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和我的閨蜜深入聊了聊男女關系。
“兵哥(一直在部隊,所以我們這么稱呼他)每個月都發避孕套。”
“老婆又不在身邊,發這個干嘛!要他一個不少的寄回來。”
“那他回來要數數了。”
“說個實話,這么多年,你擔不擔心他在外面瞎搞?”
“不擔心。”
“你兩口子都夠自信的啊。”
類似的問題,我也經常被問。
“你們不住一起,你老公有沒有在外面瞎搞?”
“你不上班,不擔心你老公嫌棄你?”
“外面野花那么多,你覺得男人會喜歡一個三十好幾的黃臉婆?”
說到平權,以上問題似乎都是不該問的,但我問了我閨蜜,我也回答了別人對我的提問。“沒有”、“不擔心”、“至少他目前愛我”。
“你是怎么知道他沒有瞎搞的?”
“直覺,第六感。”
“直覺是扯的!”
好吧,直覺和第六感確實很扯,男人大概會覺得自欺欺人的女人才會相信(迷信)這個。
說這么多,以上其實都是引子,現在切入正題。
我閨蜜說“不擔心”的時候,我雖然揶揄了她,但著實感受到了這三個字的分量和背后的信任。
而我,很扯的用直覺相信了順叔,說白了,也是他給了信任。
都說余生要找個寵你的人,但我覺得這個寵你的人,首先得是你信任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熱情來了,不妨礙他(她)同時寵幾個人。
古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雖然這句話早已不合時代,但女人仍覺得男人好“外遇”這口醇酒。如果枕邊人不是你信任的人,深夜該有多少疑問在心頭,該有多少殺意在手頭。
但是信任這個東西,聽起來又特別虛無縹緲,比直覺更扯,比愛更難解釋。尤其是你拼命想抓住它的時候,它早已從指縫溜走。所以你們問我憑什么信任一個中年男人的時候,我只好再次回答“直覺”,生活的點滴小事積累起來的“直覺”。
我和順叔在一起九年。大學的時候,他每天晚上都會給我發信息說晚安;結婚后,除了醉到不靠譜或不可抗力,他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吵架的時候,即使我不想理他,他也會打個電話。這時候你才會覺得,生氣也是生的開心的,你的對象杵在旁邊讓你生氣,好過你噴了一把火,他撅著尾巴跑了。
我上夜班的那幾年,他有時候工作日休假。為了接我下班,每次都在辦公室等到我做完所有的版,這一等就等到夜里十二點,凌晨一兩點也正常。做版的時候,我特別討厭被打擾,他就默默在我桌上拿一本書,坐遠點看。每每想起,都覺得太為難他了,瞌睡那么重的一個人。
從懷二胎到一個人帶孩子,雖然沒有像別人說的那么夸張,半夜要老公去買小龍蝦,想吃飛機上的盒飯等等,但作肯定是作過的。
懷妹妹兩個月的時間,突然不對勁,堅持上了星期四的夜班,星期五去檢查,宮腔積液,先兆流產。他本來周六周日休息,結果偏偏那次周六加班。興高采烈加完班回家,結果看到我一張黑臉,莫名其妙。自言自語了一個多小時,我也沒開口和他說一句話。“你別這樣嘛,你別不說話,你打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不說話啊。”聽了這句話,你們以為我打了他嗎?不存在,沒打。然后他繼續自然自語,妹妹終于忍不住了,在肚子里用意念控制我給了她爸一巴掌。事后想想,人家有啥錯,精蟲上腦,決定要二胎的是我。人家在貢獻精子的時候,也不知道母體會不穩。上腦一時爽,事后火葬場,他也控制不了。盡管這樣,他說,不管我多么生氣,也從來沒想過對你動手,哪怕一指頭。
后來,因為孩子不好帶,我常常遷怒于他,看他不順眼。他只是說:“帶孩子是真的很辛苦,我又總是幫不上忙,你遷怒于我也是應該的。你不信去問問我同事,我每次都跟他們說我老婆不容易,從來沒說你在家帶孩子輕松之類的混賬話。”后來和他們同事聚餐,別人對我說:“我們全行都知道你特別賢惠。”其實我特別討厭幾個詞:為母則剛、賢惠、能干。但是我仍然感動于他的理解與認可。因為我身邊不少男人覺得帶孩子輕松,孩子睡了你可以睡,孩子沒睡你可以看電視。
這半年,他一直很忙,幾乎沒怎么休假,一周回黃石好幾次,也抽不出時間回家看一眼。但前幾天,因為我有點事要處理,他立刻推掉會議趕回家,午飯都顧不上吃,帶著孩子送我去目的地。辦完事,他本來可以就近回單位,但還是把我和孩子先送回了家。然后水都來不及喝,就趕回去參加另外的一個會。新的網點,很多人和事要協調,任務也重,但從來不會借故找我發脾氣。倒是我,下雨天不方便接送孩子,怪天怪地怪他不出太陽;路上遇到別人車禍,嫌東嫌西嫌他不關心我。
據說好的婚姻,是夫妻間的均勢,不要讓東風壓倒西風,也不要讓西風壓倒東風。否則,高的越高,高到三十三重天堂,為玉皇大帝蓋瓦,低的越低,低到一十八層地獄,替閻羅老子挖煤,夫妻之間就永遠沒有和平了。雖然我們之間套用他的一句話是:“你發現沒?一直都是你找我茬,我從來不會主動找你茬。”但勝在我脾氣大,他肚子大,他包容我,我信任他,倒也是東西風勢均力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