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改編自柔石的中篇小說《二月》,1964年由謝鐵驪導演放上屏幕,夏衍參與了劇本的改編和創作。
有志青年蕭澗秋因為對革命感到失望,于是想離開城市到鄉村里去。他來到了芙蓉鎮上教書。在來芙蓉鎮的船上,他遇上了老同學的遺孀——文嫂和孩子。剛到芙蓉鎮的時候,蕭澗秋是愉快了,想在這里留多幾年的。他在這里結識了校長的妹妹陶嵐。蕭同情文嫂和孩子,于是接濟他們,幫助孩子上學。蕭的才華和人格吸引了陶嵐,兩個年輕人慢慢產生了愛意,然而招來了同事錢先生——一個鄉紳子弟的妒嫉。(說到錢先生,老師專門解釋了一下,錢先生的意思是Mr.Money)然而,芙蓉鎮里傳出了蕭澗秋與文嫂的風言風語,蕭為了徹底幫助文嫂,決定與文嫂結婚,陶嵐大受打擊。文嫂因為屈辱自殺了,蕭憤然離開了芙蓉鎮,陶也追隨他而去……
電影將各個人物都刻畫得非常成功,人物形象生動。電影表現了20年代“平安的下面伏著紛擾”這種動亂的社會政治空氣下,知識分子的思想、情緒和他們探索人生所做的苦苦尋求。
蕭澗秋,有遠大抱負,曾對革命報有強烈的期望,積極奔走于全國各大城市。然而,當革命熱情淡去,逐漸對革命感到失望的他,選擇了到芙蓉鎮這樣的小鄉村“避世”當一個教書先生,他希望通過教育來改變人的素質。他積極地參與教育工作,與孩子們打成一片——與孩子們一起打球運動。他對學生一視同仁,并盡自己綿力幫助文嫂的孩子上學。他有著知識分子的優柔寡斷的一面,他喜歡陶嵐,同時同情著文嫂,他希望通過與文嫂結婚而改變文嫂的命運,不惜犧牲自己與陶嵐的愛情。面對鄉村里的風言風語,他沒有努力地去反抗去辯駁,他只是天真地認為清者自清。他是一個迷茫、彷徨的知識分子,革命運動并沒有給他帶來一種使命感,反而讓他對自己在洪流中的定位感到不明確。電影開頭,在陶校長家中吃火鍋,談論到“主義”時候,錢先生明確信仰“資本主義”,另一個先生信奉“三民主義”,當問起蕭信仰什么主義時,他一時無言。快嘴的陶嵐說自己信仰“個人主義”,蕭的內心似乎被觸動,他不由地一驚。
電影運動了大量的細節來表現蕭先生內心的彷徨、躊躇以及舉棋不定。特別是他兩次彈奏《彷徨曲》和多次在河邊行走,都體現了他激烈的內心活動。作為知識分子,他想通過自己的力量去推廣新思潮、改變國家,蕭用了教育作為手段,他深信教育可以改變中國當時的狀態。然而在實行的路上,他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難。他想不到,對寡婦以及孩子們的幫助竟然會招來如此的閑話(——本地的鄉民們自己不進行幫助就算了,還不讓別人幫助,什么世道?)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感覺到無助。然而文嫂的死,終于讓他覺悟起來,一消“避世”的消極想法,再次投身到革命事業中去。
陶嵐,另一種知識分子的形象。作為一個女孩子,她敢愛敢恨,快言快語,直抒胸臆。她沒有蕭澗秋般的舉棋不定,她敢于去爭取、敢于去抗爭。對于Mr. Money的追求,她不理不睬。她曾經說出“如果誰能資助她出國讀書3年,她回來后就與誰結婚”,不料錢先生信以為真,真的答應資助她出國讀書(多癡情的漢子啊!),不過要陶嵐先與他結婚。陶嵐不愿,于是大哭大鬧,拒絕與錢的婚事。她想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在她的身上,能看到一種強烈的革命熱情。她知道蕭澗秋離開了芙蓉鎮的時候,一句“我找他去”便使她投身到了革命的洪流中去。
——舊作,成文于2006-0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