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前段時間,偶然間讀到冰心老師寫的一篇關于母親的散文《不為什么》,開頭是這樣寫的:“有一次,幼小的我,忽然走到母親面前,仰著臉問:“媽媽,你到底為什么愛我?”母親放下針線,用她的面額抵住我的前額,溫柔的,不遲疑地說:“不為什么,——只因你是我的孩子!”……她愛我,不是因為我是“冰心”,或是其他人世間一切虛偽的稱呼的名字!她的愛是不附帶任何條件的,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是她的女兒。
? ? ? ? 在鑒賞冰心老師這篇情感樸素卻至真的美文時,不同往常,我腦海中閃現的不是愛的溫柔似水的母親,卻是那位愛的沉默深沉的父親。
? ? ? ? 如果時間讓你努力回憶自己的父親,你認真勾勒出來的父親是何等模樣?又或者在你心中是否一直有屬于他的角落?會有的,我是相信你我心中都有一個暖心的角落的,那便是愛的角落,四季輪回,春暖花開!
? ? ? ? 兒時的我很喜歡吃魚,尤其是清蒸魚。只因我們潮汕臨海,所以那邊的魚都格外新鮮。奇怪的是全家只有爸爸和我父女倆喜歡吃魚,所以每次媽媽做魚,都是我們父女倆飯桌上的決斗,看誰吃魚吃的多……但事實是,我們家飯桌上永遠有一個專盛魚肉的小碗,碗里斟有些許醬油,與這醬油摻和的是一塊塊新鮮的魚肉——那便是爸爸專門為我剔除魚骨的無骨魚肉。他每次會小心翼翼把魚都剔了骨,把肉夾碎再放到小碗里,我一不留神,碗里便是滿滿一碗的魚肉,而他則是啃著那沾有些許魚肉的魚骨津津有味,還開著玩笑樂呵道:“聰明的人就像我,喜歡吃魚頭和魚骨,不像你,那么喜歡吃魚肉,前世難道是只貓?”這場景并非只出現在兒時,即便如今我回家,吃飯時依然會看到“愛吃魚骨的爸爸”,縱然小時候是,現在依然是。或許這種對子女的愛總會在悄然無意間,又或者它是近在咫尺卻總是默默無言。依稀記得我打小動作慢不利索,剛上學前班時,老師布置個描田字格字體的作業,我寫到快十二點都沒寫完,爸爸便拿出個本子,坐在我旁邊,說和我一起寫:“我們倆比個賽吧,你看你已經寫了一半了,你不用等我,我現在開始寫,看看最后我能不能超過你……”邊寫著他還邊教我握筆的方法。最后還是他贏了,但我也沒輸,我贏的是父親在我心中扎根下的“樸素而深厚的形象”。自那時他也猶如一股神奇的力量,總能在我受挫時將我從低谷中拉起,教我笑看風雨,一如既往,堅定前行。董卿老師曾說過:“如果說母親是我們隨時可以避風的港灣,那么父親則更像是載我們出海的船,以把我們推向遠方的方式,擁我們入懷。”是的,更多時候父親象征的便是無形的力量。
? ? ? ? 在我看來爸爸又是一個“多面體”的爸爸,我總覺得我的感性和淚點低是遺傳了我媽,那我有時的幽默和詼諧感毋庸置疑是遺傳了我爸。爸爸年輕時就做過室內設計,有一雙巧手。小時候會用舊報紙折疊成包青天頭上帶的“烏紗帽”、而或把它做成一頂“濟公帽”,戴在頭上有模有樣模仿包青天和濟公;木頭在他手里就能變成機關槍,小鳥籠;就算如今到這把年紀,元宵節他還能想法子用燈泡裝在蘿卜里,氣球里甚至凳子里做成元宵燈,把大家伙都逗得合不攏嘴,這般風趣和童真可不是誰到這把年紀都還能擁有的。
? ? ? ? 但無論是“給我力量”的爸爸,“多面體”的爸爸,還是回歸那“愛的深沉”的爸爸,我想,我父親最令我最動容的,依然是他啃著魚骨的畫面,依然是那碗道不盡人間父愛的無骨魚!在如今這么多人謳歌母親的同時,卻很少人努力去回憶和描繪父親的樣子,盡管父親并不善于傳達愛的言語,但他們愛的依然是那么無微不至。正如冰心老師寫的那樣:“世界上縱沒有一個人認識我,只要我仍是她的女兒,她就仍用她堅強無盡的愛來包圍我,她愛我前后左右,過去、將來、現在的一切!而且因為愛我,她也愛了天下的女兒,她更愛了天下的母親。”我想此番話在父親身上應該是同樣契合的,因為愛我們,他們便愛了全天下的孩子,更是愛了全天下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