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不到3%的人微信搜索并且關注了 簫凌
你真是個特別的人
策劃:簫凌「from Overture Studio 」
姓名:圓頂草帽
出生年月:1994年11月11日
星座:天蝎座
新銳化妝師、美妝師
Overture工作室簽約原創創作者
原來人的一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長的時間,原來“白駒過隙”不僅僅是一個成語那么簡單。
作品:鄰居
文案:圓頂草帽「from Overture Studio 」
去年11月份回家的時候,去了空著的房子一趟,是那種老式樓房,灰色的墻皮已經慢慢開始有了裂縫,從里面漏出一些白色的石灰粉末,風一吹,總能讓人難以睜眼,樓道里昏暗的很,也沒有燈,樓梯窄窄的,從小窗戶里透過的光懶散的照在落了厚厚塵土的墻面上,也照在鐵質的生了銹的扶手上,激起了尖利且冷冽的光,生疏的讓我不敢觸碰。
慢慢上了樓,開門的時候照例聽到身后吧嗒的一身門鎖打開的聲音。
“回來啦!”開門的人問我。
“嗯!”我沒有轉身的答到。
“你這么久不回來,我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得有好幾個月了吧,這段日子老頭子也走了,我總覺得……”她聽到我回答,便又自顧的說叨起來。
我突然覺得應該打住這個話題,于是匆匆應付了兩句,閃身進了屋子里。我背靠著門坐在地上,就像是要缺氧死掉了一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然后眼淚還是落了下來,剛開始只是流淚,漸漸的,我哭的越來越用力,越來越大聲。
和我聊天的是幾年前搬來的老奶奶。本來,剛做鄰居的時候,還有她口中說的那個老爺爺的,日子過得幸福安逸,九十出頭的年紀,身體卻都很健朗,臉上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獨特印記。老奶奶留著齊耳短發,總是把全白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的別在耳后,而老爺爺總是把頭發理得短短的留一截灰白的發碴。老爺爺話很少,脾氣和他的發型一樣固執而堅硬,搬來的幾年里永遠都說自己是九十歲,好像這樣,時間就能稍稍停留一刻,老奶奶卻健談又慈祥,我們每次回家都會看到她探出頭隔著鐵門往這邊看,看到我們,總會很開心的笑笑,和我們聊上幾句。出出進進的總能遇到老爺爺緊緊攥著老奶奶的手去散步或者去買菜,每每這個時候我總在心里感慨“永遠也不過就是這樣了吧!”我懷揣著這樣的感慨,每次想起總能給我很大的溫暖。
直到一則殘忍的車禍新聞在我的朋友圈瘋傳時,我到底是在鏡頭的左下角看到了我記憶里帶給我溫暖的那根拐杖了,于是我的那句感慨,那些溫暖,也最終消散在了冬日的寒風里了。
我說不來我為什么而難過,我們并沒有建立《小王子》里小女孩和老飛行員那種超越年齡的友誼,我們也沒有把“遠親不如近鄰“詮釋的就像小學教科書里那樣玄乎。
我只很喜歡和她聊天,坐在她對面,看著窗戶照進來的陽光落在她身上、頭發上,然后她的頭發上便暈開一個又一個層層疊疊的光圈,聽她一遍一遍的講她很少回來兒子女兒、孫子孫女,講她即將過去的一生,講她和他偶爾的爭執和浪漫,我甚至也聽了她的一些秘密,也許她覺得我親近些,也許是實在無人聽,總之我還是接受了她的秘密,從她那里接過這些秘密時,我甚至有些虔誠和誠惶誠恐,但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個稀松平常的故事,卻讓我覺得,原來人的一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長的時間,原來“白駒過隙”不僅僅是一個成語那么簡單。
聽完那些秘密后不久,我便去了外地工作,很少回家,為了方便照顧我弟弟上學,我家也搬去了里學校更近的地方,再后來,唯一陪著她的老爺爺也走了,我想她會難過的覺得時間都坍塌了,但后來聽別人說,她并沒有哭,也沒有鬧,甚至沉著的安排了一切,剪紙、扎紙人、點蠟燭、把電視機挪開,在客廳正中央放上那張黑白的照片等等。我很難猜測她的想法和心情是怎樣的,就像陽光下一定會有陰影,每個人都總會有一些難以言喻的心情,是無法被表達出來的,就像我那些沒人聽見的聲嘶力竭的哭泣,也許是為了告別,也許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也許只是因為她再也無法笑著和我說那些故事了。
后來又回去了幾次,那聲熟悉的開門聲再也沒有響起過, 我們最后,還是走進了現代左鄰右舍老死不相往來的那個魔咒里了。 于是我發現,當人與人之間有了太多各自的心事,那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像即將散場的電影,人在這里,心已經離得很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