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地放下了手機,特地調成了靜音。我開始醞釀睡意,想著美好而又碎片的往事,我感覺腦袋開始漂浮起來。
我穿著一件睡裙,一個人站在綠色的森林里,很多螢火蟲在飛,它們飛到我手上、頭上、裙子上來,我使勁地把它們趕走,可是它們不走,我開始群魔亂舞起來,像是失了興趣,它們一只接著一只離開了。我累極了。
我看著眼前陌生的一片,綠色的樹,綠色的螢火蟲,綠色的花,綠色的鳥,還有正在嬉戲的猴子,也是綠色的。我詫異極了。
一陣風吹來,我聳了聳肩膀,雙手立時抱住了自己,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吊帶裙,赤著雙腳,頭發沒有摘起來。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到這里來?
四周一片寂靜。
我往前走去,發現一道極深的綠光從更前面引射過來。我好奇了,會不會像是神話一樣,前面有一顆巨大的寶石正在等著有心人采擷呢。
頓時,滿身雞血復活,步子邁得更大了。“墳墓重地”,導告牌上寫著。那光消失了。怎么會這樣?
我后退了兩步,涼颼颼的,我使勁搓了搓臂膀,直到可以看到毛立了起來才甘心。我打量著這里,連猴子、鳥兒、螢火蟲也沒有見到,沒有花只有綠色的草和樹。“墳墓重地”旁還有兩條小路,只是沒有導告牌,沒有導告牌。
哪個才是回去的路呢?我不知道,連我自己為什么會到這里來我也不知道。
我跺了跺腳,那就用“點指法”來決定吧。
我畏畏縮縮地前進著,有一點點動靜就大叫起來。那綠光又出現了,還有個洞。溫度更低了,我不得不抱緊自己,不至于哆嗦得厲害而在這邊逗留更久下去。
洞壁上刻著許多我不認識的字體,是希臘文嗎?我根本無法辨別那里到底會不會有我需要的信息。綠光越來越深了,也許前面不遠處就該到了。
“啊!”,我嚇得癱坐在地上。沒有了天空的庇護,這里就放肆地成了一片綠色的國度。還是一大片的墳墓。綠色,綠色,都是綠色,我也成了一個綠毛怪。
這里很干凈,只有墳墓,和高高的樹。現在多了個我。這里的溫度又更低了,好像有風,可是四周都禁閉著,連我剛剛進來的門也不知在何時關上了。嗯?它怎么會關上?
我感到一陣惶恐以及不安。墳墓上都沒有留下名字的,看起來很新,像是剛做好的,樹看起來很高,只是并不粗壯,稍微大一點兒的風就能把他們刮倒。
我累極了,全身在打著寒顫,嘴唇也干透了。我擇了個順眼且離墳墓較遠的空地兒,坐了下去。我細細地回想,可是像是被抽干了記憶一樣,連到了這里之后發生的事情,我也想不起來了。我想放任自己,先睡上一覺,這時眼睛也合不起來。
我郁悶地大力捶打起自己的腦袋,忽的又站起了身子,朝那座門跑去,用力地拉過門把來。沒有動靜。我用盡了全身力氣。
我一邊哭著,一邊踢著那扇可惡的門,像是被上了一層詛咒。我罵著這邊一切的一切,歇斯底里地叫罵著,兩行淚痕就如兩條源源不斷的溪流,頭發早已被抓成鳥窩狀。什么時候了,我不知道。
“滴答滴答”水龍頭一滴一滴地掉在綠桶里,外面靜得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