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下來,你就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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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離,他聽到了我結婚的消息…沒事吧?”

“怎么說呢,不能說沒事吧,畢竟曾經那么深愛過,不過好像也沒什么大事了”

“那就好!”

陸離給薛其白打完電話后,立即給顧念打電話過去。

陸離她對薛其白說了謊,顧念的婚禮就在今天,新郎很帥,她故意說成是前兩天,新郎很丑,好像這樣說薛其白心里會好受些,或者這樣說顧念心里會好受些,又或者這樣她自己心里會好受些吧。


壹——

分班開學前一天,莫千伙同顧念一起偷溜進辦公室。趁老師不在,翻看著分班學生花名冊。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薛其白,三個字卻特別醒目。兩個人對視了一秒,心領神會一般。原封不動放好名冊,離開教室。在薛其白名字的下面,緊跟著是陸離的名字。

當天下午,顧念就決定去剪了短發,剛好齊肩,在女生中格外醒目。

開學后,莫千第一件事就是搶著靠近薛其白的位置坐下,借機“刺探軍情”。

而顧念則故意的選擇了稍微遠離他的位置坐下,剛巧旁邊坐的就是陸離。

班主任選課代表,顧念特意盯了老師一眼。好像老師也讀懂了一樣,立刻宣布了她擔任英語課代表。

老師點名,她站起來,她用余暉瞟了一眼薛其白,恍惚他正看著自己。心里暗自竊喜,昨天剪的短發和特意挑選的黑色體恤看來沒有選錯。

體育課上,莫千和顧念一同打著羽毛球。薛其白卻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女生的心情好像很容易被另一個女生看出來。莫千靠著這幾天跟薛其白已經混得有些熟絡了,便開口借故去買東西,讓他來和顧念打羽毛球,看他有些怯懦,顧念開口,像一劑安神劑,他沒有拒絕。她想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吧,如果他此刻也喜歡著自己吧。

一切都在莫千和顧念的預計里穩步進行著。


貳——

薛其白下課總來請教陸離功課,這些顧念也都看在眼里。她給陸離說了喜歡薛其白的事,希望她能從旁協助。陸離看著顧念巴望的眼神,吞了吞口水答應了下來。

一來二去,陸離提出讓薛其白跑腿買東西,順帶著給顧念買東西。陸離這個月老做得很很合格。

瞎子都看得出來每次薛其白答應為顧念買東西時眼睛里發的光了。

陸離向顧念透露了許多的薛其白的事,包括他喜歡聽歌這件事。

莫千顧念和陸離三個人在私下討論了很多首歌,最終定下來一首,練習了很多遍。一次文娛班會上顧念唱著《歐若拉》這首歌。陸離看到薛其白聽得入了神。從認識他以來,陸離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這些日子的辛苦沒有白費,她心里想,眼里的落寞一閃而過。

莫千提議趁自己生日這天,再次確認一下薛其白對顧念的感覺。陸離卻有些怯弱,說著這樣不好吧,測試人家人心。

莫千還是提前邀請了很多同學來她的生日聚會,也有特意叫薛其白。

生日前一天,莫千和顧念還有陸離在家里一起商量第二天晚上生日的事,如何測試薛其白的心意。大家一致決定趁機給他灌酒,畢竟酒后吐真言嘛。說完三個人說著不如趁今晚練練?一拍即合。沒等喝完兩瓶,陸離已經喝的醉了,吐了,莫千和顧念一同扶著她去廁所。

她哭了,這還是莫千和顧念第一次看到她哭,哭得特別大聲。

口里大聲喊:“大白,你個大傻逼,我一直喜歡你,從分班之前我們同班時候,那個時候我的眼睛里的男生就只有你!”

“我那么那么喜歡你,你卻看不到我。我只有在一個小角落里默默的燃著喜歡你的燭光。看著你一點一點的喜歡上顧念,我卻沒辦法替你高興,把你雙手奉給其她人,我真的做不到!”

莫千和顧念聽著她斷斷續續的喊話,驚愕不已,原來她一直這么藏著對薛其白的喜歡。而后三個人抱在一起,在廁所里哭了很久。

陸離告訴莫千和顧念,不用取消之前的計劃,一切還是照之前的約定來。

莫千吹完蠟燭,切了蛋糕。陸離一個勁兒的趁機給薛其白灌酒,但是自己卻一點也沒喝,莫千也沒怎么喝。顧念卻一把從陸離的手里拿過杯子和薛其白喝起來,最后其他同學都稀稀疏疏的散去,只剩下她們四個人。顧念也已經喝了有三瓶啤酒了,看得出來她有些醉了。陸離暗示莫千,給他們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然后她倆就收拾著東西進了廚房。

顧念走向陽臺,昨晚知道陸離喜歡薛其白,對她來說真的是晴天霹靂。她有些怪自己,怎么沒能早點看出來陸離喜歡他,感覺自己是從她的手里奪走的。因為有些醉意,她突然爬上陽臺欄桿,想吹吹風。

陸離剛把東西收拾進廚房,還是沒忍住,淚崩了,眼淚大顆大顆的低落在地板上。莫千抱著她,沒有說話,就只是抱著她。

薛其白看到顧念要去爬陽臺欄桿,立馬沖過去一把抱住她,把她從欄桿上拉下來,然后兩人一同摔倒。

顧念什么都沒說,也不敢說,怕自己說漏嘴。就只是哭。

陸離和莫千從廚房走出來,她臉上的淚痕已經消失不見了。看見眼前這一幕,心里像一塊大石頭落地了。她想替薛其白高興,卻怎么也擠不出一絲笑意。莫千的話打破了僵局“你們倆怎么睡在了地上,怎么還抱上了?”這句話像一張吸水紙,吸走了陸離此刻想流的淚。

幾天之后看薛其白還沒有跟顧念表白,陸離慫恿顧念主動跟他表白。在她印象里,薛其白在感情方面就是個木納的白癡,不然自己這么多年的喜歡要就會被他發現的,可是他卻沒有。

她還主動顧念問那次表白的情況,告訴了更多薛其白之前的一些事。這些曾經都是她心里的小寶貝,現在都轉送給其她人了。


叁——

有一天顧念給陸離說著想把薛其白還給她了了,他太單純了,太純粹了,有點過于偏執和神經質。陸離千言萬語的懇求著她一定要堅持到高考結束。

高考結束后,顧念和薛其白的感情也和高考一同結束了,分崩離析。陸離看著曾經一起幫忙構筑的顧念和薛其白的感情就這么土崩瓦解,心里感慨萬千。

她看著薛其白這么些年心如死灰,帶著和顧念的回憶到處游蕩四海潮生,她卻沒辦法找到合適的身份來安慰他,每次給他打電話也只是簡單的問候近況,怕一開口說多了就泄露了這些年喜歡他的心事。

有一天她看到了他寫的一篇文《那年十八,以及那年我遇見的她》她看得淚流滿臉,眼淚止不住的留,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他比自己想的更愛顧念,原來她自己比自己想的更愛他。

她把薛其白這篇文章告訴給顧念,讓她匿名的看看,刻意隱藏瀏覽記錄。只是還是沒想到會被他發現。他還在尋找著顧念還愛著自己的蛛絲馬跡。

薛其白居然加上了顧念的QQ號,他高興的告訴了陸離。當天晚上陸離就坐車從自己所在的重慶去到成都,去找顧念,讓她在幫自己最后這一次。因為看著薛其白難過的這么些年,真的很心疼他。她讓顧念答應自己再和薛其白在一起,然后再找機會離開他。顧念看著陸離的傻氣,流著淚滿口答應了。

火車站的接人,買衣服的邀請,半夜的燒烤,這些都是陸離提前安排好的劇情,薛其白一點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顧念已經在和另外一個男生籌備婚禮的事了。她很出色的完成了演出了全程,并且沒被他發現。

顧念在電話里對陸離說:“你去給薛其白說明一切吧,看著你那么喜歡他,我卻從你手里搶走,還把他傷成那樣,真的對不起,我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也祝你能和他在一起。”

陸離再次給薛其白打過去電話。

“大白,你沒事吧?”

“沒事,我好著呢!”

“那就好!”

“下樓吧,我在樓下等你。”

薛其白走到樓梯口,陸離站在一棵大樹下,葉子稀稀疏疏,太陽透過樹葉的光斑散落在她身上,她一頭短發,把心事攤開都給他看,把事情全部都說出來,最重要的是這些年愛著他。

他也說從帶著和顧念的回憶流浪的時候就已經有愛著陸離了,只是那個時候自己還沒發現,也怕傷害那么親密的朋友關系。

原來他也一直愛著她,只是沒有按她希望的方式。

他一把抱住她,淚水很快濕了彼此的肩頭。

很快天色暗下來,黃昏的路燈連成一條線。

“吶,大白,我一直都為你點著燭光,只是角落里,你從沒看到,我多希望你能看到卑微的我。”

“燭火雖然卑微,白天角落里不會被在意到,但是…天暗下來,你就是光,光怪陸離!”


文|西北西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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