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fā)來微信說你要結(jié)婚,我定住了兩秒緊接著就理所當然地消化了這件事,然后就是眼淚熱乎乎地快要涌出眼眶的感覺。網(wǎng)上不停傳著明星們分分合合的消息,人們又開始各種趁機跟風“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就好像是相信的時候就怎么著了似的。
在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忙著戀愛,忙著分手,忙著恩愛,忙著療傷,有人喜歡艷遇之交,有人喜歡青梅竹馬,有人愛來愛去也始終安定不下來,有人與看了一眼就決定結(jié)婚的人慢悠悠地一起生活......但我知道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都說深陷愛情里的人沒有理智,可你是個十足聰明的姑娘,一邊享受著親自收割的愛情,一邊保持著少女的純真沾沾自喜。
婚禮前一天看到你,你還是那個樣子,高高瘦瘦一臉喜氣,記得高中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想,這姑娘怎么這么開心呢,我一下子就被嚇住了, 那個笑容一直讓我喜歡了很多年。然后迅速建立起的友誼還是靠著相同的品味和喜好做推力的,果然只有可以一起逛街的人才能形成長久的情感依賴關(guān)系。
布置家門前迎親彩旗的時候,你穿著短裙就一個箭步跳上高臺了,要不是冬天有厚厚的打底褲,真是不知如何挽救。你就是那種表面看著弱不禁風,馬上會在下一秒徹底毀滅掉這個假象的那種姑娘。
婚禮上你為照顧他所以沒有穿高跟鞋,但還是把婚紗穿得利落可人,聚光燈里面第一次看到你的臉那么嚴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主持人說你們認識十年了,就這么一句話,我當時眼淚已經(jīng)溢出來又趕快擦掉,十年真好呀,我的淚點卻低得要命。
有次你問我每天都忙什么呢,也不交男朋友,我想了想其實只是一個人在荒度年歲罷了,偶爾被身邊親近的人刺激也會想著要是有個人陪著也許就不會這么辛苦了吧,嘆一聲氣,回過神又是大圍巾纏好幾圈,帽子口罩捂得嚴嚴實實,雙手插兜里飛快地繼續(xù)走著了。 大概就是這樣,即使再有定力的人,也無法完全無視身旁的人情冷暖,于是在這樣容易孤獨的年紀,妄借愛情的名義,狠狠地約會,秀恩愛曬幸福,為了證明自己也不是個沒人愛的混蛋。
而繼續(xù)孤獨的借口,說是喜歡,其實跟習慣也就一個意思。
想起來從我們同桌那時候起,你就每天上課趴在摞著幾十本書的桌子上,端著手機和他講電話,從開始的一只手機到后來兩只手機,一手打電話一手發(fā)短信,這個技能我到現(xiàn)在都沒學會。我只是在一邊發(fā)呆,眼睛盯著黑板,心思飛到窗外。你說話聲音很小很小,幾乎像是唇語,我偶爾還很好奇,你講話的聲音小得連我都聽不到,那他能聽到多少呢?
來了興致你就給我講你們以前的事情,講他在教室墻上寫你的名字,給你表白,講你怎么追著他打,給他起外號,你講得自己都笑出聲來,我看著你的眼睛,就恍惚覺得無論如何你的青春也就是這個人了。
不打電話的時候,你也不愛聽老師講課,只是一個人偷偷地打開mp4把耳機線從衣服里繞來繞去最終藏進頭發(fā)下面的耳朵里,你頭發(fā)不短不長,但是你沒有梳馬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在聽音樂了。有時候你聽到特別喜歡的就非要我也聽,一人一只耳機,一人伸出一只手擋著耳機線,拄著下巴,聽一會兒還互相交流感受,現(xiàn)在想想當時老師也一定知道我們并沒有在認真上課吧,那么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偽裝,還真是好笑啊。
你總說你很清楚自己不是讀書的料,然后說只要好好做自己身體力行的事,你早熟得讓我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都還和那個時候的你有很大一段距離,永遠趕不上你。你爸媽不和你在一起生活,所以你獨立且果敢,你始終明白自己要什么,要走一條怎樣的路,而我一直到現(xiàn)在都是走走停停,猶豫不前。你告誡我千萬不要異地戀,你說人到了什么年紀就去做什么事,不要覺得自己會多例外。
我以前就在想你的婚紗會是你親手設(shè)計的嗎,你是個有藝術(shù)天賦的姑娘,我遇見如你一般的人并不多,和你在一起的那段年月,不算太長卻十分重要,我們買遍了學校門口所有商店的漂亮本子和筆,設(shè)計各種自以為足夠酷的服裝,畫著自以為很帥氣的線條的速寫,去學校門口拍無數(shù)張大頭貼,回到教室迫不及待地顯擺。我們也感情危機過,那似乎是我年少時期為數(shù)不多的為一個人哭過,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對我多重要,第一次理解“失去”這個詞的威脅性,那些日子我哭得那么歇斯底里,比失戀還難過一百倍。
所以你能好好的,我想起你能忍不住咧嘴笑,真的就夠了。
我想什么能算得上是個既活得自我又被人喜歡的人呢,我只能想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