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
憂心烈烈,載饑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
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
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
戎車既駕,四牡業(yè)業(yè)。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這是我的詩。
反正,很久以前,在我小小的時候,我是這樣固執(zhí)地以為的。
因為我的名字就來自于它。
大約是在我滿月過后的幾天,父親第一次在要遙寄的家書里寫下了,我的名。
只是在他寫信的窗外,不見楊柳依依,雨雪也并不霏霏,極目遠眺的是一片蒼蒼茫茫中巍峨屹立的念青唐古拉山。
念青唐古拉,是的,在唐古拉前還有著念青兩字。
在我還沒理清地理常識之前,也曾固執(zhí)地以為,念青二字,多半是要表達對青藏高原的思念又或是青藏高原上的思念。閱讀理解不都是要這樣解題的嗎?
兩歲多的時候,我就和母親一起隨軍上了青藏高原。
但是,在我二十歲前,如果將和父親朝夕相處的日子一天一天地統(tǒng)計下來再換成年,估計也不過五六年罷。
兩地分居,于我們的三口之家不是情懷,而是生活。
而后,分開我與父親的不再是空間上的距離,而是無法跨越的生死。
再而后,我們仨再次減員,母親撒手離世,世上余了我一個。
于是,再沒人在意我的名字究竟是來自何處了。
這是我的詩。
我現(xiàn)在也是這樣以為的。
雖然世上不再有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