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北2情書》,里面講了男女主角通過書信來往,讓兩個互相不認識的人,從彼此不順眼慢慢成為靈魂知己的故事。寫信,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這個時代,還有人寫信嗎?若有人寫信,那是真文藝;而寫情書,就成了理想唯美主義了。
子皓安靜地坐在那里,目光注視著前方,想起了自己曾經那段書信往來的日子,字里行間滲透著愛情的甜蜜,呼吸一口,仿佛空氣里都是蜂蜜。
可是有一天,跟他寫信的人突然失蹤了,至今杳無音信,只留下長長的遺憾,這是他心里的一道傷。
等到十年后的一天,子皓收到了那封信,才明白那句“有時候,等一封信,漫長如一生”,才體會到“原來有一種重逢,會讓人淚流滿臉”是什么感覺。
一
還記得,上初中那會,很流行拿一本漂亮的本子,跟自己談得來的人,互相寫著文字,傾訴心事。也許你會說,這是你們文藝青年的事,跟我無關。但這事卻卻是子皓青春期里的美好回憶,也是他終其一生也忘不了的事。
剛升初三時,校刊出版協會開辦了一個書信訴說站,有很多個格子。你可以寫一封信,寫上你要跟人訴說的話,放進書信站的抽屜里,然后等待有緣人拿到你的信。如果聊得好的話,兩人就可以繼續書信往來。
子皓是一個好奇的男孩,還有他對文字的愛好,可以說是癡。正因為這個,他寫了一封信,放進了書信訴說站的抽屜里。
過了幾天后,子皓來到書信站,看到了有一封回信。他打開來看,有點驚訝與歡喜。字體寫得娟秀,給人清新脫俗的感覺,應該是女孩子。子皓看完好喜歡,她的回信里沒有被他無聊的吐槽而郁悶,而是循循善誘,那種溫柔的話語,好像就在耳邊。她的名字叫雅芬。
就這樣,子皓就跟雅芬開始了書信往來。
二
子皓在信里跟雅芬說了他的困惑和煩惱,他喜歡寫作,喜歡讀文學,可惜家里人不同意,不讓他整那些沒用的文字。要讓他好好讀課本的書,中考考上重點高中,然后上大學,讀他不喜歡的理科專業。現在跟家里爸媽關系不是很好,覺得他們一直不理解自己。
雅芬信里說,爸媽都是以自己認為好的方式去愛子女的,愛著愛著,就容易成為彼此的負擔和傷害。你只要明白一點就可以了,說到底,父母都不會去害自己的兒女。你就能理解你父母的用心啦。
在子皓心里,他對雅芬有點敬佩,他有點不相信,在她這個年齡階段的女孩子,能有這么通情達理,思想成熟的。后來才知道她家的家族都是做文化工作的,家族文化氛圍的熏陶真是強大。
他發誓要好好愛這個女孩。
三
在這一來一去的通信后,子皓與雅芬更加的了解對方,雅芬是小他一級的學妹。感情進一步發展,他們兩人或許都沒有想到過,這一次書信站的通信,能讓遇上這么對的人。子皓想跟雅芬進一步發展感情,雅芬雖然心里也喜歡,可遲遲在考慮。
盛情難卻,他們終于見面了。雅芬一襲烏黑的長發,褶皺短裙,亭亭玉立,她的發絲隱約有一絲二絲灰白。第一次見面總是靦腆的。可那次見面后,子皓發現自己對雅芬的感覺一發不可收拾了。
四
他們倆開始在書信里說著情話。
“原以為世界很大,遇上你之后,才感覺世界好小。”
“想起你時,晚霞紅遍了整個天空,一片一片云朵,不及你眼底流淌的笑容。”
“我陪他說了好多話,走了好多路,我多希望他就是你。”
“我無數次地幻想,有一天我們那么親密地在一起散步、聊天甚至親吻。”
“你別太愛我,深愛太傷人,我害怕有一天,你得自己一個人療傷。”
“總有一個人讓你想起的時候,感覺十分溫暖。”
“如果有一天,我先走了,你要是愿意,我就在那頭等你。”
五
快臨近考試了,雅芬想讓子皓靜下心來復習,就去見了他一面。跟子皓說,等過了考試再來通信了。
子皓發現她頭上有些白發,有點驚異,就問了。
雅芬說,沒事,這是我故意飄了一絲白發。
回到家,雅芬照了照鏡子,白頭發越來越多了,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了。過了一個星期,家里就幫她安排停學,住院了。
六
雅芬不想讓子皓知道,就寫了一封信給他。跟他說:我轉學了,家里給我安排的,我要到外國去讀書。人有時候是身不由己的,沒法去改變。十年后我會回來學校,你要好好學習,好好奮斗,別讓我到時候瞧不起你。
子皓接到這樣的信之后,幾乎崩潰,他跑去他家找她,才發現她們都搬家了。他無法接受,一個人那么要好的人突然憑空就消失了。
子皓頹廢了高中的兩年時間。到了高三,他突然就振作起來了,拼了命的學習,補功課。最終考上了一所2本學校,就讀漢語言文學專業。
十年時間轉眼就到了,子皓沒有放棄當初的夢想,一直堅持寫作,如今也是一名小有名氣的自媒體人了。
子皓如約來到了學校。遠處看到了一位女人站在那里,走進了才知道是雅芬的媽媽。
她手里拿著一封信,遞了過來。問她雅芬怎么沒來,她說你看完這封信就知道了。
子皓趕緊打開信封,里面有一束黑發絲,是雅芬的。信里面寫著: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先走往天堂了。一直以來我都沒告訴你,我患了重病,這病會一天天讓我消瘦,把我頭發變白,然后脫落。我害怕你見到,我也只能這么做,原諒我的不辭而別。這一束發絲是我留給你,我想留在你身邊,看著你能幸福…
子皓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嗷嗷地大哭起來,任淚水浸透他的臉。跪坐在地上,不知那天他哭了多久…
七
一封十年后的信,竟是子皓渴求已久的重逢,他已淚流滿臉。他說,“我這一生在信紙上,被風吹亂。”
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與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總記得有一段時光,是彼此喜歡的,總有一些喜歡,在一段時間過后,是怎樣都來不及的。
《百年孤獨》里有一句話說,生命在曾有過的所有燦爛,原來終究,都需要用寂寞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