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易成傷 《Holy Grail》 Jay—Z&Justin Timberlake
看到這個人名,十個人里只怕有九個人會以為此人是個貴族出身的人物吧,但事實上,易成傷有著一個更能揭示他本來身份的名字:李大牛。李大牛變成易成傷的故事,是一場殘酷的喜劇,一段夾雜著英雄主義和現實算計的草根奮斗。易成傷,這個遇到了他的織田信長,卻沒能把握他的本能寺之變的木下藤吉郎,盡管失去了成為豐臣秀吉的機會,但最終仍憑借著見風使舵,成為了天荒朝的羽柴秀吉——“開天九節度”中唯一的寒門出身者。這個亂世中的投機者的警醒和自疑,正如角色歌所描繪的藝人們對娛樂圈的矛盾心情一樣,雖不光彩奪目,卻有著超越語言的真切。
當萬軍橫的絕漠軍把永寧圍得水泄不通,當沈歸痕決心不靠崇光派的援手,獨力打贏這場遠朝的存亡之戰的時候。永寧城東的元昌坊里的一戶有些寒酸的民居里,父母雙亡的李大牛正為自己未來的生計發愁,這時的他深恨自己的手藝不精,自從繼承父親的衣缽當了一位獸醫以來,自己治死的牲畜比救活的還多,再這樣下去,自己只怕是要餓肚子了,正在愁苦之時,長安公主府的侍衛恰巧來到元昌坊張貼征兵告示,把心一橫,李大牛就投了軍。
是金子確實就會發光,但是如果沒有被放對地方,金子的光芒其實并不會被人注意,對李大牛來說,拱辰軍的術者部隊就是那個正確的地方,在獸醫上乏善可陳的他在術法一道上進步神速,十天不到就達到了常人花上一年半載都難以達到的程度,這一不大不小的奇跡甚至引起了時任拱辰軍節度使的沈歸痕的注意,他指派長安公主府的供奉之一,當世有數的術法宗師,“流行門”掌門易成化收李大牛為徒,教授他些“流行門”的術法,看看這個半路出家的家伙的上限到底在哪里,這一改變了李大牛的命運乃至“馬苑之戰”的結局的決定的結果,幾乎驚掉了向來處變不驚的沈歸痕的下巴,當三個月后的沈歸痕披掛上陣,走向與絕漠軍的決戰的戰場的一刻,此時已被易成化指定為“流行門”下任掌門,并被賜名易成傷的李大牛,已經成為了拱辰軍中的術者機動部隊“神影營”的指揮使,跨著高頭大馬,緊張地注視著未知的前方。
易成傷一生都不會忘記在“馬苑之戰”打到最激烈的時候,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觀察著著戰況的沈歸痕突然發出的那聲大吼:“報恩建功,正在此時!隨我沖陣的每個人,無論生死成敗,都將是國朝的勛烈!”就這樣,跟隨著沈歸痕,易成傷和他“神影營”的同袍們合力施法,用一次規模巨大的“萬里行之術”(可以想象成瑞茲開大了),讓數千拱辰軍的精銳瞬間出現在了絕漠軍陣型的缺口上,在那次奠定了易成傷安國公的爵位和鷹揚軍節度使的權柄的沖鋒里,沈歸痕憑借著他的“皇極定鼎大法”,封印了萬軍橫的“萬古之刀”,一舉將其擊殺。從此人們記住了沈歸痕的機敏與勇武,同時也知道了易成傷的名字。
如果沈歸痕贏得了遠天之爭,易成傷必將以睿王的左膀右臂,遠朝的定國功臣的身份永載史冊;如果易成傷在千龍關之戰后能夠聽從此時已被奪去兵權的沈歸痕的請求,作為遠朝最后一支節度大軍的節度使和天荒朝死戰到底,那勝利的他將贏得中土的一切,失敗的他也無愧于遠朝攝政王的恩情;但這時的易成傷又想起了從軍前的李大牛......
易成傷肯定不是英雄,甚至是個叛徒,他的悲哀之處在于,無論如何飛揚高舉,他始終都只是李大牛而已,而李大牛或許是沒辦法完成他人對易成傷的期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