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空曠的宿舍響起鍵盤的聲響??衽谋憋L,窗外惡鬼般張牙舞爪的樹干,絲絲涼風鉆過縫隙侵
占了宿舍僅有的溫暖,吹涼了我露在暖被外的身軀,吹冷了我的心。
夜半被噩夢驚醒,已是一件令我膽戰心驚六神無主渴望溫暖的事了。發顫的手指摸著手機,按下那溫暖的十一個數字,嘟嘟兩聲之后是無盡的沉默。想弄出幾下聲響,卻又擔憂打擾舍友的夢鄉,盯著電腦屏幕,一指一指的按下字母,艾薇兒的海報在微弱的燈光下,笑容已然不在。我發瘋一樣,把她殺死了。
許是壓力有些大吧??偸遣荒苊烂赖乃幌?,做著一些奇怪的夢,有時候想醒都不能夠。醒后,卻沒有勇氣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呆呆的瞪著雙眼,看著暗黑的空氣,除了黑色看不到其它的東西。下午回學校的時候,路邊開滿了盛開的櫻花,落了一地。風一吹,就飛了起來,遮住了雙眼,滿世界的粉紅。
手折一枝,望著望著,淚水就流了下來,心痛到了極點。
那年三月,你說大雪消失的世界是怎么樣的。我告訴你,那是春天的味道。你對我說想去武大看櫻花海洋,在櫻花樹下見證我們的愛情,永遠香氣撲人停留在春天。
我們逃課,從大連坐火車一路跑去武漢。那是我們一起第一次出遠門,一起坐火車看風景,一起路過北京趕去春天的城市。火車上,你一直開心的笑,躺在我的懷里早早的夢到了那粉紅的海洋。
出了火車站,你就拉著我的手跑去坐上643公交車,又換乘413來到珞珈山下。現在想想,真是難以相信你是哪里來的力氣和體力,趕了那么久的路還能精神的跑來跑去。看到那“國立武漢大學”六個大字的時候,你說這是你高中夢了三年的地方。我開始變成你的專職攝影師負責給你拍下各種美圖,沒有你的身影,所有的成像都失去了光彩。我們一路沿著櫻花大道,看遍了粉紅世界,聞遍武大的香味。
以前只是聽說武大的美,只是聞到櫻花的香。
有專業攝影師拿著相機拍照的,有一家外出來欣賞櫻花的,溫暖的午后,還有帶著零食坐在樹下野餐的,有孩子嬉笑的玩耍,更多的是情侶來體會浪漫的,像是我們兩個。風一起,漫天的粉紅櫻花總是會落在你的頭上,像是大自然給你的發卡,異常美麗。我們坐在一顆櫻樹下,你靠著我的肩,伸出手去接散落的櫻花。你當時問我,我們會像樹上的花一樣,被風一吹,就散落到夠不著的地方嗎。我說傻瓜,即使被風吹著,我也會拉緊你的手,一起落。
忘卻了那是什么時候的舊時光了,忘卻了那是的風景多美,夕陽落下去的天空有多紅火。只剩下了兩個字:過了。
樓下的機車被風吹的警報一直響個不停,真想一塊石頭投下去讓它永遠成啞巴。雖然還有感知,卻說不出話來。還是三月,只是年份不同,人不同,風景卻還是風景,時光還是時光。想起蘇曼殊的那首詩,說來卻也是不知合不合適。就作為結尾吧。
《櫻花路》
十日櫻花作意開,繞花豈惜日千回?昨宵風雨偏相厄,誰向人天訴此哀?
忍見胡沙埋艷骨,空將清淚滴深杯。多情漫作他年憶,一村春心早已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