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光芒》與《復活》---列夫·托爾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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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那片土地太遼闊了,使得他汲取了足夠的營養;也許是西伯利亞的寒風太凜冽,他在冬天來臨前離家出走,病逝在旅途小站——然而,面對死亡,他那般平和,如同云翳下橫空而出的光芒,誓要驅散籠罩在大地和人群之上的陰影。

他是列夫·托爾斯泰

一位貴族伯爵,卻在自己的莊園進行農奴制改革……

一位有名望的革命作家,卻在晚年放棄了所有著作權……

一位偏激的酗酒青年,卻戒酒寬容,82歲高齡時秘密離家出走……

有人說,托爾斯泰的一生是苦難的一生---他1歲半喪母,9歲喪父,由親戚撫養長大……

有人說,托爾斯泰的一生是幸福而高尚的---他的遠祖從彼得一世獲得封爵,父親是退役中校,母親是公爵之女;娶了沙皇御醫的女兒;他親自到田地里勞動;晚年放棄全部著作的版權,無償獻給社會……

你看,他是痛苦矛盾而又平和寬容的。 他為了追求道德的完善和自身的信仰,戒煙戒酒,穿農民的衣服,自己勞動,他為自己的貴族身份感到罪惡,想要改善農奴境遇,然而,農民們并不信任他,他的妻子、親人以及其他各界并不理解他。一個人,怎能去觸碰那些階層的利益。

他說:“人生的價值,并不是用時間,而是用深度去衡量”、“一切利己的生活都是非理性、動物的生活”。 他在晚年時指認自己早年的作品如《童年》、《戰爭與和平》和《安娜·卡列尼娜》等是“劣質產品”,他認為“一件作品,只有當它用藝術家的靈魂感染讀者、聽眾和觀眾時才是藝術品。”

他對現實的悲憫和批判以及人生的矛盾,使其在最后的日子里使他離家出走,盡管違背了他的“不抵抗”理論。是的,他是革命的,是反對“老爺們”的,然最終,他也是反對暴力和流血的,畢竟“苦難總是好過流血沖突”。

10月28日清晨,那輛載著托爾斯泰的馬車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駛離而去,前面是未知的茫茫蒼天,為此茨威格以戲劇形式寫了三幕劇《向蒼天逃亡》,比《黑暗中的光芒》晚了16年。這是一部相當精彩的戲劇,從背景、人物對話到劇情發展,都對當時的社會情景和人物進行了全面的展示。你也更能了解這樣一個復雜的人物形象。

我從未贊成過暴力,從未有過。30年來,我所做的工作,都是為了向一切權勢者的犯罪行為作斗爭。從30年前開始——那時你們還未出世,我就不僅要求改善社會狀況,而且還要求建立一種嶄新的社會制度——比你們都激進! 難道你們真的以為用你們的炸彈和手槍就能徹底鏟除世界上的邪惡嗎?不,以后邪惡就會在你們自己身上起作用。我對你們再說一遍,為一種信念去受苦受難要比為一種信念去進行殘殺好一百倍。
為什么我不按照自己的主張和言論去經受苦難?我只能非常慚愧地這樣回答你:如果我現在已經擺脫了自己最神圣的義務,那么我就會……我就會……不過由于我太膽怯、太軟弱,或者說太不真誠……由于我是一個卑下的、微不足道的、有罪的人……由于直至今日蒼天還沒有賜予我力量——最終去做這件刻不容緩的事。
60年前,我在塞瓦斯托波爾見到過的年輕人就是這樣!他們都是用這樣鎮定自若和堅毅的目光面對死亡,面對任何危險,準備隨時含著微笑勇敢地死去。可是他們的死是毫無意義的。他們只是為了一個空核桃,為了毫無內容的言辭,為了沒有真理的理想而拋棄了自己的生命。他們僅僅是出自樂于獻身而拋棄生命。這些不朽的俄羅斯青年是多么不可思議!他們竟把仇恨和殘殺當做神圣的事業,為此獻出了自己的全部熱忱和精力。不過,這樣的人對我卻是有益處的,因為說真的,他們是對的。我必須立即擺脫自己的這種軟弱狀態,支履行自己的主張——這事已刻不容緩,我已經離死不遠了,可還一直猶豫不決!真的,正確的東西只能向青年學習,只能向青年學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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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革命后,托爾斯泰的著作權被“收歸國有”,他的后人漂向世界各地。他的次子伊利亞后來在美國病死,知情人說他差不多是窮死的。 托爾斯泰被安葬在莊園,長眠于幽靜的綠蔭叢中。按照遺囑,這塊墓地沒有墓碑、沒有碑文、也沒有十字架。

托爾斯泰說:“我是什么?理性對這些心靈的問題不作任何解答,只有意識深處的某種感覺在解答。自從有人類以來,他們解答這個問題不是用語言即理性的工具,不分生命的表象,而是用整個生命。” 他一生掙扎,也用生命去證明自己的追求和信念。

許多人認為,妻子的不理解加劇了他的痛苦,促使他離家出走,也促成了他的死亡。然而他辭世后,他的妻子說“我和他生活了48年,也不清楚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也說,“我要告訴你們……我愛他,整整愛了他一輩子,我始終是他忠實的妻子。”

我想,托爾斯泰無疑是偉大而高尚的。然而他的偉大并非一蹴而就,或者說你無法從一個酗酒賭博的貴族青年身上看出尋找出絲毫偉大的跡象。然而,時代的發展,思想的巨變,他,托爾斯泰的內心一直在變化,以至于最后,他反對專制、反對暴力流血,他后來寄托宗教道德和博愛,以為宗教的良善可以拯救世人,可以打破黑暗的世界……他的哲學觀念、道德觀念過于超前而被貴族懼怕,被親人誤解,導致了深深的痛苦。而這種痛苦終止于他的離家出走,那時,他是自然的,安寧的,等待著死亡……然而,他用自己的一生詮釋了《復活》,其精神一直存在于世界人類的歷史上,在俄羅斯文化中發出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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