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日子一幕幕翻過,我就凝神望著仙女離開的背影,半天不曾移動。
清晨的時候,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仙女忙碌的身影。我好奇的問:“仙女,你在忙什麼呢?”
“你的舅公說讓軒兒帶我出去,我得好好打扮打扮,你說這件好不好。”然后穿起一件碧色的衣服讓我參謀。仙女總是偏愛這般顏色的衣服,我幾次三番幫她換過其他的顏色的服飾,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在一段時間之后,她的衣服會隱隱出現綠色的顏色。我仔細參考了一部分的書籍之后,才發現,仙女身上也是有著我所不能解讀的秘密。想到這里,我趕緊起身,幫仙女打扮好。就去尋找我的舅公,看看這到底是什么原因。
到了舅公的起居室,舅公正在一個人打坐休息,聽見我來的聲音,睜開眼問我:“為了你的朋友而來么?”
我只好點了點頭,問:“舅公,仙女智力不高,但是天生身體異常,可以驅蚊避蟲,連流的汗水都是一味古藥的味道,我實在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舅公淡淡的掃視了我一眼,和聲說道:“丫頭,在你眼里,你覺得仙女這個女娃現在好么?”
我仔細斟酌了一下,說:“只要她開心,我就覺得很好。我希望她此生無厄,今世無憂。”
“那就好。我只能說,她現在的樣子,對她是很好的選擇,有些東西,以我的能力,實在是不好窺測。你和她,都有太多我說不清,道不明的秘密所在。舅公只能告訴你,你們兩個之間,互相協助,必佑此生。”
舅公這一番言辭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我有一種讓我說不出來的不安全感,好像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兩個就會分崩離析,再也難以相見,這樣的隱憂讓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丫頭,再過幾日,舅公就要出門遠游了,可以托付你一件事情么?”
“什么事,舅公您盡管吩咐就好,我一定答應。”
“軒兒,是我不成器的一個小徒。自打他出生以來,就是和我這個糟老頭子一起生活。我們每天見很多的人,接觸很多的事情,只是這孩子并沒有對這些有過太大的興趣。當然這也并不妨礙他的醫術在這世上已是出神入化,不可小覷。在你們兩個出現之后,他的心思慢慢的活躍起來。每天臉上的微笑都不曾斷絕。和你們在一起他才是開心的,快樂的。我已經老了,再也沒有多大的能力陪他走過他的漫漫青春了。我想把你們彼此托付給對方,互相照顧,互相陪伴,我只想你們可以開心快樂,有他在,可以幫你們兩個弱女子以平安,亦可以幫助他找到他心里所想要去往的地方。你可以幫舅公這個忙么?”
仙女對軒兒不可不說是一腔熱血,如果他可以和我們一起出發上路,對仙女來說必將萬分開心,我樂得讓彼此都開心,所以爽快的答應了這個要求。
仙女和軒兒很晚才回來,大包小包的東西都被塞得滿滿當當。軒兒來到我倆住著的房價,放下東西轉身就要走的時候,突然言語和煦的對我說:“這是一串凝神靜氣的香玲,對你的身體很好,你收下吧。”然后溫柔的擱放在桌子上,從我點頭示意之后就慢慢離去。
這是軒兒第一次這般模樣和我說話,我被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我還以為在他眼里我根本就是隱形人,舅公的客人呢。
仙女看我驚得目瞪口呆的模樣說:“羞羞,和男孩子講話還這樣,以后怎么辦。”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要不要聽。”我故意賣關子給她看。
“什么好消息,我要聽,我要聽,你說的好消息一定是很好很好的好消息。”仙女又發揮了她強大的搖晃神功,差點沒輕沒重的把握晃暈。我趕緊叫停:“停,每天被逼著半夜和你跳舞就已經是我的人生苦難了,還來。我老實交代,你放我一馬。”仙女這才乖乖的坐下,聽我講話。
“舅公說,有可能讓軒兒和我們一起上路。”我的話音剛剛落下,仙女一個激動把我直接抱了起來。還高聲的大呼:“多多,多多,太好了,太好了。”我在她的懷里天旋地轉,頭暈腦脹,只想,下一次再告訴她其他的好消息的時候,我一定自動站到幾百里以外,一定。
在舅公這里呆了好幾天,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參觀了一個遍,順便在好奇心的驅使和仙女的脅迫之下,我被強制性去向軒兒討教認識草藥的方法。幾乎每天醒來,就看見兩個人穿戴整齊,微笑連連的看著我,也不催促我,也不打攪我。我就在這樣“溫暖和煦”的目光之中,蓬頭垢面的穿衣洗漱,要知道連洗臉水也早就好好的打好了放在一側,我只需要穿好衣服,然后和他們一起去辨別草藥就可以了。這樣的日子過的我受寵若驚,幾次三番之后,我就在固定的時刻機械的睜開眼起床穿衣了,我可是再也受不了他們兩個的目光了。
這天,我正在頭昏腦脹的記東西,軒兒出去了一下回來對我說,舅公有要事見我。找到了這么一個脫身的理由,我趕緊飛奔著離開這里,生怕一會兒脫不了身。
舅公今天和我見面的地方是在藥廬,我記得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對這里的味道極為的敏感,之間還感受到了一絲奇異的甜味,讓我記憶猶新。在我自己探索的時候,接近藥廬的時候就會感受更加的敏感,那一點甜味讓我聞起來有一種全身說不出對的奇異感覺。而且這個味道軒兒和仙女都沒有感覺,讓我迷惑了好長一段時間。
進入藥廬,舅公正穿著一身工作熬藥的衣服幸苦的忙碌著,我看見趕緊要上前幫忙,九宮擺了擺手,說:“你就在一旁看著我就行,不用插手。”
藥廬的味道正濃,我沒有敢自己一個人深入藥廬,今天走了進來,這個味道迷人,這個地方奇異,我就抬眼觀察四周,像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孩童。
忙碌了好一會兒,舅公擺擺手把我叫到跟前,從藥湯里面撈出來一枚古樸的發簪,那個甜味就這樣撲面而來,我頓時感覺身體里面的燥熱感煙消云散。舅公滿意的看著我的反映,把發簪慢慢的帶在我的頭上,慢慢的說:“舅公這輩子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之后的你可以過的更好。這是我多年研究之后可以克服你的身體內的東西的一種方法,包括那一本醫書。你以后要好好的收藏習練,必能護得你體態康健。”
舅公的語氣已經有了隱隱要離開的意思,我不知道如何挽留,只好鄭重的點了點頭,說:“舅公,謝謝。”
“傻丫頭,舅公這輩子的前半生過的太過自我,所以我無子無女,只有一個徒兒,一個你,慰藉我的后半生。好孩子,你們收拾收拾就準備上路吧,舅公已經安排好你們出發的東西了,準備準備,你們一起走。”
“舅公,你就……”我急了,雖然不曾有就此停留的心思,但是分離在即,我的心里已經把舅公當成了此刻最為尊敬的長輩,我怎么能就這樣分開。短短幾天的相處,處處為我著想的心思,亦不曾對我有所隱瞞,我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
舅公抬手抹去我的眼淚,暖聲說道:“丫頭,舅公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說,你的奶奶不曾對你提起,我想她必有她的道理所在,我就做好我一個長輩可以做好的全部事情,只是希望你們安好。”
舅公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濃濃的愛意,就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鄭重的說:“舅公,軒兒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會竭我所能,使其歡愉。”
那日清晨我準時醒了過來,仙女和軒兒還未過來。我收拾妥當走出門外,遠遠的看見了舅公身負一個淺淺的包裹,慢慢的走向晨霧。我遙聲大呼:“舅公,舅公。”他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后緩緩的背著我擺了擺手就繼續往前走了,很快就融入了霧氣之中,消失不見。我折身去到舅公的房間,一切入故,只是桌子上有一頁新紙。我趕忙拿起來。
“見信如吾:
丫頭,小徒,
老夫早已領略了這世上的風花雪夜,半夜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時,我看見你們的朝氣勃勃,你們的青春美好。我也想一個人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順便回到我最初到來的地方,找到我的親人,告訴她,我這么多年的想念。
你們即將去更遠的地方,踏遍紅塵,體味山河,原諒老夫不辭而別,有我這個糟老頭子在,你們必定放心不下,不可縱情山水,品味百態。
所以老夫選擇這樣的姿態離開,萬望珍重,切記切記。
多多丫頭,你的身上有太多不好提及的過往,有軒兒可以幫你緩解病痛,你要好好護佑自己,待回到家鄉,舅公必與你暢飲瓊釀,大醉方休。”
舅公如此灑脫,倒是苦了我們這群小孩,這藥廬怎么辦,這小院怎么辦。收好這頁紙,就當是舅公留給軒兒的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