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舞臺上,每部電影里,每本小說中都有明星般的主角熠熠生輝,同時也有其貌不揚的配角生動地扮演。人生的舞臺也是如此,我方唱罷你登場,有政治家、企業家、演員、教師、醫生等等主角展示自我,但是也有船員、職員、司機、快遞如配角伴著演繹人生。
如果說我們的生活中,自己是主角的話,那么身邊總有一些平凡的人們在普通的崗位上當配角,如同綠草襯紅花,他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辛苦勞作,默默奉獻著。
今天,我就想講講生活舞臺中那些平凡的,如“滿天星”般普通的配角。
我住在方正小區。生活兩點一線,常常是奔波于學校和家之間。生活圈也就是在這條線上。
方正小區門口有一個水果攤位。攤主是一對中年夫婦,他們倆常常拉著一輛三輪小貨車賣水果,像橘子、柚子或西瓜什么的。價錢總是比店面的水果便宜很多,比如,一兩元斤的橘子,三元一個柚子,或者一元一斤的西瓜。我和女兒是水果“吃貨”,總會光顧他們的小攤。一來二去,和這對夫婦就越來越熟。
那位大姐性情溫和,笑容可掬,一看就是實誠的人。每一次我去她那兒買水果,她總會細心地幫我清理好,譬如桔子呀,桂圓呀,非要幫我把那些枝枝丫丫剪得干干凈凈不可,而且絕對要選個大皮薄汁多的。
我路過那兒時總拎著大包小包,圖方便,都會叫她幫我選果子。她在貨車里挑來撿去,一定會選最好的,不僅如此,還面露慚色:“不知道你覺得夠不夠好,這批貨是我們剛下的,別人幫我們摘的。”
每次,我購買水果,她總是算得特別便宜,一定要為我打折。我心里怕她吃虧。但無論我怎樣拒絕,她都會把錢塞進我的手里。
他們兩夫婦勤勞、質樸,每天從早到晚在這兒守著攤位。家里還有個五六歲的小女兒,因為做生意無暇照顧她,有時會把她拖到這兒來,常常給她安一張寬長凳,給她當“書桌”,她就能在露天做算術題。
在這個大姐那兒買水果,心暖暖的,有一種平常的快樂。每天路過她的攤位,也會有一種親切感。
離我家不遠的學校門口有一家文具店。店老板是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人。我叫她容妹兒。她相貌好看,雙眼皮大眼睛,白皙的皮膚。但她衣著很樸素,總是“黑白灰”顏色,人特樸實,也可能是因為她文化、職業和身份的局限。但我特別喜歡去她的小店購買辦公用品。
她的店面服務周到,打字復印拍照沖洗都可以,文具品種繁多,一應俱全。無論我是打字復印,還是購買學生獎品,她總會給我以最便宜的價格,從不跟我錙銖必較。我推讓也好,謝絕也好,她總是堅持要給我比別人低不少的價格。
我工作不定時,經常會在晚上九十點鐘給她打電話,請她早上六七點鐘之前幫我打印或復印資料。并且她還會把資料送到我上班經過的地方,這樣我可以直接帶到辦公室去。后來,連給學生買的獎品也是這樣,常常麻煩她親自送過來。每一次,她都完全沒有抱怨,非常樂意。無論我麻煩她是多晚或者多早的時間,她都不辭辛苦。
方正小區門口還有一家“郵亭”,亭子里也是一對夫婦,年齡大一些。我稱呼老板娘為劉六姐。他們倆也是熱情好客,說話和氣型。每天上午,張老板在這兒待著;下午,六姐陪著張老板一塊兒在郵亭里。
開始,我只是在這兒買一兩本《讀者》《青年文摘》,慢慢地,和這家店的大姐大哥越來越熟悉。我就常常光顧這家郵亭。到后來,我一年會訂好幾份雜志,《格言》《人民文學》以及《語文學習》《語文世界》等等教育刊物,都是訂在這家郵亭。
以前,我的包裹寄到門衛室,那兒總是堆積如山,有時還會遺失。所以,我干脆包裹都寄放在郵亭里。郵亭的六姐從來不多收我一分錢,我的包裹還經常在這兒混。我閑來無事,還會把郵亭當歇腳地,寄放菜蔬存放箱包等。
經常這樣,我感覺跟他們倆(張老板和六姐)添麻煩了。但他們都會說“小事一樁呀!”而且臉上從未有不快之色。即便我想表示點心意,送點什么小食品給他們,他們也總是客氣地拒絕。反而經常贈送我女兒一些吃的或者小玩意兒等等。
方正小區是老小區了。但是衛生條件還是不錯,樓道、階梯都是很干凈的。我們那個單元的衛生保潔員是王師傅。他年過五旬,頭發已花白,但看得出來他一直是干力氣活兒的人。每一天我都會看見他佝僂著身子,在小區的單元樓道、臺階、平臺那些地方勞動。他小推車里面那些骯臟不堪的垃圾,那些亂七八糟的渣子……的確臟得不想多看一眼,常常散發出一股惡臭,簡直是熏天的氣味。
但是,王師傅不怕臟不怕臭。就是因為有他這樣辛勤工作,默默無聞的保潔員,才讓我們每一天能夠脫離這些臟這些臭,讓我們生活在這么美麗小區里。
每天,光是我們一家三口都會“產出”無數垃圾,廚余垃圾、食物垃圾、生活垃圾等等。我每天至少得丟上三四大袋垃圾出去。可想而知,一個單元更有數不清的垃圾袋。每次,我都有一種強烈的內疚感、羞愧感。保潔員不僅辛苦、勞累,且經常在打掃垃圾的時候,會被垃圾中的玻璃渣或鐵簽之類弄得傷痕累累,還會被人瞧不起,被一些自以為“高貴”的人鄙視和唾棄,自己也很自卑,覺得低人一等。
盡管王師傅是這樣的平凡,但一樣有自尊。他們勞動換得報酬,應得到尊重。我覺得人都是平等的,憑什么被他人輕視呢!
有的人總以為自己是生活舞臺的主角,他們穿著華麗體面的衣服,高談闊論,拿著不菲的工資,為人所尊重,甚至是仰望。
而我講的這些我們身邊普普通通的人們,他們不過是送快遞的,當貨車司機的,開早餐店的……他們沒有耀眼的光環,他們沒有榮耀的工作,沒有顯赫的地位。他們風里來雨里去,或者干著體力勞動,或者穿著樸實低檔的服裝,或者是微不足道的地位身份。他們非常普通,非常平凡。
他們就像是生活舞臺劇的配角,顯得平平淡淡,永遠不會絢麗耀眼。但是,他們是那么的可愛,那么的可敬!他們不求回報,不計較得失;他們付出很多,索取很少;他們默默奉獻,只為社會需要。沒有他們,我們的工作不會那么平安快樂;沒有他們,我們的生活不會有那么幸福美好!他們就像是小草在天地間閃耀,裝扮了這個世界!我們應該敬佩他們,尊重他們!
其實,我們自己相對于生活舞臺中的其他靚麗閃亮的“主角”又何嘗不是一個配角呢!我們也是配角,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