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賦新詞強說愁 何素便


轉眼快十天過去了,這么多天里竟沒寫一個字。是因為忙吧?是因為沒有遇見心動的話題吧?是因為心緒煩亂靜不下來吧?但其實堅持與拖延都會成為一種習慣,我不想給自己找任何理由和借口,不管它們看起來是多么地冠冕堂皇。

眼見得熱鬧的杏花、桃花、梨花、蘋果花等已悄然退場,又一輪繁花已經霸氣登場,梧桐樹一棵接著一棵,一嘟嚕一嘟嚕的淡紫色桐花連成了片,堆成了山。各色不知名的花兒相繼開放,就連田間的小草也不甘寂寞,細小的花朵兀自五彩繽紛地盛放。這世界從來不缺姹紫嫣紅吧!惱人的楊絮、柳絮已經飄落殆盡,空氣澄澈,嫩綠的樹葉子瘋狂生長,春風吹過,樹葉已經可以“沙沙”作響。谷雨已過,室外的陽光已經亮得有點耀眼,走出家門,初夏的氣息撲面而來,但微微的風兒吹過,空氣里仍有絲絲涼爽,夾雜在這讓人微醺的暖暖的空氣里,非常容易讓人迷惑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哪個季節,不知道是該為這平靜安詳的生活感覺幸福,還是該為這波瀾不驚的平凡滋生些許遺憾和傷感。日子總在不緊不慢地滑落,驀然回首,才發現今天已經在不經意間變成了遙遠的昨天。昨天,那已經遺失的歲月,是再也打撈不回來的虛無。

清明節至今,一直沒能好好學車。昨天發現許多感覺又找不回來了。在熟悉了一圈已經練過的項目后,教練貼身指導我學習半坡定點停車、起步。從來稱我為“何老師”、對我和顏悅色的教練昨天嚴厲地批評了我,他嫌我不聽指揮,車速太快。我要求繼續練習剛學到的半坡起步,教練陰沉著臉阻止了我:“你對車速已經無所畏懼,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我一直喊你慢點,慢點!你還是開那么快!練的多了于目前無益,保持一點陌生感考試更容易通過!”我為自己辯解:我在主觀上非常認真努力,并沒有絲毫驕傲自滿。我也在努力控制車速,但似乎車子不受控制,我也很為車速苦惱。教練一針見血:“你認為自己在努力控制車速,但你下意識里卻嫌速度慢,速度慢了你會著急!”仔細想想,教練說的似乎有道理,我確實已經沒有了最初學車時的恐懼?;厝サ穆飞?,教練和我都沒有說話,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問題。教練說我“變油了”,是批評我驕傲自滿,從另一個角度看,也說明我進步了,至少不膽怯了。當然我也敏感地意識到,我的戰線拉得太長,耽誤了教練太多的時間,從經濟角度看,我的這單生意,教練幾乎是賠了的,難免惹得教練嫌棄。于是暗下決心要認真練習,盡快通過考試,不要再多占教練的時間。下車時,我對教練說:“我會認真反思自己的問題的?!苯叹氄f:“別多想,也沒啥大問題。”多想是一個根深蒂固的毛病吧,無法不多想。是因為不自信嗎?還是因為太自尊?也許這根本就是一回事,不自信,就難免過于自尊。就如過于強硬,其實恰恰是為了掩蓋內心的脆弱。

外甥女參加公務員考試,正好考場在附近的幼師。很慶幸能在這個時候很偶然地照顧到孩子,至少能為她提供較好的食宿條件。

一早吃完早飯,擔負重壓的兩個孩子就匆匆趕去考試。一個是參加公務員考試,一個是考前二模。收拾完碗筷,我也走了出去。財經和幼師門口都有大量的年輕人在等待進入考場,有些考生還坐在路邊臺階上翻書,神情認真者有之,焦灼者有之,當然也有自信的。感念大學畢業生們就業難,進入社會面對人生此后一系列問題更難。但還是羨慕他們。我雖信步混跡于他們之間,卻早已丟失了青春,也遺失了夢想,更褪去了為夢想拼搏的激情和勇氣,除了工作、照顧孩子,不知道我還能干點什么讓生活起點波瀾,眼看著高考就要臨近,孩子很快就要打馬離開家里,去到廣闊的世界里馳騁征戰,而我的人生軌跡不知道還能不能畫得圓滿。孩子不在身邊的我該何去何從?昨日看到一句話:愿我有寧靜,接受我不可改變之事;愿我有勇氣,改變我可改變之事;愿我有智慧,知道分辨這兩件事。仔細想想,其實生活中不可改變之事很少,大多為可改變之事,只是總被困囿于某些觀念之間,將太多可改變之事看做不可改變之事,為自己的不作為甚至退縮尋找各種借口,于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生活總在原地打轉。

打轉也罷!生活還得繼續,考試的兩個孩子回來后得有飯吃,于是拐去潮流街買菜。當季的菜多了很多,蘆筍、香椿、口蘑、各種綠色蔬菜,甚至槐花……新鮮而吊人胃口。胃口。唉!是呀!再多的追求,也離不開最基本的物質生活,說到底,人生一世,不過需要吃一口飯,穿一件衣,睡一張床而已,如朋友所言:想那么多干嘛,活在當下吧!

這縹緲的思緒,權當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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