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跟著小姑娘在田埂上快步行走,好不容易尋到了楊金玲小姑娘家,到了門口才發現門是鎖著的。小姑娘出去玩了。
楊婉萍眨巴著大眼睛沮喪地說:“我去給你們找找看,她一定是去哪里玩了。”說完一溜煙跑遠了。
再回來時,楊金玲已經被楊婉萍帶回來了。楊婉萍媽媽也從外面回來了。去到她家,就看到一個彩色的房間。
“這個房間怎么是彩色的?真漂亮啊!”程雪和新梅發出了贊嘆聲。
“對啊,這是我爸爸給我涂的。”楊金玲得意地說。
程雪和楊金玲媽媽坐著閑聊,程雪簡單問了一些情況,對這個家有了初步的了解。
看到婦女們頭上高高盤起的頭發,美靜說:“你們苗族姑娘都是這樣把頭發盤起來嗎,你們這個怎么弄的啊?”
“你們盤起來也很好看的。想不想試一下?
楊金玲媽媽給美靜綰好了頭發,配上了和她們頭上戴的一樣的紅色大花。這下,美靜也化身為一名正宗的苗族姑娘待字閨中。
程雪心里也躍躍欲試,楊金玲媽媽笑著說:“你們兩個也來綰一個!”
一會兒功夫,程雪和新梅就都變身了。她們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瞧瞧,再看看兩個小姑娘,現在大家都是苗族姑娘了,她們也望著程雪和新梅呵呵笑。
“這樣子不太協調,要配上衣服就好了,我去拿我的衣服,你們等一下。”楊金玲媽媽皺著眉說著,似乎覺得還可以變得更像苗族姑娘一點。
“這是我出嫁時穿的衣服。”
楊金玲的媽媽和嬸嬸把家里自己出嫁時的苗族服飾都拿了出來給大家看,還把發飾和配飾都找了出來。對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她們熱情地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給客人,少數民族人們身上的淳樸善良深深感染了程雪。
程錦東、華陽和杜鵑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里面正是一派歌舞演奏的場面。曲罷,程錦東揶揄華陽,“來,華陽,把這個穿上。”
華陽也像模像樣地穿上了苗族婦女的服裝,男扮女裝的滑稽樣子惹得苗族婦女和新梅他們大笑。程錦東在旁邊拍起了錄像。錄完之后,程錦東板著面孔,態度生硬地走過來。程雪本來還以為他有別的事情。沒料到他的第一句話是:“程雪,你做了調研嗎,今天都采訪到哪些情況?”
“做了啊,采訪了。這幾個小姑娘是蘆笙隊的,這個是民間藝人,他們都師承這位民間藝人。這位小姑娘的爸爸去外地打工,媽媽以前和小姑娘也在外地,這幾年回來上學了。他們家經營釀酒廠的生意,這間彩色的藝術房子是爸爸媽媽找人給她粉刷的,這是小姑娘自己要求的,在這群小姑娘里面,她跳舞是跳的最好的,諾,就是她。”程雪說完,用手指著正在表演蘆笙舞的小姑娘。看著來者不善的領導,她聽出了程錦東語氣里的嚴厲。心里七上八下的,莫名忐忑,自己應該沒有做錯什么啊,不會興師問罪吧?
程錦東表情嚴肅地問了程雪之后,沒有再言語,轉而和楊金玲的媽媽對話起來。程雪覺得他問的很多問題都很專業,楊金玲媽媽也熱心地一一予以解答。”他不愧是領導啊,問問題的角度都這么新穎,直擊靶心。不像自己東一榔頭西一棒,總是也無法深入和老百姓交談,打開他們的話匣子。”程雪覺得有些莫名的慌張。”他好像是在向她展示如何做好調研,獲取有效信息。”
離開楊金玲家之前,杜鵑面色嚴肅走過來,對程雪說:“程雪,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哎,程雪,你怎么回事啊?”張主任對我們可是寄予厚望,你現在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一個人,而是我們整個青江項目組的形象,你這樣對得起張主任嗎?”到了外面,杜鵑開始表達自己對程雪的極度不滿。杜鵑考慮到自己團隊的榮譽,要擺正自己的位置,現在畢竟是代表青江項目組,而不是她程雪個人。
程雪聽到這一席話,腦袋轟地一下就炸了,她怎么也沒想到,平時倒是為人也很強勢,但在這種時候,她的這種強勢倒像是很針對她似的,她心里特別不舒服:“至于嗎?我不就穿了個民族服裝嗎,你們在下面村子也是乘涼,我看到你們在樹下也是休息,又沒有談工作。”
“人家新梅,美靜,弘毅他們是潤葉的實習生,我們晚上臥談會的時候我問過她們,美靜她們實習期滿就走人了,這次旅行是她們的結業旅行,你懂嗎?我們才是要長期留在這個組織的人,拜托你認清現實好嗎?”杜鵑氣惱地說。
“我們在樹下面不是乘涼,剛才有個返鄉青年從那里經過,程錦東和云逸老師我們一行人就和他攀談了起來,還聊了很多,獲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程雪徹底不想再跟她對話,接受她這番訓誡,這樣咄咄逼人的態度好像杜鵑是自己的是頂頭上司一樣,貌似張主任都沒這么說過她,這樣言辭激烈,她還真以為自己是主任身邊的紅人,出來就可以管著她了嗎?程雪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畢竟現在他們倆是一個小團隊,不能起內訌。在外面怎么樣不要起爭論。程雪掉頭就走,自顧自地向村寨下面走去。
晚上大家照例圍坐在一起,開始一天工作的反思和總結,并部署第二天的工作安排。李云逸今天主持會議,他剛發完了言。程雪便第一個打破了沉默,誰也沒想到程雪今天會第一個發言,往常她都是最后才發言。
“我覺得今天做的很不好,首先自己反省然后道歉。”李云逸說完后,大家還正在整理思緒的當兒,程雪鼓起了勇氣說了上面的開場白。程雪想先發制人,采取主動認錯的態度,這樣至少還能在程錦東面前為自己挽回一點面子,不至于他回到北京領導開會時,點名批評她,讓她和領導蒙黑。這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場景。
程錦東出其不意地說:“我今天批評同事,并不是針對任何人,工作上是對事不對人。”
程雪想,“原來他倒不是真的那么鐵面無私嘛!還以為他真的沒有一點人情味。既然這樣,那就原諒他白天對他額怨恨和不滿了。誰讓人家是領導呢,也許自己的做法是有點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