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帶著很多激動孤身一人踏上去浙江的火車。這個地方,對于我來說很陌生,但那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那是,我第一次出省。
那時候的天氣,有點冷,但我卻絲毫沒有感覺。那些車上的擁堵,那些我站了一晚上的車,那些一個人孤身前往的恐懼和膽怯,我沒有時間去想。你在火車站茫茫人海里找到了迷茫的我,那時候,車上的所有委屈我都忘得一干二凈,那時候,下著雨,但是我突然好喜歡,因為我見到了熟悉的面孔,我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愛,我的心,是滿的,也暖的。
離別,是我很不愿提起的字眼,無論在什么時候了,它會讓我和所有人都頓時沉默。我倒希望時間一直停留在達到他們身邊的路途上,那樣,我會有很多遐想,我會想象見面的情景,不用擔心背對著他們離開的黯然。但是,在時間倒計時的時候,我卻在一天天覺得更加割舍不下。
那晚要分開,你和你的朋友們都來,他們帶了很多給我車上吃的東西,倘若當時叫我全部拿完,也許零食要夠我吃一個月之久!看著那些心意,我的感激和感動卻不能用任何一句話語說出,我想,那時的感恩,是我所恨不能傾盡所能去回報的。
你的朋友們都開玩笑說,怕我剛到車站就開始哭起來了,我勉強的說我長大了,不會再那么輕易地哭了。其實我還是像小時候那么愛哭,可我一直不承認。那晚很冷,所有人都比平時沉默,他們說,我走了,生活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突然習慣了有我的日子,卻會很不習慣很久,其實我們相處不過兩個月。
你送我到車站,晚上明明很冷,你緊緊地抱著我,時間到的那一刻,我確實忍住了眼淚任它在心底翻涌。進站時,回頭看看你,卻覺得自己的世界開始下雨,那雨太大,模糊了我的視線。來來往往的人流,我附和著走到了車里。不敢接聽你任何電話,怕提不起聲音,怕還是被他們猜中,我哭了,但是我卻不想讓他們覺得我還是個孩子,我想讓他們曉得,我是大人了,和他們一樣堅強。于是,回了短信:一切安好。
有時候,卻也覺得自己可笑,寧愿是呆在回家的旅途中,也不愿是在離開的車站,因為那樣可以幻想重聚的欣喜和場景,滿載著的都是激動。
時隔四年,記憶猶新。也許那些回憶,自己只能在心里默默回味。那些,仿佛就發生在昨天,眼前只是幕幕在現。就像我時常的感覺,昨天還在家里,今天就回到學校,卻覺得昨天在家里是個多么遙遠的事情。很多做過的事情,在某些適合的天氣下,某些相似的場合或是情景下,在適合的音樂下,又會挑動我的心旋。
后來,我明白,最遙遠的不是距離,也不是時間,而是你還存在那樣的心情。時間從來不會幫助你去淡忘什么東西,就像是一壺酒,你倘若真的把它放在那里,它就會越存越純香。記憶也如此,除非你把它放在心里珍藏,不然就算一壺好酒,等它被清水稀釋后,那些殘香最終也將消失。
可人,就是以為放在那里的想忘記的記憶會自動消失,然后每天提醒自己,結果卻發現更加記憶猶新了,因為她(他)把它作為一種習慣了,習慣懷戀那些想忘卻的回憶,是對自己最殘忍的方法。人也害怕面對,也許,等到真正面對得了自己的時候,什么都豁然了,什么開朗了。是要醞釀一段好的記憶稀釋該忘卻的回憶,還是直面自己的過去和現在,就都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