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最后的瘋狂

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改革之風席卷全國各地。當然了,某海濱小鎮也不例外,慕名前來謀利的人們絡繹不絕,喧囂異常。這里是北方最優良的海灣,往來漁船都習慣于此處停泊,卸貨或者補給。由此使該小鎮,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也促使了地方經濟蓬勃發展。

人口流動大,使當地旅館與餐飲業、娛樂服務業極其紅火;漁船出入碼頭,卸下新鮮魚貨,補充遠海作業所需給養,推動了小鎮收鮮業與冰水、糧油、蔬菜和肉蛋批發業飛速發展。有錢賺的地方,當然深得心熱眼紅之士的青睞。許多懷揣著發財夢想的人們,就好像饞貓聞見了腥味一樣風涌而至。

人多之處,自然良莠不齊。眾多的人士,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有的開個小店,出售一些船員日常所需的勞保用品,薄利多銷,架不住需求人多,業主賺得盤滿缽滿;有的經營餐飲業,街面路邊開一個小吃部或者特色小吃,也收入不菲,等等,這些行業雖然賺錢慢,但主要肯于吃苦,一年下來收入還是非常可觀的。

當然,在眾多來些掏金的人流中,也有個別居心不良之人。王剛,就是這樣一位不本分的年輕人。他出生于北方某大城市,由于好吃懶做,中學畢業后,也不找工作,一直游蕩于父母身邊,吃老啃老。其父親盛怒之下,把他罵出了家門。他暗下決心要外出掙大錢,來證明自己并非只會混日等死無用之輩。

他聽朋友講,某地濱海小鎮發展迅速,他便懷著撈金的夢想來到此小鎮。王剛,可不肯上船捕魚,頂風披浪,寄身巴掌大的地方,去受那份顛簸之苦。

一日,他無事在一漁港碼頭上閑逛。碼頭上,到處都是靠岸卸貨的漁船。漁船老板正指揮著船員卸貨,岸邊平臺上擺滿了一筐筐海鮮。看見一伙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正挨船在收鮮。一個個頤指氣使,挺神氣的,而且他發現那些船家都挺怕他們。他們收鮮一口價,船家好像不敢還價一樣。

王剛感覺挺有意思的,便暗中盯了這伙人一天。發現這伙人出港后,就以高價位將鮮魚貨賣給漁港外等待收鮮魚販子。經這伙人一倒手,魚價立馬飆升,漁港內與港外,一墻之隔,幾步之遙,一斤立即上漲五至十元不等。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這伙人一天輕松可凈賺上萬元。

王剛一看,這個買賣挺適合自己,工作輕松,又來錢快,還不需太多的本錢,便萌生了涉足這個領域的念頭。他開始籠絡近日在一起玩耍的閑散人員,把自己的想法與大家和盤托出。他未曾想,一伙人一拍即合。

他們商定,次日起便上碼頭收貨。王剛他們想得太簡單了,豈不知此領域水很深,豈是誰想涉足就可以涉足的。災禍與麻煩正等待著,這群不知天高地厚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們。

次日清晨,王剛糾集了五六名閑散人員,學著他所見的那伙人的樣子,也開始在碼頭上收鮮。船老板,一看今天收鮮是一伙新面孔,還以為剛來的新人,便道:“你們是新來的?”,王剛盛氣凌人地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眾人一看這架勢,也不敢多問,乖乖地聽任他們擺布。王剛剛收完一船魚貨,早先那伙人便趕來了。一位年紀稍長一點的人,指著王剛他們一幫人問道:“誰讓你們在些收魚的?”,王剛不知深淺,撥開人群走上前,“怎么了,我們想收就收,你是誰?管得是不是太寬了。”

剛來這位年紀稍長一些的人,二話不講,揮起手臂,朝著王剛的面頰“咣,咣”就是兩個耳光。這一耳光力度不小,聲音干脆,抽得王剛兩眼直冒金星,一下子把王剛給抽懵了。待王剛反應過來,剛想反抗,人家人多勢眾輕易就將王剛所屬的幾人按倒在地。

這伙人相當霸道,拳打腳踢,將王剛一伙人收拾了一頓,狼狽不堪。一個年紀稍輕的年輕人,對那位年紀稍者道:“老大,這幾個人怎么處理?”,被叫作老大的人沒有好氣地說,“沒收他們的魚貨讓他們滾得遠遠的,別讓我再看見。”

王剛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對著鏡子看到自己鼻青臉腫那副可憐相,心中的怒火噌噌升騰。他自小在家受盡父母百般溺愛,那曾吃過這種的虧。他暗暗發誓,一定讓那個被稱作老大的人知道自己的厲害。

王剛臉上的傷漸好,他開始了解那天收拾自己的那伙的情況。這才知道,那位被稱作老大的人,名叫李勇虎,本地人,四十歲左右,常年糾集一伙人,控制著碼頭上的收鮮業,外人不敢插手。

王剛開始留意李勇虎的活動軌跡,伺機實施報復。

他發現李勇經常帶著他的那伙人,傍晚之際,常在小鎮的廣場邊上吃燒烤。幾天來,一直如此。而且,他還發現李勇虎基本上少有單獨外出的時候,他的住所常年大鐵門緊閉,而且偌大的樓房里住滿了他的手下,想靠近他身體比登天還難。

平常之人,隨著時間遷移,往往會慢慢將心中的不快稀釋掉。但王剛可不是這種人,他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不僅時間難以撫平心中的憤怒,反而隨著時間推移令他報復的心情愈加迫切。

他感覺必須拿出自己看家的本領,不然難以達成自己的心愿。他著手制作一張弩,決定趁天黑之際,在他們吃燒烤的攤位上下手。

幾天之后,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一天傍晚,王剛戴著遮陽帽,用報紙裹著箭與弩,早早地來到廣場李勇虎習慣坐的那張桌子附近,他將自己長長的遮陽帽檐拉得很低,遮住了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大半張臉。

王剛懂得,害人性命自己也難脫伏法厄運的道理,他也沒想,或者不敢要了李勇虎的命,只想給他一些教訓而已。早就想好了,他要用那支箭讓李勇虎的屁股開花。

夏季天黑得晚,晚八點鐘天方漸漸昏暗下來,華燈初上。燒烤攤上的人們越來越多,但遲遲卻不見李勇虎那伙人的蹤影。

時針指向八點半,李勇虎那伙人才搖頭晃腦橫沖直撞地來到燒烤攤。還坐在那張桌子上,李勇虎仍然坐于那個凳子上,他的屁股正好對著王剛。

王剛那肯放過這絕佳時機,剝去弩與箭外的偽裝,他怕誤傷到別人,向前走了幾步,在靠近李勇虎不足十米之處,朝他屁股上射了一箭。被箭擊中后的李勇虎,嚎叫一聲突然起身,由于起身太猛,一下子將身前桌子給推翻,他同桌之人也被他弄得東倒西歪。猛起身的李勇虎,隨著一陣鉆心的疼痛傳遍全身,他轟然趴在地上。

王剛趁著他們亂作一團的機會,迅速地消失于人流之中。

王剛被抓后,供認不諱,以故意傷害他人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李勇虎挨箭后,由于箭頭傷及他的大腿神經,余生將無法再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一瘸一拐將伴隨未來。

人活世間,慈善為懷。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行善積德,一生順暢;行惡積怨,難結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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