝謝,我雙眼的余光看到他上揚的嘴角,然后說:“沒事,你才大一對很多事情可能還不熟悉”。我心里疑惑著,他怎么知道我才大一?算了,如果不是傻子估計都能一眼看出來,這種白癡問題還是不要問了吧。“嗯,我是大一,那學長呢?大幾了?”他嘆了口氣,“我大四了,你還是不要叫我學長了,叫我叔叔吧”
“叔叔?為什么?顯老啊……”
“不,是顯親切”。
“哦,也是,對了,叔叔叫什么啊?”
“李玄旸,小孩你呢?”
“等等,你叫我小孩?你竟然叫我小孩!”
“哈哈,不是嗎?在我眼里你們都是小孩。”
“好吧,那就小孩吧,我叫鄭懿薇,你可以叫我小薇。”
“小薇,還是叫你小孩吧,多親切。”
? ? 我沒有反駁什么,小孩這個稱呼我也還挺喜歡的。我們就一直這樣走到宿舍門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互相留了聯系方式,他跟我說他基本上都在圖書館四樓,有時間可以找他一起學習。我就這么記下了這句話,記住他離開的背影,并不高大,帶著一個藍色的牛仔帽子,雙手插兜。
? 后來,大雪紛飛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踩雪,平安夜的時候我給他送蘋果,過年放假的時候我送他坐上車……他還跟我說過他對未來有怎樣的規劃,他小時候是多么調皮,他為什么總帶著帽子……
? 他說高二那年交了個女朋友,大學沒在一個城市上學,異地了兩年,后來分手了,他傷心過度,體重驟減,頭發也是掉的不輕,后來干脆剃了,然后就一直戴著帽子沒有摘過。他說的時候有些滄桑,我也被他口里的深情感動的不輕,企圖抹掉他心里的傷痕,幫他從過去走出來。
? 我記得他的話,所以一有空就去圖書館四樓學習,以為能碰到他,可是一次也沒有,可我還是固執的每次都去四樓,還給自己找借口說習慣了那個地方。離他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他說等畢業的時候請我吃飯,感謝我陪伴他大學最后的這段時光,說等他畢業工作穩定后讓我有時間了去找他玩,說還會回來看我,帶上一大包好吃的……
? 我腦海里開始上演各種版本的關于我和他以后的故事情節,迫不及待的想趕緊到未來,到他畢業,再到我畢業,然后再經歷一場怎樣美麗的邂逅。那是一段段浪漫又絢爛的幻想。
? 后來,可能是因為忙吧,他沒再聯系我,就算我聯系他也從來沒有回復過。學校畢業晚會那天,我一個大一的看的熱血沸騰,終于鼓起勇氣給他打了電話,他接了,依舊是溫暖的聲音,依舊親切地叫我“小孩”,還提起他離開之前要請我吃飯,我又高興了一陣,隨后冷靜下來覺得還是等吃飯的時候再高興吧。
? 于是,我就帶著這個承諾等到了期末,等到大四的都一個個離開了學校,等到我們也都放假回了家,他始終沒有出現過。
? 我一直渴望,渴望有一天自己能給他足夠的勇氣去留頭發然后摘掉帽子,可現在我覺得我做不到,也似乎更能理解他前女友為什么會離開在我眼里如此深情的他,似乎也突然明白他為什么一直叫我小孩,可能是從來沒記住過我的名字吧。
? 也許,有那么一種人,始終不在乎承諾,于是漸漸孤獨成只有自己。
? 也許,那頂帽子掩蓋的并不是他所謂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