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的人們大多是通過相親結婚,或者是先結婚后戀愛,再或者是共黃昏,從來不說夕陽多美,而是問問老伴有粥可溫否。
姥爺和姥姥風風雨雨走過的大半輩子,相親結婚共黃昏,今日溫粥明日湯,沒有所謂的浪漫,但有削好的蘋果,煮好的粥,洗好的衣服,沏好的茶……
姥爺個頭一米八,姥姥個頭一米五,帶著四個孩子從山東來到東北,聽姥姥講當時的火車窗戶還是能爬的,因為人特別多,姥姥從火車窗爬出來,但是當時背著小姨不方便,直接摔倒在火車道上,大包小包來到東北,一大家子人住在親戚家,白天在生產隊干活,因為人口多,就比別的人多干,干到很晚,然后換些玉米和豆腐,晚上回家吃,長此以往,住在親戚家有太多的不便,搬出親戚家,自己家一磚一瓦蓋起了房子。
所有的苦日子算是到了頭,我問姥姥,為什么放著山東的好日子不過來到東北,姥姥說因為超生小姨,說實話,我至今不理解為什么以前的人一家好多口人,熱鬧或者所謂的養兒防老,不管這些。所有的父母都希望孩子平安喜樂,幸福美好,正如姥姥累彎了腰拾起的秸稈,姥爺磨壞了手捆住的稻子。
后來,姥姥姥爺的孩子們都成家立業,老兩口現在也過著小康生活。
今年,姥爺在商店給姥姥買了一件新衣服,說實話,姥姥衣服不少,這個姨買一件,那個姨添一件,大年初一,姥姥穿著新衣服笑得合不攏嘴,初二,所有的親戚來到姥姥家聚在一起,這些年有的人越來越遠,有的人越來越近,老兩口忙忙活活,給孩子們壓歲錢,和大人們聊著年。
年后,姥爺生病住院了,姥姥年紀大了,在家里歇著。過了幾天,我去看望姥爺,姥姥急匆匆的也跟著去醫院,找病房找了半天,姥姥先進門,姥爺驚喜的坐起來,老兩口握著手,兩雙手都飽含滄桑。
世界上的愛千種萬種,都因為一個字,情,歲月把情由淺變深,把愛吃酸的口味變成吃辣。世界上愛的方式千種萬種,不說話也能懂,愿有人與你共黃昏,愿有人問你粥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