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念殊的手碰到火焰的一瞬間化為了灰燼,卻沒有絲毫痛覺。她怔怔的像是著了魔似的喃喃自語,“我竟,真是...”她苦笑著搖了搖頭嘆到“也罷,也罷。”而后縱身一躍,跳進無盡海。
? ? ? ? 無盡海,非海,乃是無邊無際的火焰構成,可融一切神兵利器,包括念家的紙人。相傳,在天界人界交界之處,很久之前用來處死犯戒的神和人間的紙人。
? ? ? ? 據說,紙人既是人又非人,要以活人之軀獻祭死于無盡海的魔神,配合念家世代相傳的制作紙人的方法,求得強大的魔神之力,百毒不侵,刀槍不入,故生于無盡,只能死于無盡。然而,制作出的紙人皆是沒有思想,沒有反應的兵器罷了。
? ? ? ? 念家的大小姐死后兩年離奇復活,竟與常人般無二走回家中。提起這大小姐,當地人無不嘆息,出生在財力雄厚普遍壽命又長的念家,長的雖然不太驚艷卻也是眉清目秀,世人皆感嘆這念大小姐會投胎,不過這念殊倒也爭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畫,描皮畫骨的技藝爐火純青,竟然叫人分不清是畫還是人。可惜啊,紅顏薄命,還不到十六歲生辰,就突然暴斃而亡。舉城哀悼,送葬的隊伍一直排到幾十里地的城外。
? ? ? ? “這簡直太可怕了,這念殊,我當年可是親眼看著她蓋棺下葬的,這怎么會活過來,還回家了,你說這會不會是...”茶館里的人咽了咽口水,顫抖著聲音跟他的同伴說到。
? ? ? “噓!你可閉嘴吧,知不知什么叫禍從口出?”大半邊臉上都是猙獰的疤痕的男人急忙堵住他的話,努力灌了一口茶水“這事咱別管,管她是人是鬼,別去打聽別去問,這念家什么地位?”男人又給同伴到了些茶水,壓低了聲音“就算這念家真動用了紙人禁術,復活了那大小姐,咱也管不了,自有那上頭人處理”
? ? ? ? “大哥,你說的不是沒道理,只是不是說這紙人都沒有思想的嘛?可那念大小姐還沖那看門的老大爺打了招呼,給那老大爺嚇嚇中風了都。”男人撓了撓頭,滿臉都是疑惑。
? ? ? ? “嗷!痛痛痛!大哥輕點!”刀疤男在桌底下猛地一踢他,“閉嘴!說了別提這茬了!你有幾條命!?”男人不在說話,悶頭喝茶。
? ? ? ? ? 念家
? ? ? ? ? ? “殊兒,你終于……回來了”念老拉著念殊冰涼的雙手老淚縱橫,死死盯著這個心愛的女兒,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見了。
? ? ? ? ? “爹在瞎說什么呢,女兒不過是出了一趟遠門,在大山里迷了路,現下趕回來了而已。瞧您激動的跟我怎么了一樣。”念殊奇奇怪怪的,想不通就這幾天時間,怎么這一個城的人都怪怪的了,看見她跟見了鬼似的。連父親都這樣,念殊不禁有些頭疼。
? ? ? ? 念老急忙擦干眼淚,帶著女兒給亡妻上香,念殊認真跪拜,上香,看著一旁淚流不止的父親不禁有些難受,是啊,父親就她這一個女兒,妻子也是生下她不就就撒手人寰了,要是她在有什么不測,這父親就只身一人了,念殊起身像兒時那樣抱抱這個幾天不見頭發就白了好多的父親,鼻子酸酸的,想著下次一定不會那么調皮了,跑那么遠讓父親擔心。
? ? ? 念老望著失而復得的女兒,恍惚間想到了年輕的妻子,都怪那該死的紙人禁術,竟然讓他到老了還要承受喪女之痛,他偏就逆天而行一次了,代價什么的,他這把老骨頭隨便怎么折騰吧。
? ? ? ? “爹,明書哥哥呢?”念殊有些微紅著臉提起她的青梅竹馬,她好幾天沒消息了,明書哥哥肯定急壞了。
? ? ? ? ? 念老沒想到女兒會突然提起他來,愣了好一會,而后遮遮捂捂不知道該怎么說。念殊著急了轉身就要跑去他家。
? ? ? “你念書哥哥娶妻了。”父親還是開了口。
? ? ? ? 念殊腳步一頓,“父親莫要開玩笑,”可是她對上了父親不帶一絲笑意的眼睛,再想到她回來時,周圍人奇怪的反應,當下毫不遲疑的奔向張府,她跑的越來越快,路上行人都避著她,她也來不及管那么多了,摔倒好幾次又匆忙爬起來,膝蓋磕破了,卻是一點痛楚也沒有。
? ? ? ? “念,念,念……小姐?”看門的,院子里的仆人沒有一個敢攔著。
? ? ? ? ? 念殊一進門便看到她的明書哥哥站在一抱著孩子的婦人旁。兩人看見她皆是一愣,女子看了一眼明書,低著頭抱著孩子進去了,明書怔怔的看著這個死了兩年的摯愛,忽然感覺腿重的一步也動不了,她慢慢的靠近,拉著他的袖子,幾乎是一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
? ? ? ? ‘“明書哥哥?”’念殊望著眼前這個更加成熟瘦削的男人,她不知道為什么才幾天時間,人的變化可以那么大。
? ? ? ? “殊兒,你回來了。”明書終究是沒忍住緊緊的抱住她,卻在感受到她冰涼的體溫猛地一后退,定了定神,是的眼前的女人不是殊兒了,他的殊兒兩年前就死了。
? ? ? ? ? “對不起,殊兒,我已經在父親的安排下娶親,你我二人再無可能,至于這兩年發生了什么,你還是自己去問你的父親吧。”即使知道他不是殊兒,可是那樣的臉下說出這樣的話,明書的心還是揪了一下。眼看著女孩落寞的背影,忍住了前去的沖動,她不是殊兒,再像也不是。
? ? ? ? “城西三十里的墓地,你去看看吧。”明書深吸一口氣,還是沒有忍住,覺得應該告訴她這些。
? ? ? ? ? 念殊朝著他給的方向走去,腦中的記憶開始混亂,各種莫名其妙的畫面閃現,一會是她躺進棺材里,一會是一大批人在火海邊舉行儀式,她努力克制自己保持冷靜,走向那一座座墓地,看到一座墓碑差點失聲尖叫出來,“那是,我的墓地?”她瘋了一樣的撲過去,不停的用手扒開泥土,她不信,她怎么可能會死,這一定是假的,墳墓里一定是空的!突然間,一束光打在她身上,然后念殊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 ? ?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頭痛欲裂。
? ? ? ? “大小姐,外面來了客人,說是您的朋友。”奴婢冷冰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 ? ? ? “知道了,下去吧。”
? ? ? ? 念殊起身,渾渾噩噩的往大廳走去,廳里早就坐著兩個氣宇軒昂的男人,氣定神閑的品著念家自配的苦到極致的茶水。身著紫衣的神情淡漠有些生人勿近的感覺,穿著白衣服的臉上帶著淡淡的不達眼底的笑意,看得念殊心里發毛。
? ? ? 二人看向念殊的同時,眼里皆顯出了很深的渴望和欲望。很快,轉瞬即逝。
? ? ? ? “你們是?我好像并沒有認識你們這樣的朋友”念殊瞥見二人腰間不尋常的玉佩。
? ? ? ? “念家小姐好眼力”紫衣服的男人似真似假的贊嘆“都說念家小姐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明明是贊美的話,用他那冷冷的口氣說出來到像是諷刺。
? ? ? ? 白衣少年“念小姐見笑了,紫金殿今日前來是希望念小姐幫我們一個小忙,必有重謝。”
? ? ? ? 雖然心里早有預料,但是聽見紫金殿這三個字還是震驚了一下。如今江湖上最大的勢力找上門來需要幫忙,念殊警惕的看了眼周圍,下人早就沒了蹤影,找念家幫忙越過父親直接找自己,恐怕不只是幫忙這么簡單。
? ? ? 果然“念小姐不必緊張,念老也早就上了紫藤山做客,與我們殿下下棋品苠呢。”白衣男子似乎輕易看出念殊在想什么,輕笑著走向門口,回頭看向二人。“請吧。”
? ? ? ? 念殊瞪了他們一眼,還是走進他們安排好的馬車。做進去好久,也不見馬車動,奇怪的掀開簾子,發現二人御劍而行,而馬車也是騰龍飛馳,感覺不到一點山路的搖晃。念殊雖說聽過這種方法,但是親眼所見還是很吃驚。
? ? ? 不久,轎子緩緩停在山門口,霧氣繚繞。周圍植物郁郁蔥蔥,充滿生氣,甚至飄出來陣陣香氣。
? ? ? ? 念殊下轎子,深呼吸好幾下,神清氣爽,心情也好些了。
? ? ? 倒是讓二人詫異了一下,畢竟這是嶂毒,而后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臉上的興奮和喜悅更加明顯了。
? ? ? 念殊不禁毛骨悚然一下,遲疑的跟著二人進去安排好的房間。房間門口有一個桃花樹,微風輕拂,花瓣片片飄落,真的好美。
? ? ? ? 這片小院構造簡單大方,念殊吃過晚飯變想要去院子里轉轉,在欣賞一下風景。
? ? ? ? 卻看見桃花樹下白衣男子頹廢的喝著酒,和白日里判若兩人。男子看見她有一瞬間的失神,而后仰頭又灌一口酒。“我在想一個人”不管念殊是不是想問,他先答了。
? ? ? ? ? “我才不管什么天下道義,秩序規則,我只想她好好的活在我身邊。”念殊并不知道他說這些話什么意思,卻看得出他的痛苦。
? ? ? ? 念殊慢慢在他身邊坐下,拿過他的酒一飲而盡。“所以,公子到底需要我為你們做什么。”
? ? ? ? 男子凝視著她,“早就聽聞念小姐畫技過人,此次是自然是需要小姐為我們畫一幅畫。”男子沒有接著往下說,似乎在等著念殊說什么。
? ? ? “費了這么大架勢,只是為了一幅畫?”念殊狐疑問道。
? ? ? 男子再次打開另一壇酒“念殊小姐,其實你早就在兩年前暴斃而亡了不是嗎。”他頓了頓,繼續道“是你爹用念家秘術和紫金殿做了筆交易,讓你重回人世。”
? ? ? 念殊腦子空白了一下,心中的猜忌被證實了,心還是一沉。“我……為什么會暴斃”念殊的聲音有些顫抖。
? ? ? ? “我只能說和你們念家流傳的秘術有關,念家女子沒有活過三十歲,而男子卻大多長壽。”男子心情特別低落,已經不想在說什么了。
? ? ? ? 念殊不知道自己怎么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去的。
? ? ? ? 紫藤山內部密室,紫衣坐在一張冰棺旁,冰棺里躺著一個恬靜的少女,神情溫柔,面色紅潤,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男子輕輕的撫上女子臉頰,喃喃自語,清兒,你睡了那么久該醒了,不管什么代價,我都會復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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