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和二字開頭的年紀





我們都流浪在青春漸逝的歲月里
渴望一份至死靡它的愛情
學著在紛繁復雜的世界里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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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從一個人的朋友筆下了解他,總要比從世人的頌贊和窺探中來的真實。我不懂詩歌,更不是狂熱者,我只是在讀一首叫《九月》的詩時,喜歡上了一個年輕人,剛好他叫海子。
關于海子的詩和自殺,我沒有任何評論的話要說,也沒有代表作的鑒賞和背景分析,因為西川以朋友之名足夠揭開被誤讀的死亡謎底,駱一禾的絕筆都是對海子詩歌靈魂的詮釋,而知乎上和貼吧里那些真愛粉的大神隨便一個都比我要了解他。
? ? ? ? 如果可以,就讓我做一個隔著時空的陌生朋友,自顧自的說一說,我喜歡的詩人。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九月》



? ? ? ? 我喜歡《九月》,是因為那句“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有人說這是海子寫給初戀B(波婉)的,B是內蒙人,所以就有了“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只身打馬過草原”的蒼涼。但其實愛上這句的時候,我并不知道“所有得日子都為她們破碎”的四姐妹的存在,只是覺得莫名的動聽,孤獨又讓人著迷。后來還因為《九月》寫了一篇故事,從冬寫到夏,又從夏寫到深冬,卻還沒能補上一個驚心動魄的結局。
? ? ? ? 好多人都說,海子自殺是因為愛情和那些女人們,但我總覺得不全是,因為把一個天才的死歸結為愛情悲慘,總會讓人覺得嘆惋。他說,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難:流浪、愛情、生存。
《四姐妹》的結尾寫道:風后面是風,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是道路。所以即使是絕望,大概也是看開之后頓悟一切的生無可戀,而非是得不到放不下的不甘心。


“該忘記的早就忘記,該留下的永遠留下”——《太陽和野花》




? ? ? ? 站在二字開頭的年紀,讀一個自殺在這年歲里的詩人,該與不該,忘記之后留下了,就都明了。
? ? ? ? 西川說,對于我們,海子是一個天才,而對于他自己,則他永遠是一個孤獨的“王”,一個“物質的短暫情人”,一個“鄉村知識分子”。
? ? ? ? 站在二字開頭的年紀,我們的前面是圍墻里的成長,腳下是一塊兒沒有路標、寸草不生等待開荒的肥沃土壤,播種著愛情和夢想,后面是而立之年的無限可能。在每片這樣的土地上,都有一個孤獨的王,把全世界踏在腳下,又被世界晃花了眼。有人征服了腳下的地,有人被羈絆一生,最后所有的人都會變成埋在這土地下的一副殘骸。
? ? ? ? 有人卻成了這土地上的永恒,是海子。站在二字開頭的年紀,海子的前面是哺育了他的大地、麥田、泥土、鄉村,腳下是詩歌、貧窮與殘破的愛情,后面是戛然而止的絕唱。他說,要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他說,要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可是,根本沒有明天。這首詩寫在1989年1月30日,那是他自殺前的兩個月。
? ? ? ? 我不想談論他的自殺心路歷程,也不想深究他為什么離開,我只是覺得很難過。一面是期許一面是絕望,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獄。駱一禾稱他為赤子,他純粹又敏銳的洞悉著這世界,同時又被這種洞悉深深地侵蝕。大概是很早就決定離開,所以他才在生命的后兩年里爭分奪秒的燃燒,然后突然爆炸。
? ? ? ? 我討厭大多數評論他的語言,因為都和悲情抑郁有關。但我始終覺得不是那樣,還好在西川那里讀到了我心目中海子的樣子:然而海子卻不是一個生性內向的人,他會興高采烈地講他小時候如何在雨天里光著屁股偷吃地里的茭白,他會發明一些稀奇古怪的口號,比如“從好到好”,他會告訴你老子是個瞎子,雷鋒是個大好人。


“我有三次受難:流浪、愛情、生存”——《夜色》



? ? ? ? 內心美好的人才更能看得見黑暗,海子大抵就是這樣的人吧。
? ? ? ?總覺得海子的受難,是所有年輕人的受難。我們都流浪在青春漸逝的歲月里,渴望一份至死靡它的愛情,學著在紛繁復雜的世界里生存。
忘記在哪里看到過一句話,詩歌最重要的不是評價而是感受。忘掉那些和他生命有關的時間點,透過那些文字看見自己,大概才是真的讀詩吧。
? ? ?《云朵》里的經幡讓我想起松贊林寺的黃昏,在冬天里赤著腳的小沙彌,因為一個善意的微笑,幫我偷偷打開沒來得及參觀的殿門。后來我們坐在大殿門口的臺階上,牛頭不對馬嘴的聊了很久,因為他根本不會漢語,只能聽懂簡單的問候,可比比劃劃我們還是聊得很開心。五顏六色的經幡在風中搖曳,沐著冬陽的余暉,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圣潔的時刻——沒有年輕的苦難,像是在神圣的冥想。


“你說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春天,十個海子》




? ? ? ? 西川說:“這個渴望飛翔的人注定要死于大地,但是誰能肯定海子的死不是另一種飛翔,從而擺脫漫長的黑夜、根深蒂固的靈魂之苦,呼應黎明中彌賽亞洪亮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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