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哥哥你要去哪里?帶我去嘛~”阿鬼忙吞下最后一口圓子,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詢問辰淵。離開昆吾丘,長這么大,她阿鬼還沒有離開過冥界呢,如此好機會,怎么能錯過。
“三月后,我便要走了,阿鬼莫要淘氣,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全。”盡管冥界也不似表面一般風平浪靜,至少阿鬼是安全的,辰淵頓了頓,繼續說,“我們家阿鬼這么漂亮,要是被壞人騙走了,可就不好了,七叔叔會心疼的。”辰淵一本正經的說著,生怕阿鬼跟了他去,其實,并非是他辰淵怕麻煩不愿意帶著阿鬼。只是,雖然辰淵是冥界少帝,對各界的大小事都有些了解,但是,畢竟辰淵也只是一萬一千歲的年齡,在這浮墟不過是剛剛長大的少年罷了,加之冥界向來不怎么涉外,于是,辰淵也是頭一回離開昆吾丘,盡管只是歷練,并不需要做什么,但是若是帶上淘氣的小阿鬼,出了事,他也不能保證可以擺平。
“好吧,圓子哥哥真真小氣。那阿鬼只能回去氣一氣那沒良心的爹爹了。”阿鬼嘴上這么抱怨著,心中卻是別有一番小九九,辰淵哥哥,你怎么可能不帶我去呢。
于是,那日從臨淵殿出來后,阿鬼便立馬使出一個瞬移之術,回到了獨蘇山的寢殿。
若是,辰淵知道了這事,必然是要氣極了。都使出靈力了,阿鬼必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了。
雖說獨蘇離爾是并不遠,不過一兩天的腳程,用上個小小的術法也無妨,只是沒有人會為了這么點距離用一個瞬移,當然這是對于靈力一向不佳的鬼族而言。當然,阿鬼非是一般的鬼族,她是白鬼,又加之她有父君五分之一的靈力,非為常人。白七是個武癡,一天到晚都琢磨著如何提高自身修為,于是,根正苗紅的白族下一代傳人,阿鬼看似疏懶,實則有所修為,再說了,阿鬼本就是極有天賦的。如今,阿鬼已有了白七大約三成的水平,使用起瞬移來,也是不怎么費力的。
阿鬼抬頭看了看天,暗想,此間時候,爹爹應該在長老殿,不錯,娘親現下是阿鬼的。于是,阿鬼淺淺的酌了一口茶后,便去了流月殿見她的仙子娘親。
一刻鐘后。
“什么?阿鬼你要離開昆吾丘?”月疏影的聲線里滿是驚詫,倒也不是擔心,畢竟自家孩子挺厲害的。
“娘親莫要著急,阿鬼是和辰淵哥哥一同去的,必是不會出什么事的。好娘親,親娘親,爹爹那里您就替我擋一擋,后日阿鬼便和哥哥出去玩了。”阿鬼先是一本正經的交代了安危之事,見月疏影面色緩和,沒有什么怒意,便大大方方的撒起嬌來了。
“只是,若是不告訴你爹爹,怕是他又要傷心許久了。此事,不與他商量,怕也是不合宜的把。”月疏影想了想,覺得終究是女兒第一次出遠門,加之這是她唯一的寶貝女兒,還是應當與她那英明的夫君打個商量。
白七此人,雖然在妻兒面前嬉皮笑臉,沒個正經,實則在大事上還是甚有分寸的,若是,白七知道了這件事,怕是便不會應允阿鬼出游了,怕是,也不會有后來那番壯烈的結局了。只是,阿鬼心知不可讓白七知曉,于是,這分可能便夭折了。
“娘親,娘親,孩兒都這么大了,也不是孩子了,日后爹爹老去,孩兒還要擔起白族的安危,早些歷練,便可早日為爹爹分擔些許,爹爹不會不答應的,你便是等我離開再勸勸爹爹,爹爹這氣不會長久的。”阿鬼自是撿著好聽的來說,她明白娘親總是想看看這世間美景的,只是白七年少便擔了白王一職,無多空閑,若是,阿鬼愿意早日接任,倒也是圓了月疏影的心愿了。
自然,月疏影妥協了。
出發那一天,風和日麗。
只是,辰淵一早起來便覺得這個世界安靜的分外可怕,今日已是要離開了,阿鬼竟然這兩日都乖乖地呆在獨蘇,倒是不像她的風格啊。怎么說,她也應當來鬧上幾回,不該如此平靜。誒。辰淵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想著,真真是被阿鬼這丫頭弄怕了,這會兒子,她消停了,自己反而不自在了,這不是作孽嗎?
想了想,辰淵便這么笑著踏上了一早準備好的馬車。車輪緩緩在路上畫下不深不淺的印痕,悠悠然的,辰淵竟是毫無知覺的睡著了。這一路上似乎沒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臨了要出昆吾丘的地界,辰淵暢快的笑道:“不知阿鬼這丫頭,此番被我丟在鬼域,是不是正氣極了。”
吱呀……
熟悉的身影隨著車簾的開合,慢慢清晰可見,辰淵額上青筋一跳,這該如何是好啊。
“阿鬼,你……”辰淵語塞。
“我一直在啊。圓子哥哥,我們都已經出了鬼域這般遠了,你,舍得阿鬼孤零零的回去嗎?你于心”阿鬼眨巴眨巴眼睛,擠出幾顆亮晶晶的淚珠子兒來,而后順勢做出一番抱起行囊,滿臉凄惶的模樣。
“阿鬼……好吧,哥哥不敢。帶你出去也可以,只是,圓子這兩個字該去掉了吧。”阿鬼干脆利落的擦掉了淚珠兒,把行囊往辰淵手中塞去,完全無視了辰淵滿臉的郁悶神色。
就這番,馬車載著滿臉興奮的阿鬼,以及一張臉寫盡了苦大仇深的辰淵離開了昆吾丘,只留下一路塵土飛揚。
“啊~啊!”阿鬼本是懶洋洋的伸個懶腰,打個哈欠,誰曾想,這好端端的便有人挑了她二人的馬車,害得她一個趔趄,直截了當地滾出了馬車,于是懶洋洋的哈欠變成了驚天動地的哀嚎。
“何人阻我?”饒是辰淵存了要好好教訓下阿鬼的心,沒有及時護住阿鬼,這一番阿鬼凄厲的哭聲加之實打實的眼淚,辰淵自是怒火中燒。
“少廢話,車上說。”攔下辰淵的黃裳少女倒是沒理辰淵的怒意,快速卻不失溫和的抱起阿鬼,跳進車內。
“小阿妹別哭了,姐姐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逼不得已了。”少女的語調與先前不同,滿是溫和。阿鬼定睛看了看那少女,墨黑的長發似緞,披在白皙的皮膚上,鵝黃色的衣衫襯得她面若桃花,美人啊,比美人叔叔還要好看,不過,自然還是沒有娘親美的,如是,阿鬼默默想著。
少女見阿鬼不做聲,只是呆呆的看著她,正要繼續安慰她,不料此時阿鬼卻問了一句:“美人姐姐,你莫不是逃婚出來的?”
“噓,不要亂說!”黃裳少女被阿鬼猜中因由,不由得有些惱羞,只好佯裝生氣斥了阿鬼。
“哈哈,看來是了,那在下便出去打聽打聽是哪家丟了女兒。”辰淵見此女并無惡意,便也不做計較了,反倒順著調笑起來。
“你!”黃裳少女此番被陌生男子調笑,不由嗔怒了一把。
“罷了,讓你躲一躲亦是無妨的,只不過,敢問仙子名諱?”辰淵見少女生氣了,便又恢復了文質彬彬的模樣。
“卿綰。”少女思忖了一會,清晰的說出二字。
“卿綰姐姐是何方仙人,我怎么沒有聽說過你?”阿鬼天真的問著。
正當卿綰躊躇不知該如何作答時,辰淵摸了摸阿鬼的頭發,輕笑說道:“阿鬼,有些人他存在的方式,并不一定是你知曉的,那又何必深究呢?”
“阿鬼不明白。”
“阿鬼年紀小,不明白便不明白把,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啊。”
聽著如此的對話,卿綰明白了,年長的哥哥已經明了她并沒有如實相告。
“在下少辰,舍妹阿鬼,此番我二人還要拜訪故人,不知卿綰姑娘作何打算?”辰淵看了看阿鬼,示意不要做聲,便亦是不曾告知真實姓名。
“先去找月華仙子,再作商量。”卿綰嘆了嘆氣,心下憂慮,也不知月華姑姑會不會幫自己。
“如此可巧了,我們亦是要去月華殿。那么,便順路載姑娘一程吧。”辰淵說到。
月華殿。
“華妹,你說,挽歌這孩子,怎生如此脾氣,竟然離家出走。雪陵帝姬不知所蹤,傳出去,讓我這個雪陵女帝顏面何存吶。”此時的卿綰還不知到,自家娘親已經在月華殿里向好姐妹吐苦水了。
“緋火,你別著急,挽歌不是亂來的孩子,想來她定會來尋我,你自可放心,亦不必告知外人帝姬失蹤。”月華說。
“仙子,有人求見。”
“怕是挽歌來了。緋火,你且在后面看著,此時,不必和孩子生氣。”月華輕搖羽扇,淺笑道。
“罷了,罷了,這女兒,我這也不是擔心她么……誒,終究是沒有父親,我也照顧不好。”緋火無奈地退到屏風后面。
“姑姑~姑姑~”一進大殿,阿鬼便歡脫的跑向了月華仙子,完全忘記了后面還有兩個人。
“噢~這個漂亮的小美人是誰呀?”月華仙子抱起阿鬼,笑意盈盈。
“姑姑不認識阿鬼了么?”阿鬼一聽月華仙子竟然不識自己,急得兩眼冒出了水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