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母親,我是失敗的。
深夜與兒子的一席交談,他的焦慮、他的不甘平庸、他的急功近利,透過他的近似“吼”的語氣、語調和表情一覽無余。
“我窮怕了!小時候窮!長大了還窮!”
“我不想被別人說我是孬種!我要做給他們看!”
“我不想買瓶酒還得看價格!”(“高三同學從杭州回來大家聚聚,一個晚上消費1.2萬元,他叫我自己去拿酒,我拿了瓶550元的,他眼都不眨一下拿了瓶4000元的,當時我還勸他說不要喝那么貴的,人家怎么說?'沒事,這是我能力范圍之內,我能承受'”)
“我就是要賺錢!賺大錢!賺快錢!”
“我就是要跟比我牛×的人比!我交朋友只交比我牛×的朋友,比我差的人我也不得罪,不表露出來,不傷害他們,但我只跟比我牛×的人在一起!”
“只要是能賺快錢、賺大錢我什么都做!”……
身為主持人的他,向來人前都是文質彬彬,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他的高素質、高品味,然而,此時的他呢?我感到害怕、后怕!
我正準備開口說點什么,他馬上又開口了:我們是來交談的,我把我的心打開給你看了,你不要來教訓我、指責我、教育我!依舊少不了氣勢洶洶。
“不是啊,我沒有想教訓你,更不會指責你、教育你。我回來是想聽你說說話,豬豬,你過得好嗎?”我沒有像他那樣吼,輕聲地、溫柔地看著他的眼睛說。
“不好。”眼神不再帶殺傷力,語調也低了下來,甚是委屈。真想給他個擁抱,大大的擁抱!他是孤獨的,要強的性格決定了他。
“什么都做?觸犯法律的事情不能做。做人不能忘了本,要有尊嚴、要有底線,你看大樹,它之所以枝繁葉茂,它的根扎得很深很深的,這樣它才經得起狂風暴雨,根就是它的本,人也一樣,我們不能丟了'根本。'”見他心情平復了些,我開始慢慢跟他講,看著他的眼睛,以便一旦覺察到他的反感,我立馬好換話題。
“每個人都缺錢,都不嫌錢多,馬云、馬化騰他們都不嫌錢多。錢,我們要賺,但不能過于心急,在我們能力不夠時,多學習,多維度的把自己打造好,平時多鍛煉身體,有個好體格無形之中會給我們加分無數。”我繼續叨叨,他似有所悟,自言自語“看來我是太缺錢帶來的壞情緒”。
“會賺錢還要會花錢”趁機我弱弱地補了句,沒想到兒子立馬眼睛放光盯著我看,“你的意思是要會理財?”“是的,我們要學會讓錢生錢,而不是有錢就任性地花個痛快。”點到為止,我不敢、也不便說得太多。
現代人的焦慮,尤其是千禧一代的焦慮,我能做點什么?我們能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