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中行走。如今,我逃離了那座生活了十九年的城,來到了這座美麗的海濱小城。在這里,我可以經常看到海,卻找不到陪我看海的人。我是墨淚,你在哪里?
海浪聲把我的思緒拉回到三年前。
還記得,八年前第一次見你的情景,你向我微笑,就是這個笑容,讓我陷進去了,把我的一生都陷進去了。再見卻是五年后,你安靜地站在一旁,看向我的眼中滿是陌生。我壓抑住內心想要問你的話,就這樣走了。當時的我,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我們的關系比朋友更親密吧。一年多的時間,我們從僅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最后演變成最親密的戀人。這變化快得有點讓我措手不及,讓我感覺像做夢一樣不真實。你知道,就算是夢,我還是會陷進去,不愿醒來。因為,對我而言,你本來就是一場夢。
我們的開始,是那個我們一起撐傘走過橋的雨天,還是那個你抱著我說愛我的星空夜晚。我也分不清,不過無論是哪天都好。我們在一起了。我遇見了我的初戀。
一開始的我們,就像許多平凡的情侶一樣,每天總是發很多短信,和對方聊著日常瑣事,偶爾說些甜言蜜語。與其他情侶不一樣的是,我們很少打電話,就算打電話,我們也是說幾句就掛。我們不像那些可以天天黏在一起的情侶,我們在不同的學校,隔著幾公里,只能在周末才能見面。所以,我們很珍惜見面的機會,每次你送我回家的時候,我都很不舍,我很想時間慢點過,很想再看多你幾眼。你是一個很細心很溫柔的人,你總是安靜地聽我抱怨,在我生日送我喜歡的書,在兒童節送我柯南;陪我去吃你覺得沒營養的麥當勞、肯德基;給我買我喜歡吃的雪糕和蛋糕;在我害怕黑夜的時候在電話的另一頭陪伴著我。當時的你,也許也曾努力地去了解過我,了解過我身邊的一切。我幸福地享受著初戀帶給我的甜蜜。是不是幸福總會有末日?我們有了第一次爭吵,冷戰了幾天。這幾天,你沒找我,我也沒找你。你忙于學習,我忙于聚會。準備關機時,收到了你的短信,滿懷期待地打開,卻是你的分手信。“對不起,我們不適合,我們分手吧…。”那一刻,我最愛的文字變得多么猙獰,它刺痛了我的眼。那一夜,淚水伴我入睡。
第二天,我拋掉所有的矜持與驕傲,去你的學校找你。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淚水就決堤似地涌出眼眶。我把臉偏向一邊,不讓你看見我的眼淚,你卻把我的臉轉向你,認真地對我說,別哭,好嗎?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我高三了,我不希望這影響我的學習。我無話可說,默默走了。我連挽留的理由都說不出。
回到家,我一個人一遍遍看著你發給我的信息,看著我們的聊天記錄,又忍不住哭了。我用力敲打著鍵盤,想用文字留住我們的愛情,告訴自己,愛情不曾遠去。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肆意地拍打著窗戶,你看,連上天也為我們的愛情哭泣了。你怎么就忍心讓我一個人。我習慣性地發短信給你,提醒你記得帶傘,不要淋雨。你回我一句,你怎么那么傻…我不傻,又怎么會愛上你。落日的余暉把我們的影子越拉越長,我們又在一起了。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和我說分手,我愿意等,多久都等。你是不是記得我說過的話,所以現在你就算不愛我了,也不和我說分手。
半年不見,你好像更瘦了。兩個只能在屋頂互相對望的傻瓜,心里卻滿滿是感動。小巷的盡頭,那個模糊的身影,你在等待誰?這一次見面后,我們的見面又頻繁了。你總是突然和我說想見我,我就什么都不想去見你。我們一起的時候,更多的時候都是你緊緊抱著我不說話。我也沉默著,我能感覺得到你的煩躁與不安。但我除了給你擁抱與支持,我什么都不能做。就這樣,高考還是來了。你高考的這兩天,我就像緊繃著的弦,好像一碰就會斷。我密切地關注著高考的信息,一邊為你折幸運星為你加油一邊復習學業水平測試。你高考完那天,我一個人抱著一瓶幸運星在車站走來走去,只為了遇見你。熟知,一切都只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我收拾了心情,獨自去迎接我的學業水平測試。
高考完后,你的時間變得很充裕了。我們比以前多了很多時間聊天,聊天的內容漸漸深入,我們聊到了未來。我們都在期待未來,暢想未來。那時的我們,又怎么會想到有一天,我們都會在對方的未來消失了蹤影。那不是你對我的承諾,只是你無意說的一句玩笑。高考的放榜,更是讓我們的愛情蒙上了一層霜。我仿佛已經能看到,我的愛情已走到了盡頭。只是,我還是自欺欺人。我為了見你,第一次一個人坐車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但這次的短暫旅行讓我走近了你。這次一別,竟是一年后。你沒有和我商量,沒有告訴我,我們的愛情該怎樣。只是輕描淡寫地發了條信息給我。你選擇了往回走的路。
這一年,對我來說,也許是最漫長的一年。我竭力不讓自己想你,不讓自己找你,打擾你的生活。卻還是習慣在你生日,節日時,第一個和你說生日快樂,節日快樂。再漫長,這一年,還是結束了。我終于可以見到日夜想念的你。當真正見到你那刻,我多想跑過去抱住你,和你訴說這一年我對你的思念。奇怪的是,我竟然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你一步一步走近我。這就是我日夜想念的你嗎?你的樣貌沒怎樣變,我卻感覺你陌生了。你走到我身邊,親密地摸我的臉蛋。明明是像以前一樣熟悉的動作,可為何我卻想躲開。那一夜,我們有的沒的在聊著這一年對方的生活,笑著說高考試卷的簡單。也許,你也感覺得到,我們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但仍沉浸在與你相見的喜悅中。我以為,沒了高考,我們的愛情就會一帆風順,會一直走下去。誰知,那不過像人死前的回光返照一樣,你和我說,你真的很煩,要不我們還是算了。我再一次沒骨氣地哭了,但我還是說好。我原本想,也許你是想暫時冷靜一下。這冷靜一下,竟是整個暑假。你從沒主動聯系過我,都是我偶爾聯系你。漸漸地,我也沒那么經常想你,但還是會在想到與你有關的回憶時流眼淚。我用心為了準備了很多份禮物,因為我怕以后再沒有機會送了。我再一次一個人坐車去廣州找你,一個人在白云山上坐了幾個小時等你。一件小事,讓我醒了。以前,過馬路的時候,你總是會拉著我的手,哪邊有車你就走在哪邊。如今,你一個人走在前面,全然不顧我。那一秒,我看清了我和你的一生。就像有人赤裸裸的在我臉上打了一巴掌。
我把一切與你有關的東西都收拾好,鎖進了抽屜。我要帶著全新的自己,到那座美麗的海濱小城開始新的生活了。也許,我的選擇是對的。填志愿時我曾千方百計的選擇與離你最近的學校,甚至放棄了一直要出省讀大學的想法。最后還是聽取了媽媽的建議,選擇離你幾十公里的城市。可是,為何在我已經決定要離開你,放下你時,你還要來找我。你說離開我僅僅因為我的高傲。這大概是我聽過最可笑的分手借口。在我們的愛情里,我已經卑微到塵埃里了。也許是心中的執著,我不甘心放棄,我們就一直這樣糾纏著。
我不知道,以后我們是否還是會在一起。只是以后,我也許很難奮不顧身去愛上一個人,付出全部真心。
我不會原諒你對我的傷害,但我還是用十年的青春做賭注,賭一把幸福的籌碼。
我們說好的未來,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