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沙灘的,恍惚間記得離開家搭上順風(fēng)車,再后來沿路而行就到了這里。為什么要出門呢?這也是沒有答案的。
沙灘上有一對母女。母親在曬日光浴,女兒在用沙子做城堡。瑪麗想起自己的媽媽了,不明理由的出走一定讓媽媽擔(dān)心了,一會兒就給媽媽打電話報平安。
遠處有警笛聲。瑪麗想起沿路遇見了一群人在找失蹤的女孩,也許是女孩的父母報警了。
瑪麗5歲的時候也走失過一次,當(dāng)然她自己只是認(rèn)為跟著小貓去探險了。在傍晚被鄰居找到的時候,媽媽淚流滿面,把瑪麗訓(xùn)斥了一頓。幾天以后,瑪麗就被媽媽帶到了一個叫“大天使”的機構(gòu),參與了一個實驗項目。從此,瑪麗的一舉一動都在媽媽的掌控下,一切情況都可以在平板電腦上查看。是的,18歲的瑪麗和5歲的瑪麗一樣沒有自由。
有“大天使”,媽媽應(yīng)該不會擔(dān)心了。
先前還有些焦慮的瑪麗神情變得輕松起來。
警笛聲又近了。瑪麗疑惑而又毫不在意。
沙灘上正在搭建城堡的女兒弄傷了手。一旁的母親緊張地為女兒包扎傷口,又哼著童謠安撫女兒。
鮮紅色的血,瑪麗覺得有閑刺眼。7歲前的瑪麗從未見過血,這也是“大天使”的功勞。“大天使”可以過濾一切對兒童不適宜的畫面和聲音。無論是祖父過世時媽媽的哭泣,還是同校男生暴力的語言和行為,瑪麗都只能看到馬賽克,聽到白噪聲。回想起為了知道血是什么樣子時自殘的場景,瑪麗至今感覺有些疼痛。而媽媽也因此把“大天使”扔進了雜貨堆。
媽媽。瑪麗想著撥通了媽媽的電話,但是直接轉(zhuǎn)接到留言信箱了。
瑪麗有些不知所措。她努力辨別方位,向家的方向走去。海邊有一對正在吵架的情侶。瑪麗想到自己和男友前幾天也大吵了一架,現(xiàn)在仍處于僵持中。瑪麗難過也無奈,男友突然就不接電話,不回消息,人間蒸發(fā)式地把自己從瑪麗的生活中抹去了。
思緒飄到男友身上,瑪麗回想起了自己出走的原因。媽媽用錄像威脅了男友,逼迫男友和自己分手的,瑪麗偶然瞥見了媽媽的手機短信才發(fā)現(xiàn)這一點,母女因此大吵一架。
可是媽媽怎么會有錄像呢?
瑪麗遠遠看到沙灘的公路上停了幾輛警車,有警察正朝這邊走來。
瑪麗不解,低頭看見自己雙手有血,才回憶起媽媽答應(yīng)不再用“大天使”了,卻私下里仍然在偷偷監(jiān)督自己一舉一動。瑪麗沒有自由,沒有隱私。男友的事大概只是一個導(dǎo)火索,最后瑪麗還是忍不住用監(jiān)控平板把媽媽打死了。
媽媽是死了吧。
瑪麗想著露出了懷念的微笑,伸出雙手,等待審判。
后記:腦洞源于黑鏡S04E02‘Ark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