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東江至日落,我需要找到旅館安頓下來。旅館不好找不是沒有,火車站附近有大把,十塊二十的不是很敢進,酒店住不起,50左右的還可以挑挑的。
順著東江沿上,我看到了一個諾大的運動廣場,生活氣息撲面而來,籃球場上男人灑汗如雨,隔壁照常有一群大媽舞動著腰肢大跳廣場舞,這成了每個城市必備的一道風景線,哪里也避不了,相比這些我更愿意看孩子們在嬉鬧,他們開著簡造的賽車互相競逐奔馳著。
我終于找到一家心儀的旅店,很干凈,并且正對著廣場。放好行李,我遂走出旅店去找吃的,我終于還是沒有吃八刀湯和豬腳粉,我還是省事地去了沙縣小吃,點了云吞蒸餃和拌面,草草解決了這頓晚餐。我還是沿著東江回旅館,一路上也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小事:沿江發現了很多垂釣者,他們裝備齊全,一個少年將手機支架支在魚竿上,愜意地聽著音樂地守著魚兒上鉤,真是動靜相宜兩不誤。沿江一路也有不少水榭樓臺,吹著江風點上一支煙,感受著寧靜的夜的美妙,路過一個甘蔗攤,看著老板在板車上整齊擺放著粗細不均長短各一的蔗棍,也甚是悅目。我在蔗攤的對面買了一碗涼粉,一塊錢一大碗,美滋滋地充當了我的飯后甜點。
回到旅館,洗了一個熱水澡,感覺一天旅程的疲憊都煙消云散。打開窗簾,看到廣場依舊有不少人,人人悠然自得享受著生活帶來的美好。我點了一根煙,看著這些似乎與我無關但無意溫暖了我的畫面,漸漸地遺忘了那昨日離別時的憂傷和煩惱。
我打開了QQ,想跟老婆說說話,但好多話又說不出口。我們都是不善言辭的人,溝通中出了問題也往往積壓在心里,生氣的時候也不懂克制,往往產生了誤解和齟齬。她很關心我,但表達出來的永遠是溫情的淡然,我總是嫌愛得不夠熱烈,卻因此忽視細水長流的雋永,在愛情面前我永遠是初級生。
我打開電視機,用遙控掃了兩個輪回:多是無聊的電視劇和真人秀節目,我看著89歲高齡的摩托車手穿越了20個相連的火環卻毫發未損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他比候車室的麻雀更奇異。我毫不猶豫地轉了臺,實在無東西可看,就回到了浙江臺的《中國好聲音》。看一看總決賽的重播,無論是《蝸牛》還是《黑色幽默》都覺得唱得寡淡無味嬌柔做作。有一個聲稱是搖滾的選手串燒了皇后樂隊的兩首經典《我們是冠軍》、《我們搖滾你》,這個聲稱搖滾的搖滾選手最后落敗退出,確實是既沒有冠軍相也沒有搖滾相。最后,那個唱《旅行》的選手拿了冠軍,但是他的《旅行》始終飄在耳畔沒有沉入心里,我開始懷念第一季冠軍梁博,那個雖然年輕但更懂得演繹搖滾的人,搖滾是個大坑,但自稱是大神的沒有幾人,哪怕梁博不具備成熟的創作能力,能演繹也是牛逼的。
聽著《旅行》,我想起了許巍,他是用音樂為人療傷的人,我在旅途少不了要聽他,這也是我多年的堅持。
午夜夢回,走在歸鄉路上;曾夢想仗劍天涯,原來路在腳下;渴望的生活就在此刻開始,心里永存善念和遠方,在這個薄情的世界深情地活著……原來這些都是聽來的,現在的這些卻是從心里涌出的。
清晨醒來,陽光大好,我退了房,又走在了路上,“接著去哪里”永遠是解不開的人生命題,至死方休。我貪念著龍川江上的陽光,但是沒有辦法,我必須離去。
再見,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