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全世界各地,都發生了嚴重的生化人傷人事件,生化人可能是某些食品藥品感染變異的產物,政府提醒民眾,如果碰到生化人,切勿輕舉妄動,第一時間報警。
“目前生化人傷人的方式和動機還未可知,案發現場每每慘不忍睹。
“生化人的外貌和普通人并無太大不同,區別在于瞳孔和牙齒,已經變異的生化人瞳孔是紅色的,牙齒有紅色裂痕,希望廣大群眾注意。”
賈梓豪把電視關掉,無聊地陷在沙發里。
自從賈梓豪的妻子去世以后,賈梓豪就變得很喪,了無斗志,這種生化人什么的傳說,對于他而言,不過是故事罷了,就算遇到了又怎么樣?大不了就是一死。
賈梓豪今年已經三十二歲,妻子去年還在的時候,也是和他擠在這么一個十四平米的出租隔間,這個隔間已經是他能負擔起的最好的住處了。
除了他以外,這個一百平左右的房子還有三個臥室,兩個衛生間,所以還住著另外三個人,兩男一女,他們一人一間,分享著這個房子。
每次交租都交滿一年,剩下三個人都是剛畢業的年輕人,年輕人在這種巨大的吸血城市里負擔不了太好的房子。
賈梓豪實在覺得無聊,就想出去買酒,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他隨便穿了一雙拖鞋,一套背心短褲,打開房門,就撞見了剛要敲他門的劉韌。
“怎么了?”賈梓豪說。
“賈哥,求你,借我幾百塊,下個月發工資還你。”
“你有沒有出息?借錢又要去嫖娼?早晚讓警察抓了。”
“噓,小點聲。”劉韌說,“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實在忍不住嘛。”
“有那么多錢,都夠找個正經女朋友了。”
“哥,就我這模樣,誰跟我啊。”
賈梓豪像往常一樣摸出錢包,把大票看了看,拿出三張給他,他也就能大方到這個程度了。
其實別人向他借錢他是不給的,他了解劉韌,借錢一定還,很有信用,所以才借給他。
借完了錢,賈梓豪輕手輕腳地從走廊經過,開了門,出了門,他知道這時候住靠門的女室友靈靈應該已經快睡了。
seven&eleven的燈永遠是亮的,賈梓豪在架子上拿了一個面包,買了三罐啤酒,提著塑料袋從超市轉了出來。
售貨員已經和他很熟了,不過禮貌性的對話還是讓他覺得很虛假。
他轉過兩個小路口,就能回家,不過他不著急,先準備坐在馬路上旁把面包吃了,喝一罐啤酒。
賈梓豪把一罐啤酒打開,把面包放在一邊,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從小巷里竄出來,瞬間搶走了賈梓豪的面包,準備跑開。
賈梓豪下意識地伸出了腳,沒想到正好把搶面包的人絆倒,他的拖鞋也飛了出去。
搶面包的人身上隱隱的汗臭氣和腥味讓賈梓豪很不舒服。
賈梓豪其實也不是有意絆倒的他,畢竟一個需要搶面包吃的流浪漢身世也足夠可憐,賈梓豪撿起來拖鞋,準備扶起他,再把面包送給他。
當賈梓豪把摔倒的人扶起來的時候,發現這個人只裹著一身病號服,其他什么都沒穿。
他更想不到,這個人是一個女孩,一個十分年輕和漂亮的女孩,他更想不到,這個十分年輕的女孩的眼睛是紅色的,她的牙上還帶著血絲一樣的小裂痕。
2
賈梓豪輕手輕腳地把女孩扶回家的時候,家里安安靜靜。
靈靈應該已經睡了,劉韌借好了錢肯定去嫖娼了,另外一個室友趙鵬程該是出去玩了,他下班就出去玩,每天回來的都不早。
賈梓豪把女孩扶到自己房里,用買到的碘酒處理了女孩腿部的磕傷,女孩卻一點看他感謝他的時間都沒有,她一直在吃賈梓豪給她買的三個面包。
上碘酒的時間,三個面包就都被女孩吃光了,這時候賈梓豪終于聽到女孩說話了,她說:“謝謝。”
“你怎么這個造型在外面,你家人呢?”賈梓豪問。
“大哥,你看我的眼睛,就知道我是生化人了,我已經染了病毒,我家人把我放在醫院,再也沒看過我。
“在醫院里,醫生們也不知道該拿我們怎么辦,只好隔離我們,每天給我們打針,穿著隔離服監視我們,據說最后他們會集中殺了我們的,我好害怕,就找機會逃了出來。”女孩說。
“我也聽新聞說生化人很危險。”賈梓豪笑著說。
“危險?和我一起隔離的還有很多人,他們除了眼睛的顏色變了,其他什么都沒變,根本沒有什么危險的,肯定都是編出來的。
“求求你,不要報警,我坐一會兒,一會就走了。”
賈梓豪點點頭,“可是你這樣太狼狽了,我給你找一件衣服,你洗個澡再走吧。”
“好。”女孩說,“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你多大了?”
“我今年十八歲,本來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女孩一邊說,一邊嘆了口氣。
“你的身形跟我去世的妻子比小一些,但是我只有她的女裝,我找一件她生前的衣服給你,你不介意吧。”
“謝謝,謝謝,我不介意,謝謝你,哥。”女孩一邊道謝,一邊就被賈梓豪引導到洗手間。
賈梓豪說:“你洗澡吧,衣服我放在洗手盆旁,你出來的時候自己換上。”
賈梓豪把衣服放下,就退出了洗手間,把門關上,過一會兒就聽到了浴室里響起了水聲。
女孩洗了大概半個小時,終于從浴室里出來了,換上了賈梓豪妻子生前的衣服。
當然她比賈梓豪的妻子更漂亮、更年輕、更誘人,只不過衣服有點大,袖子稍微過了她的手腕,連衣裙的腰在女孩的腰外邊下垂著。
隔著裙子賈梓豪就能想到女孩有多瘦,洗過澡的她再也沒有汗味和腥味,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清香氣。
“謝謝你。”少女說:“我只能以后再報答你了,我現在要走了,要不然要連累你了。”
賈梓豪說:“沒關系,你可以在這里睡一晚,我猜你好久都沒睡好覺了,你來我屋里睡吧,我睡在地上,我在廳里睡也可以。”
“不不不,太不好意思了。”女孩說:“而且,你還有其他室友,如果他們回來發現我的紅色瞳孔,他們會害怕的,萬一報警了,對我也不好。”
“他們不會看見你的。”賈梓豪說:“你就睡吧,明天周一,大家都要上班,我也要上班的,你在屋子里,不會有人知道,你明天晚上走也可以啊。”
女孩經不住賈梓豪再三的勸說,就在賈梓豪的床上睡下了。
她說她在床上有一個邊角就可以睡,讓賈梓豪不用睡在地上。
賈梓豪笑了,就看著她睡,等她睡著了,就像一個大字一樣占滿了整張床,賈梓豪一夜沒睡,只是望著她。
第二天賈梓豪上班之前,湊到了女孩的身邊,大大地呼吸了一口,然后滿足地離開了家,他知道,等到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女孩肯定已經不見了。
3
賈梓豪沒想到,晚上他回家的時候,女孩還在屋子里,她不知從哪兒翻來了一個飯盒,飯盒里面有炒好的白菜和蒜薹。
“我白天做的。”女孩壓低了聲音說,“沒人發現我在屋子里,我已經吃過了,冰箱里那么多食材,少一點沒人注意,這是給你留的。”
“你還沒走?”賈梓豪問。
“是啊,你能不能讓我住兩三天,外邊的日子太難過了,求求你,我可以白天給你做飯吃,我好小就會做飯了,我保證,最多在這里呆一周,一周以后肯定走。”
賈梓豪猶豫了,他知道留一個生化人在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他又很喜歡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確實想讓他多陪陪自己,自從妻子死后,他好久都沒感覺到家里有個女人的溫暖了。
賈梓豪站在那里猶豫了一會,還是做了決定,他說:“那我們說話的時候聲音要輕,你要上廁所的時候,提前跟我說,我看走廊里沒人,你再去。”
女孩感激地點了點頭,把飯盒遞到了賈梓豪的手里。
賈梓豪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同意,他一邊吃著女孩做的飯,一邊看著跑到床上趴著看電視的女孩,突然感覺生活有了光彩,他差點就把女孩當作了他的妻子。
他幸福地吃著每一口飯,自顧自地妄想,想得帳篷支了起來,又慢慢按壓下去。
晚上的時候,女孩睡在床的左邊,賈梓豪睡在右邊。
賈梓豪給女孩買了一個單人被,自己蓋著和妻子以前的雙人被,每天他睡的時候,都要看著女孩先睡,等女孩睡得像貓一樣,他看著女孩,再慢慢睡著。
每天晚上回來賈梓豪都能吃到女孩做的飯,每個白天賈梓豪都只想著趕緊回家,每天賈梓豪和女孩一起看電視,有時候賈梓豪還會給女孩講他和妻子的故事。
就這樣,一周很快就過去了。
4
第二個周一的晚上,周梓豪還是回家吃過了女孩的飯,他想到女孩今天就要走了,心情十分沮喪,不過他也想到,只要他想留下女孩,不就能留下嗎?
周梓豪說:“你別走了,你留下來,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不行。”女孩說:“我已經欠了你太多了,我不能越欠你越多,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我還是要走了,不過我會以后回來報答你的。”
“外面那么危險,你無論去哪兒,都不容易活著。”周梓豪說:“我這里最安全了。”
女孩沉默,女孩當然也知道,這里是最安全的。
周梓豪說:“而且,你不用費心如何報答我,你不是每天都幫我打掃,做飯嗎?你對我而言,就像我的妻子一樣了。”
“你的妻子?”
“是啊。”周梓豪放下了飯盒,走近了女孩,“所以,我會一直保護你,疼愛你的。”周梓豪一邊說,一邊把手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女孩沒有料到他的舉動,肩膀震顫了一下,但是沒有拒絕。周梓豪接著把手放在女孩的大腿上,女孩雖然皺了下眉,但是也沒有拒絕。
就這樣,周梓豪接著把女孩脫光,強奸了女孩,過程中女孩一直緊閉著嘴和眼睛,對于她而言,這也許是周梓豪在她身上索取的回報。
周梓豪一周來壓抑的性欲并著一年妻子去世以來的壓抑一同在女孩的身上釋放了出來,他用力,粗魯,全然沒有平時溫柔的樣子。
女孩的順從讓他的勁頭更盛,更加粗暴和野蠻,他甚至把女孩的耳朵咬出了血,女孩還是一聲沒出。
她知道,這個屋子里還住著其他三個人,她不敢出聲,可是第一次的痛和屈辱讓她想要叫喊,她只好忍住。
不過,這一夜過后,女孩知道她有理由一直留下來了,她終于用身體為自己換來了生存的權力。
她也開始恐懼,晚上睡覺的時候,女孩再也不睡成一個大字,而是真的蜷成一團,躲在床的一個邊角。
因為女孩越來越溫順和卑微,周梓豪越來越過分,晚上的時候只要他想要,就把女孩拍醒,強暴,再自顧自地睡去,他再也不看著女孩睡覺。
下班的時候,他還是吃著女孩做給他的飯,不過每頓飯都好像理所應當一樣,他不會再和女孩多說話,甚至除了脫光她以外,不再多看她一眼。
對于周梓豪來說,女孩漸漸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奴隸。
他知道,她永遠都要仰仗他,永遠都要有求于他,她只不過是一個死活都無所謂的生化人。
漸漸的,一個月的時間周梓豪就對她厭倦了,他看著被他糟蹋得遍體鱗傷,衣衫襤褸的女孩,只覺得反胃。
他看著她血紅的眼睛和牙齒,覺得惡心,他恨不得把女孩扔到大街上去,但是連扔到大街上,周梓豪都懶得動。
女孩的心理此刻周梓豪再也沒有力氣關心,女孩的笑容不再了,她成了一個每天躲在角落里可有可無的擺件。
她也不再看電視,也不再用眼睛看周梓豪,除了周梓豪需要她的時候,她盡量避免一切和周梓豪的接觸。
這一天晚上,突然,有人敲門。
5
有人敲周梓豪的房門,如果換在以前,周梓豪肯定不會開門,他會想辦法把事情約在外面,以免暴露女孩在這兒的消息。
這回周梓豪居然徑直走到房門前,準備開門。
女孩見他要開門,飛快地跑到門口用身體攔住了門,周梓豪一巴掌打在了女孩的臉上,將女孩打在地上,打開了門。
站在外面的人是劉韌,劉韌本來是要用工資還上個月嫖娼的錢,卻沒想到看到周梓豪屋子里還有另外一個女孩。
“她是誰?”劉韌本能地問了一嘴,女孩見自己被人發現了,索性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女孩的哭聲讓劉韌嚇了一跳,還引來了房間的另外兩個租客,靈靈和趙鵬程聽見了聲音,從屋子里出來,沒想到看到周梓豪房間里有一個女孩。
一看到這個女孩,靈靈一下子尖叫了起來,她看到女孩紅色的裂痕的牙齒和眼睛,知道女孩是生化人。
“生化人!”靈靈說,“你怎么在屋里藏了個生化人,我要報警!”
“別報。”趙鵬程剛從外面回來不久,就著酒意攔住了靈靈,“你是不是腦子蠢,現在凡是生化人都要隔離,我們見到了她,誰知道要不要把我們也隔離,你不要工作了啊?”
趙鵬程說完,一把拽住了周梓豪的領子,“你腦子也壞掉了嗎?什么東西不好往回帶,帶個生化人,你有病啊!”
趙鵬程說完,看著女孩穿著的是周梓豪亡妻的衣服,罵了一句:“操,衣服都換了,她究竟在這兒呆了多久了?”
周梓豪知道趙鵬程少年的時候是個流氓,后來才改邪歸正,和幾個朋友在這座城市投資開了一家小美甲店,做人很沖動,不敢得罪他。
于是趕緊說:“我不是特意領進來她的,是她偏要跟著我,我看她還漂亮,所以……”
“所以你就把她囚禁在這里當性奴?”趙鵬程說:“我屋子離你最近,怪不得有時候能聽到女人的聲音,我還以為是別人家,肯定是你們弄出來的聲。”
“不是。”周梓豪說:“我不讓她出聲的,我每次干她都不讓她張嘴的,我也是現在才發現我這么做很危險,所以打開門,也想讓你們幫幫我。”
“我操你個人渣,畜生。”趙鵬程說完,一拳打在周梓豪的臉上,把周梓豪的臉打得變形,女孩在地上看著,心里覺得輕松和快意。
靈靈不敢說話,劉韌只把錢悄悄放在周梓豪屋里,就跑回自己屋子了,靈靈對他拋了個白眼。
“慫包,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靈靈說完,對周梓豪和趙鵬程說:“我們把她扔到大街上,讓她自生自滅吧。”
周梓豪拼命地搖頭,“不行,如果放她出去,她找到同類,回來報復我,那就報復的不僅僅是我了,還有你們啊,說不定你們都會被生化人殺死的。”
“那你早干嘛去了?你不知道生化人危險嗎?”趙鵬程說。
“她并不危險。”周梓豪說:“她一點攻擊性都沒有,我囚禁她這么久都沒事,說不定她變異失敗了,但是萬一她有變異成功的同黨呢?”
趙鵬程惡狠狠地看著周梓豪,也惡狠狠地看著女孩,對他而言,女孩簡直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趙鵬程狠從心上來,走回了屋子,拿起他美甲店裝修時候剩下的電線,把女孩捆了起來,女孩想要掙扎,周梓豪看著趙鵬程動手,就幫著按住了女孩。
靈靈始終在一旁旁觀,一動不敢動。把女孩捆好以后,趙鵬程說了一句讓周梓豪嚇得差點尿褲子的話。
“我們把她殺了。”
6
不僅是周梓豪,聽見這句話的靈靈也嚇得大叫了起來,反而是被綁住的女孩很平靜,她現在好似根本就不想活著。
趙鵬程從廚房拿來了一個尖刀,遞到了周梓豪的手里,說:“你如果敢殺了她,我幫你處理尸體。”
“你為什么不殺?你以前不是道上的嗎?”
“我從來不敢殺人,打架都不敢掄刀,我殺人肯定做噩夢,這個女的是你帶來的,就應該由你殺了她,不然萬一她哪天變異了,死的就是我們。”
“我不敢。”
“那你來。”趙鵬程拿過刀,想遞給靈靈,“你也是女的,不會憐香惜玉,你殺了她。”
“跟我沒關系。”靈靈說,“跟我沒關系,我根本就不想殺她,我不想,要不我們還是報警吧。”
“不能報警!”趙鵬程說:“你如果敢報警,我就把你手剁下來,殺人我不敢,剁人手腳還是沒問題的,我有經驗。”
“為什么要剁我的手腳啊。”靈靈說,“你那么厲害,你剁了她的手腳啊。”
靈靈指著女孩說,“沒有了手腳,她就算變異,也不會害死人吧,而且,沒了手腳流血過多也會死人的啊。”
“真他媽的是最毒婦人心。”趙鵬程說,“好,我就剁了她手腳。”
一聽到“剁手腳”,靈靈和女孩同時尖叫了起來,靈靈說:“我順口說的,我不想啊,我不想,她那么漂亮,你怎么下得去手?”
女孩憎惡地看著他們,想擺脫繩子,可是周梓豪比她的力氣大得多得多,用手控制住她,她根本無法掙脫。
周梓豪抱住女孩,把她扯進了屋里的其中一個衛生間,把她放在了曾經女孩洗澡的那個整體浴室,用電線把繩索結了死結結在熱水器的欄桿上。
他對趙鵬程說:“就這兒吧,你把她手砍斷,讓她流血而死,這里是浴室,血會順著下水道流走,沒人知道。”
女孩想不到周梓豪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和她第一天夜里認識的周梓豪判若兩人。
她一邊流淚,一邊破口大罵,還企圖用嘴咬周梓豪,周梓豪從洗手間的儲物柜里拿出了膠帶,把女孩的嘴用膠帶封上了。
趙鵬程的酒勁兒幸好還沒有消去,趁著殘余的酒勁兒,趙鵬程拿起來菜刀,跑到了洗手間,對著女孩的左手腕,用力斬了一刀。
刀刻進女孩的血肉里,露出骨骼,但是遠遠沒有斬斷,洗手間里只能聽到女孩在膠布后面的尖叫聲。
靈靈遠遠地一邊捂著嘴一邊看著,周梓豪重重地皺著眉看著,他也不知道在這血腥的場面中,他得到的是恐懼還是快意。
下刀的趙鵬程只好盡力想象面前的不是一個十八歲少女,是一個欠了債沒有還的江湖子弟,或者一只豬馬牛羊,這樣他才能專心地用菜刀斬下來女孩的雙手。
當大功告成的時候,他放下刀,酒勁兒已經醒了,他把刀扔得遠遠的,對著馬桶不住地嘔吐了起來。
7
女孩的手被斬斷以后,這一個衛生間的門也久久地關住了。
三個人都堅信女孩一定會在很短的時間里流血而死或者餓死,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女孩的手上雖然有極大的創口,但是卻并沒有流很多血,也沒有恢復。
傷口的周圍泛起了白膿和腐肉,發出了一股臭味和腥味。
斬斷女孩手的第三天,女孩嘴上的膠布失去黏度,脫落了下來,女孩開始在衛生間里大喊大叫,不過這個時候靈靈站了出來。
趙鵬程和周梓豪也想不到站出來的人是靈靈,靈靈拿起了她的針線包。
她平時的工作就是刺繡,不過她刺繡的手藝從來沒有得到過老板的佳評,她一直是單位里最普通的一個員工。
靈靈不開心,她聽著嚎叫的女孩,氣不打一處來,拿著針線包走進了洗手間。
由于沒人管女孩,女孩的大小便就那么直接在內褲里,靈靈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騷臭味。
靈靈用剪刀把女孩的衣服和內褲剪碎,打開了熱水器的蓮蓬頭,蓮蓬頭里是還沒經過熱水器加熱的涼水,就那么沖到地面上,沖掉了女孩的屎尿,也沖在女孩暴露在外的傷口上。
女孩叫得更大聲了。
靈靈看沖得差不多了,就關上了蓮蓬頭,一針扎在了女孩的下嘴唇上。
女孩企圖把嘴長的最大,可是線的韌性太強,靈靈再一針刺入上嘴唇的時候,已經把女孩的右半邊嘴縫住了。
靈靈繼續快樂地在女孩的嘴上縫針,一邊說,一邊把心里的話講給女孩聽,講她男朋友是個人渣,講她老板有多么惡劣,講她父母省吃儉用供養她來城里賺大錢,可是現在她每個月還要向家里要錢。
她說:“反正你已經是一個要死的人了,也不差這幾針。”
她還說:“我可能這輩子只有一次機會給人的嘴縫針,謝謝你。”
在現在的靈靈的眼中,她對這個漂亮女孩的同情也消失了,眼前的女孩根本早就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可以供她練習發泄的布娃娃。
因為她是一個生化人,一個全社會都想消滅的生化人,而且她馬上就要死了。
女孩的嘴被靈靈縫上以后,就算痛苦,也喊不出來了,每次張嘴,就伴隨著更大的痛苦,她索性不再喊,只是等死。
她的腦子中出現了很多幻覺,比如進醫院以前學校的場景,初中時候暗戀的男生,媽媽做的菜,這些場景伴隨著她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
她想她也該要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還沒死,她明明看著自己的傷口腐爛,變質,甚至爬滿了小蛆蟲,可是她還是沒有死。
而且她好像越回憶,越忘了從前的人,從前的事兒。
終于有一天,劉韌后半夜偷偷地跑到了洗手間,四下里一點光都沒有。
劉韌小聲說:“他們都睡了。”
劉韌說:“對不起,我知道他們太過分了。雖然這里騷臭味很大,可是你依然很漂亮,你蒼白,但是純潔漂亮,你已經將近一個月沒吃東西了,居然還活著,我實在不忍心讓你死。”
劉韌說:“我不嫌棄味道,我想和你……你放心,然后我就偷偷放了你,雖然沒了雙手,你一定可以活下來的。”
劉韌說完,拿出了一個毛巾,為女孩仔細地擦拭下體,擦拭了好久,他就把自己的褲子也脫了。
“完了以后,我會放了你的。”
劉韌剛想和女孩做那種事情,卻沒想到女孩的眼睛里發出了光。
8
女孩的眼睛里發出了紅光,劉韌嚇了一跳,原來硬邦邦的東西一下子軟了下去。
他看到女孩的容貌發生了改變,屋里的燈突然全部亮了,一閃一閃,女孩的被針線縫住的嘴半張著,撐破了針線。
針線在女孩的嘴外變成了鐵絲一樣的硬質骨骼,女孩原本帶著裂縫的血色的牙脫落進咽喉里。
女孩斷掉的雙手腐爛的肉脫落了,露出了骨骼,骨骼變成了暗黑色的骨刀。
女孩較小的瘦得可怕的身體膨脹了起來,撐破了綁著她的電線,她徹底變成了一個眼睛會發光的,可怕的臃腫的怪物。
女孩手上的骨刀一刀刺入了劉韌的胸膛,劉韌不住地搖著頭,臉上充滿著恐懼和驚訝。
他到死都想不到他自己會是這樣的死法,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話是:
“可是我什么都沒做啊。”
他不明白的是,不作為者和旁觀者有時比施暴者更為可惡。
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解釋了,他已經死了。
女孩變成的怪物敲開了賈梓豪的門,用手變成的骨刀把還在看電視的賈梓豪從床上挑到了地上,刺爛了賈梓豪的肛門和腸道,他的腸子流了一地。
從屋里跑出來的靈靈嚇得坐在了地上,尿了一地,女孩用鐵絲一樣的嘴上的骨骼刮爛了靈靈的臉,用骨刀刺穿了她的喉嚨。
然后才回頭砍掉了趙鵬程的手腳,切碎了他腿上的大動脈,親眼看著他流血而死。
完成了一系列的報仇,女孩打開了窗戶,消失在了夜空中,她將去尋找她的同類,她將和她的同類一道,向著她曾經進化以前的物種,向著人類復仇。
第二天早上,陽光還是一樣的升起,曾經囚禁生化人的屋子里已經變成了遍地死尸,腥臭難聞,只有電視機還亮著,播著今天的早間新聞:
“政府再次提醒廣大群眾,遇到生化人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尤其不要傷害他們。
“據有關專家最新研究表明,生化人在外貌上雖然和正常人類差異不大,但是他們變異以后性格會變得輕信、單純、溫和,極易受到肉體傷害。
“如果遭到傷害會促進新生細胞進化為具有攻擊性質的新器官,從而完成其變異和進化,極具攻擊性和復仇性。
“進化會導致其喪失人性,覺醒獸性,十分危險。希望廣大人民群眾能夠保護好自己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