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疑
文/張悠揚
在王太醫的要求下，那個太監先行離開，王太醫自己到了時辰自然就會離開太監館的，畢竟王太醫喜好研究各種疑難雜癥這是在宮里出了名的。
太監走后，王太醫上前仔細為安順檢查病癥，付姿站在一旁仔細打量安順。安順的模樣十分普通，是屬于那一種看了十遍也記不住長相的類型，身材瘦小甚至還有些駝背，這大概是因為在宮里處處要向貴人行禮彎曲太久。
“你舌頭可有感到苦澀？”
安順點了點頭。
王太醫接著又詢問了好幾個問題，安順總是點頭或者搖頭來回答。
“你是否不會說話？”王太醫又問。安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王太醫和付姿對視一眼，然后王太醫就囑咐安順要多加休息，自己先回去開藥方子。
等他倆出來的時候，王太醫對付姿說道：“姑娘，安順已經被人毒啞了。”
付姿愣了，“王太醫你詳細說說。”
“方才我給安順檢查的時候，發現他舌苔發黑，并且外觀四肢無力，偶有抽搐的癥狀，并且當他咳嗽的時候，他也發不出聲音，所以我才問他是否不會說話，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明不是他不會說話而是他之前會說話，只是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所以我才斷定他中毒了。”
“那可以救治嗎，王太醫？” 王太醫面露難色，“看安順這個模樣已經中毒比較長一段時期，治好的幾率幾乎為零。”
付姿不免有些喪氣，安順也不過是貧苦人家送入宮里的，又不會寫字識字，現在若是連話都不會說……
“王太醫，這樣的情況會危及到安順性命嗎？”
“不會，只是依照現在的情況發展，安順無力照料自己，而宮中不養廢人，多半是會被趕出宮的，若是安順出宮……后果相信姑娘你明白的。”王太醫直言不諱。
付姿心里思考良久，她謝過了王太醫，王太醫笑道：“阿默姑娘，我也是一位醫者，救人也是我應當的。”
深夜，她走入長生殿后院的地下密道趕往與池歸云碰面的地方。
“你這么著急找我是怎么了，那個小太監找到了？”池歸云把玩著手里的一枚玉。
“恩找到了，只是被人毒啞了。” 池歸云表情平淡地回了一句，“哦？是嗎？”
“世子，你能告訴我通往太監館的密道是哪條嗎？”
池歸云瞇了瞇眼，“那個小太監在太監館？”
“是。”
“呵呵，看來又是個被主子拋棄的家伙。”
付姿不言，她注視著池歸云，池歸云緩緩走向付姿，池歸云比她高半個頭，“瞧你這幅蠢樣。”
付姿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看著池歸云。 “哈哈！”沒想到池歸云突然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才停下，“阿默，你爹娘有告訴過你這樣子特別逗嗎？”
“我爹娘都已經死了。”只聽付姿冷冷地說了這么一句，一時之間弄得池歸云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池歸云又接著說道：“珍妃原來還是秀女的時候，安順就已經跟在她身邊了，不過因為一直因為長相不討喜歡還有不會說話，所以一直都是個低賤的守門太監，玉兒還是之后來的。珍妃這幾年起起伏伏你想想除了安順還有誰更清楚？珍妃之所以不放棄他正是因為他老實，無其他巴結權貴之心，可現在拋棄他，不正是因為他知道得太多了嗎？”
“你的意思是玉兒？” 池歸云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付姿思考了一會兒卻有些焦急地準備邁步離開。
“你去哪里？”池歸云攔住了她。
“今天我與王太醫去太監館看過安順了，珍妃必定現在知道了，安順今晚很可能會死。”付姿迅速地解釋。
池歸云也面露沉重，要是安順死了，倒真的很難再找到這樣一個活人來了解真相了。他一手拉著付姿，付姿掙脫，但池歸云用力拉著她，他認真地看著付姿，“我知道有一條路，可以快點到那里去。”
池歸云帶著自己七七八八地繞，付姿覺得他對這里真的十分熟悉。通道的確很暗，但周圍有一顆顆夜明珠發著光，隱隱約約讓人能看到路，池歸云拉著自己的手一直沒放過，掌部傳來的溫熱讓付姿有點鼻尖酸澀，連她自己都對這種感覺說不出所以然，是因為想起了大哥？想起了爹爹？付姿清了清腦袋，現在不是自己想這些雜七雜八的時候，她要救安順，這是在救贖自己的希望。
當付姿只有八歲的時候，她就和自己的丫鬟妝兒從相府里偷溜出來。妝兒只比她大四歲，長相乖巧懂事，就連爹爹也說要是姿兒能有妝兒一半的乖巧懂事，他就不至于這么頭疼了。
“小姐，小姐你走慢點。”妝兒在后面緊緊追趕著付姿。
“妝兒姐姐，你快點快點，不然被其他人撞見了就不好了。”付姿嗓音尖尖的，說話有點撒嬌的味道。
妝兒氣喘噓噓地跑了過來，“小姐，我們就在外面玩半個時辰就回去好不好，回去晚了會被相爺發現的，到時候奴婢就慘了。”
付姿笑呵呵，“哈哈，妝兒姐姐你膽子好小啊，不怕不怕。就算被爹爹發現了，我也定會一個人承擔的。只要我撒個嬌爹爹就不會生氣了。”
妝兒刮了刮付姿的鼻子，“該說你什么好呢？相爺遲早要被你氣瘋的。”說完妝兒捂住了嘴巴，她往四周看了看，又對付姿說，“千萬別給別人說奴婢說了這樣的話。”
“知道啦,知道啦。”付姿牽起妝兒的手，兩人興高采烈地跑到街上去了。
街上的小販叫賣聲一聲比一聲高，來來往往的人不光有男人也有女人，還有不少小孩子追著打鬧。
付姿心里愜意極了，她和妝兒東看看西看看。 不一會兒一陣香味飄來，“好香啊。”付姿轉頭一看，尋著這個味道找去。
不知道轉了幾個路口，四周的人越來越少，付姿遠遠看到有一個人蹲坐在地上打哈欠，他的面前擺了一個背簍，香味正是來自此處。 付姿眼睛亮了，她興奮地走上前，“請問這是什么呀，這么香？”
那人見有客人來了立即打起了精神，“哎喲，小姑娘你可真識貨，這是我家娘子新制的香，要不要試試？”
付姿使勁點了點頭。
等她告別了攤主，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跟妝兒走丟了，一時焦急，在街道又來來回回尋妝兒，卻發現怎么都不見妝兒的身影。
爹爹也要回來了，付姿心想會不會妝兒找不到自己先回府了呢，于是她急急忙忙就回了府。 結果爹爹已在廳堂，一臉慍怒地等著她。
“拿家法過來！”周圍的奴才都不敢勸發怒中的右相，大公子現在也在軍中，報信也來不及。
付姿兩眼巴巴地流淚，“爹爹我錯了。”
“你要是真知道錯了，就不該跑出去，你可知你已經錯了多少次嗎？這次不給你個教訓，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付姿跪在付尚青面前，“爹爹你要打姿兒，姿兒都沒有怨言，只求爹爹能幫忙找找妝兒姐姐，妝兒姐姐不見了。”
“哼！不知禮數的丫鬟，帶著小姐亂跑，不知道家里的主子究竟是誰嗎？丟了也是活該！”付尚青氣急地罵道。
“求爹爹找找妝兒姐姐。”付姿哭花了臉，卻依舊改變不了付尚青的主意。
最后付姿被罰在祠堂跪了一夜，第二天付姿頂著腫腫的眼睛就出來了。
從那之后付姿再也沒有見過妝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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