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輩子是那么的長,長到讓你忘記生命本身是一場華麗的倒計時,我才二十出頭,聽不得關于一輩子的那些事情。
第一次接觸到“一輩子的事情”是在高二那年,那年,我們文理分班已定,一群和我要好的閨蜜黨,紛紛投入理科的懷抱,而我及時退出,轉而學文。因為我們學校在大家初入高中時已經有一個針對性的劃分了,而我這種文理屬性不明的物種被自動默認為理科,投入到尖子班繼續學習。在這個班級里,我的智商硬傷暴露無疑,理化生根本不是我的強項,我很快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強留在這里沒意義,哪怕這個班級的氣氛很融洽,我很喜歡,但是我不想賭上我的一輩子。
如果你以為我說的關于一輩子的故事是這個,那么我要反套路了,并不是!
那年是很不平常的一年,那年大概是我們區教育局罪頭疼的一年,那年大大小小的高中都出了一些事,事情年年有,那年特別多吧。
故事的開始是最好的一中有個高三抵不住高考的壓力,選擇了自我解脫,鄰里小巷都在說他是那么的優秀,如此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實在可惜云云。這件事情瞬間在我們這個小地方炸開了,大家都知道,大家都惋惜。我當時還在讀高一,還沒感受到高三那種磨死人的壓力,我也覺得一個如此優秀的人就這么離去實在是可惜,為什么不把眼界再放寬一點呢,為什么不替正在老去的父母著想呢。兩年后,在同樣的環境下,我滋生了和他一樣的想法,幸好我戀命,幸好我戀家,所以還是繼續頑強的和世界搏斗到如今。
這只是故事的一個開始,這其后還有別的學校一些不幸的插曲,此處略過,厄運終于也沒忽略我的學校。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周六,上午補習完,中午我們就涌出校門爭搶著坐上回家的班車了。突然在晚間,噩耗席卷了空間,樓上的理科班有一位男生在家中洗澡一氧化碳中毒不治。消息來的太突然,每個人都沒有那個心里準備,我和他是住在同一個街道的,爸爸那晚和我說,讓我洗澡一定要記得打開排風扇,他很少用嚴肅而又認真的語氣和我說話,從來都是隨便的口氣,我當時回了一句:“那是當然啊,你不說我也這么做的”。直到我看到那條消息,才終于明白這句話的背后是鮮血。
我的閨蜜是那個班級的班干部,能力極強,人緣極好,回到學校,我想給她安慰,便去找她。一個班級都籠罩在一個極度悲傷的環境下,無心學習,老師也無法言語,那種情況下,盡管我與他素不相識,但是我也陪著她哭了一個下午,因為這是一輩子,這一輩子終其一生,你也無法再追尋到他的腳印,他的音容笑貌,這實在是太過悲傷的一件事情了。
后來聽說事情的起因是那個男生的父母剛好那周心血來潮跑去水庫玩了,留下他一個人在家,這本來沒有問題,只是不幸的到來永遠踩著剛好的腳印,我想他的爸媽會一輩子活在自己的內疚里了,至死方休。
02?
這是我講的第二個關于一輩子的故事,你笑著揮揮手,我流淚送你走。
這次講的是分離,在每個升學的階段,我們都有一段關于軍訓,關于青春,刻骨銘心的故事。故事的主角通常是憨厚的教官和調皮的學生,短短半個月的感情能有多長,能有多深,不到離別的那一刻誰都不知道。
陪著我們一起曬太陽,陪著我們一起看月亮,拉歌拉到嗓子啞,本來的就黑的人其實也還是那么黑,你成了我們進大學的第一個習慣,你也成了我們大學生活中第一個戒掉的習慣。其實把你比作習慣并不好,可是我們從剛開始的懶洋洋,到后面的打成一片,再后來閑暇時光的互懟,我們習慣了有你的日子,習慣了你喊停止間轉法的口令,習慣了你指揮我們踢正步的樣子。
時間突然挨到了最后一天,軍訓的成果匯演,人頭攢動的看臺,我看不到你,可是我知道戴著白手套,穿著正裝的你和靦腆的副教官肯定帥的不要不要的。過了這最后一段路,我們拿到獎狀以后,你笑著背對我們揮揮手,我們看著你的背影哭的昏天黑地。哪怕我并不是個容易情感外泄的人,我也哭的有點慘兮兮。
因為我知道,這一轉身,相識半個月的我們隔的就是一輩子,是天涯,是海角,是追不回的過去,也是看不到你的未來。話說到這里,腫么感覺像是愛情呢,,,好吧,我其實想表達就是生命里的匆匆過客,請珍惜!
03?
這不是一個故事,這只是一個片段,也是我突然有感而發寫下這篇的原因。
晚上帶客戶出去吃飯,初入社會的我還是幸運的,上司愿意教我帶我做事,哪怕我是只菜鳥,但是誰又不是從菜鳥過來的呢。回來坐同事的車,說起當時第一次帶客戶出去吃飯,晚上八點才姍姍來遲的到家(或許對你們來說不遲,但是我平時可是五點下的班啊)老媽憂慮我的安全,非要在家門口坐著等待。我把小毛驢留在公司了,徒步走進小區,踏著夜色而歸,直到走到老媽面前了,她才終于發現了我,她之前的視線集中觀察路口拐角是否有光閃過,畢竟誰晚上騎小毛驢還不得開個大燈呢是吧。這樣來回幾次后,老媽漸漸習慣了我工作的性質,當我在車上感嘆第一次晚歸的場景時,同事悠悠插嘴了一句,當你選擇了這個職業,你這一輩子可能都是這樣的,你在外面觥籌交錯,有人在家里為你擔驚受怕。
又是“一輩子”,我最怕聽到的詞,高考決定了一輩子的出路,考研決定了一輩子的生活,一輩子一輩子,都是一輩子,我才從一個選擇艱難的跳到下一個選擇,卻依舊發現無論我做什么,影響的都是我的一輩子。這個詞很容易給人套上沉重的枷鎖,會讓我們產生卻步的心里,我沒力氣背著“一輩子”的枷鎖負重前行。
我才二十出頭,真的聽不得關于一輩子的那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