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長大，我陪你到老”

01

我們曾經篤信，

幸福就是逃離父母的樊籠，去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終有一天，我們得嘗所愿，

策馬奔騰，遠游四方。

想念時，撥通電話，跟媽媽絮絮叨叨，然后順便問一句：

“媽，我爸呢。”

你接過聽筒，問我身體如何、工作如何。

時光過了許久，我們習慣外面的孤單寂寞和熱鬧喧囂，

靜下來時，

我們常常問歲月，父母可好？

歲月遙指故鄉的石板路，我們看到：

小路蜿蜒，燈火如豆；

父母好像突然老了很多很多。

爸，你有白頭發了；

爸，你長皺紋了。

我們拼盡全力追尋夢想，到后來才察覺，

人生最大的奢侈是

父母都在。

02

是啊，今天是父親節。

今天，對父親來說，比禮物更重要的是一句問候，一頓團圓飯。

因為不會表達，你總把父愛藏在心間；

因為不會表達，我無數次偷偷凝望你；

因為不會表達，我們錯過太多互訴衷腸的深夜。

時常想起，你嚴厲地帶我吟誦詩詞，從“國破山河在”到“大江東去浪淘盡”。我曾問你：宋詞明明是詞，為什么你不教我唱，而是教我讀？那年我5歲，仍是個小短發的酷女孩兒，你笑的一臉尷尬說：“因為我不會唱。”于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從哪里瞎編的調調，吟唱完了一整首《虞美人》，獅子座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四處表演；后來聽到鄧麗君版的《虞美人》才感動無地自容，由此我得出結論，音樂圈不適合我。

中學那年，學校做調查，在家長職業那一欄，我懵逼，除了知道我們住在政府大院之外，一無所知，于是我文思泉涌憑著僅有的詞匯量給你編造了一個職業，叫做：“社會調解員”。現在聽起來，竟有些像某檔新聞節目的記者。

我愛讀詩詞，你買遍市面上所有的詩詞版本，有拼音、無拼音，有注解、無注解；

我愛讀故事，買完兒童故事、四大名著，你出差到很遠的城市，給我帶回來洋氣的外國作品；

我說要學英語，你二話不說跑到諾亞舟專柜給我買了諾亞舟學習機，聽說那玩意兒特別貴，2003年的時候2000多元錢，現在想想我是蠻心疼的，你竟然一點兒也不心疼。可惡的是，后來這學習機荒廢了，事實證明我更愛紙質讀物。

我聽的第一個神話故事，是4歲那年你講給我的關于苗族的傳說，那時候我還不知道56個民族；

我看的第一篇散文，是在你書柜里翻出來的一本《大學語文》，保存完好卻有一種發霉的味道，我后來極度享受這種味道，并稱之為“書香”；

我吹過的第一個牛逼，是小時候聽你和叔叔伯伯們聊天時提到“市長”是個牛逼的工作，于是我第一個夢想就是長大要做市長。

03

小時候，最害怕寫的作文就是“我的爸爸”，因為除了嚴厲，我不知道該怎么寫下去。你不愛講話，很少表達，我印象中你就是一直忙著調解、一直忙著書寫、一直忙著出差。

從初一開始，你無論風晴雨雪，都會在晚自習后在校門口接我回家，只因為你有一個膽小而又怕黑的閨女，你便把自己的生物鐘調到與我同頻，直到高中畢業。

爸，我上大學那年你應該很不習慣吧，每每到點是不是都有些茫然，是不是都會想起我？

每逢過節，你都詩性大發，寫上一段文字送給我和弟弟，可惜我們水平遠不及你，只能默默回復感謝之語。

你對媽媽的愛，讓我覺得好溫暖。小時候不懂感情，看到你每天做飯給媽媽吃，即使被媽媽嫌棄做飯難以下咽，也厚著臉皮天天堅持，我就莫名想笑；后來長大了，才發現原來你們的感情像孩子一般，鬧脾氣會向我告狀，會讓我調解，會找我傾訴。當然，我每次都當著媽媽的面狠狠批評你一番，然后再悄悄告訴你媽媽的想法。

爸，好好愛我媽，她就是個孩子。

你從不打我、罵我，你常用的方式就是扔一個眼神讓我自己體會。后來，你會給我寫信。

我收到的第一封來自異性的書信，是你寫的。我還在寫楷書的年紀，連蒙帶猜看完你的行草，激動、感動。

或許是你的文字看多了，以至于后來給我寫情書的男生們，都遭到鄙視，文筆太差、邏輯不清、表達不暢、主旨不明。

爸，你是我此生的英雄。

所以，今天，我也想寫一封情書給你

我愛你

愿你健康快樂

想家了，你呢？

正文圖片 |? 蘇小石

文字編輯 | 白格姨媽

文字校閱 | 蘇小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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