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周的文章里,我說我在讀書方面是膽小的。這種膽小在于當別人說一本書很好的時候,我是不敢去說他不好的,實際上是面對任何一本書的時候,面對書中的觀點和意見,總是順從和接受,很少提出相反的建議。
梁寧在她的產品思維中講到人有四種基本的情緒,高興,愉悅,憤怒和恐懼。憤怒和恐懼的根源來自于自身的邊界遭到侵犯,當侵犯者和自己的實力相當時,我們會感到憤怒,而當侵犯者遠超過自己的實力時,我們會感到恐懼。面對恐懼,人有兩種本能的反應,一種是逃避,另外一種是順從。
在社會心理學中有兩個名詞,一個叫從眾,一個對權威的服從。
從眾的根源也是對大眾認知邊界的恐懼。比如,當別人都說這本書很好的時候,就是大眾對這本書形成了一個基本的認知范圍,如果誰說這本書不好,就是在挑戰大眾的認知邊界,就要接受來自大多數的壓力,一對多,如果沒有足夠的心里自信,恐懼必然產生,而為了避免恐懼,要么逃避,不去挑戰大眾的說法,要么從眾,大眾說什么,我說什么。很顯然,我是屬于前者,不敢說。
而對權威的服從與從眾的心理本質相同,都是屬于恐懼。
從小我就被教導,書是圣人之言,圣人不會錯,也不能錯。即使有錯,也是讀書人愚鈍,讀不懂圣人話語的錯。所以,在我的認知中,書,甚至是文章都是一種不能挑戰的權威,讀不懂,是自己的愚;感覺書不好,是自己的笨。一切都與書無關,都是自己的原因。
因此,每讀書,必先對書有一種恐懼感,這種潛意識的恐懼讓我一味的順從作者,順從作者的觀點,因此雖常讀書,卻很少有自己的想法和觀點,不過是做了多年書的奴隸。
《得到》張凱在《怎樣成為速讀的高手》第一講里講到,想要學會速讀,首先就要破除對書的心理障礙---丟掉對書本的敬畏感。
書是特定社會背景下的產物,有特定的時代背景局限性。哪怕是經典書籍,也必然受當時整個人類社會認知的局限影響,不會有100%的正確,和100%的實用性。
比如佛洛伊德《夢的解析》,雖然經久百年不衰,但書中部分關于潛意識的思想已經有了新的更科學的解釋。
不是所有書都值其價值。
比如有些國外的經典在引進國內時會因為翻譯問題,導致語義丟失。我今年一直在讀的《思考快與慢》就存在嚴重的翻譯問題,導致閱讀難度增大,理解困難,實在是多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有些書雖然被“豪華包裝”,有“名人”推薦,有“社會”高評,但其中內容卻不堪一讀。
不是要做到對書中內容做到一字不差的收獲。根據二八法則,一本書里只有20%的核心內容,如果能夠掌握這20%中的一部分就已經獲得了遠超過書本本身的價值。
由以上可知,“書”并不是“圣物”,即使是圣人所言,也會受到他自己所在領域,所在時代的局限,更別說在信息泛濫的時代,書已經成為一種大眾化的流通讀物,其中傳遞的信息的可靠性和本質性正在被消減。
作為讀者的我,要從思想上克服從前對書“權威性”的順從,從心理和作者保持平等,尊重每一個思想,但也要看到每一個思想的邊界和范疇,敢于表達自己理性思考的結果。
而對于從眾的逃避,要用“批判”的態度去面對。“不同”不代表“對立”,在一定的邊界內,每個思想都有合理性,只不過范疇層次不同。因此,對于“眾”既無需恐,更無需懼,不同層次,哪來邊界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