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丘小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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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菲國,東南北方皆至截天險地,最西方乃是一片無窮無盡的海洋,傳千年之前曾有高僧踱步其上,九步之后不見蹤影……國土幾何無人知曉,一代國君曾組織人丈量之,后無功而返。

?花菲國處處繁花似錦,柳蔭成群,又有清泉怪石無數。《花游志》中曾寫到:國方圓不知幾何,景致自然無窮,乃是一步百花,五步一景,百步一番新天地。

?此刻的一處廊橋,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立于其上。而后又走來一個青衣女子,女子身材苗條,玉手修長,頸白似雪,五官精致,遺憾的是,一道刺眼疤痕從其左眼角開始,延伸到了耳根。

?“睇都,該出發了。”女子開口,聲音圓潤又略帶磁性,溫潤綿延又似有一絲缺陷,讓人覺得每一句話都發自內心,每一個字都是一個故事。

?白衣男子轉過身來,兩道劍眉舒展開來,明眸皓齒棱角分明,左目之中有兩顆若隱若現的金星。

?“嗯,蘭邱,收拾好東西上路吧!”睇都應到,隨后看向了蘭邱的背影,想起了一些事情。此時乃是花歷兩千一百零一年,從他離開皇都算起,已經有十六個月了。當初他暈倒之后便被扔于荒野之中,醒過來后又為了躲避狼群隱于山洞中,不曾想洞末竟然詭異的開裂,他掉了下去,再次醒來之后自己卻身處于一個小鎮之前。

?“你也是來云坤鎮相親的?”一個面容憔悴的男人走了過來,其穿著不凡,樣貌也還可以。睇都連忙站了起來,說自己乃是從山洞里掉下來的,還問了面前人的名字。

?“在下暉諳,兄臺你是掉進了福地啊!我是賭債還不起跳江后來到這里的,本以為自己會墜入地府,不曾想來到了神仙界,每日衣必文采食必粱肉,夜夜與美女俊男笙歌不止……今日云坤鎮蘭小姐招親,我來碰碰運氣!”男子邊笑邊說,自覺瀟灑出塵,可在睇都的眼中,這男子的氣息混亂的很。

?“敢問暉諳兄如何回去?”睇都忽然覺得這個地方有些詭異,哪怕正是日落西山,兩旁山清水秀。

?“為何要回去?那里多殘酷啊!”眼見睇都不說話,暉諳又說:“這里不曾有人回去,我也不知。”說罷很奇怪的看了睇都一眼,便走進鎮子里去。

?睇都沒有辦法,只得先到鎮子里去找些吃喝,于是也走進了云坤鎮中。

?“敢問店家可有差事可干?”睇都走進一家客棧,不先討吃喝,而是盤問起了差事。店里所有人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睇都,這時一妙齡少女從店后走出,嬌滴滴的對睇都說:“小女韻怡,公子里面請。”女子說完這話,所有人皆笑了起來,那女子害羞的一甩袖口,拉著睇都的手便向里屋走去,睇都想要阻止,卻發現身子半飄半走的便隨著那女子進去了,臨進門的時候睇都回頭看了一眼,他居然看到,滿堂所坐之人,盡是白骨!

?“公子乃是新來者,此地不同別處,所食所用皆無需親自動手,每日無論哪里都有。”睇都回頭,卻發現那叫做韻怡的女子已經將他拉進里屋坐在了床上,他愈是覺得此地詭異了……

?“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小女好想死在公子身上……”那女子離睇都越來越近,最后竟是把手伸進了睇都的胸前……

?“退下!”睇都忽的渾身發熱,后頸處隱隱冒出金光,隨即喊道,震得那女子猛然遠離。

?“公子何故嫌棄小女……此地民風如此,還請公子莫要抗拒,你我兩人盡享這春宵時刻豈不美哉……”轉眼間睇都和那女子又躺在了床上,女子伏在睇都的肩頭,沖著他的耳邊吹氣說話。睇都瞬間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似乎整個人都被一層不可描述的滑膩包裹起來,恍惚之間,他看到那女子正在褪去他的衣物……

?睇都的潛意識里覺得不對勁,于是忙尋找那一點靈光,才發現那五角星不知為何暗淡了,于是他循著那五角星的軌跡,一遍一遍的推著靈光前行,終是讓那金星再次亮了起來!

?“我說是什么,不過是魑魅魍魎罷了!”睇都忽的猛睜雙眼,一拳揮向那女子,女子發出慘叫,皮肉頓時化為泥漿,一具白森森的骸骨撲向了睇都,睇都一手抓住白骨肩部,另一拳揮向其上半身中央,骸骨頓時散架,一聲凄厲的喊叫從中散出。隨后整個客棧化作地府一般的景致,無數的厲鬼從前方的油鍋中攀爬出來,沖向睇都,睇都終是敵不過厲鬼,倒下了……

?“公子醒了,還請移駕正廳,你有一樁婚事要談。”睇都睜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一榮華府邸中,床前一個笑瞇瞇的老嬤嬤對他說道。

?睇都的頭是昏的,什么都不清楚,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部忘記了。

?“呦!這年輕人不錯啊!”正廳中一個高腳凳上坐著一個老婦人,身后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妙齡少女,中間的一個蓋著紅蓋頭。

?“我這五女兒名叫蘭邱,今日是你從歹徒身邊救了她,應算命先生的話,將我這小女許配給你!”老婦人說完轉身看向蓋著蓋頭的少女,那蓋頭被微微掀起一角,一雙美目看向睇都,不過,那其中盡是哀怨。

?睇都的眼前又迷糊了,周遭的一切都看不清聽不清,他隱隱約約聽到有女人凄慘的叫聲,男人粗獷的吼叫,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迷惑的感覺,想盡所能清醒過來,忽然,他聽到一個溫婉的女聲:“快跑!跑出鎮子向前走七步,不要回頭!”

?睇都猛然間醒了過來,想起了一切,卻發現那老婦人化作一個高一丈有余的猙獰厲鬼,將那些妙齡少女一個一個的填進嘴里,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吃里扒外的畜生,居然通風報信!”

?睇都猛然間奔向那紅蓋頭少女前,他有一種直覺,剛剛提醒他的就是那少女!

?“外來者,吃了你我便能活過來!”那厲鬼回過頭來歪著頭看著睇都,嘴巴里的殘肢短腿還流淌著鮮血。

?“退散!”睇都大聲吼著,希望奇跡可以發生。但這只是一廂情愿,這厲鬼太過強大,遠不是剛剛開始的那個女鬼可比,厲鬼毫不停滯的臨近睇都,張開了血盆大口。

?睇都急切的尋找著體內的那點靈光,希冀奇跡出現,終于,那靈光一直攀巖而上附著在了金頭顱上,睇都的后頸光芒大作成了一個圓,逼迫那厲鬼向后急速退卻。

?“誅邪劍來!”睇都大喊,一把流淌著巖漿的赤劍出現在他手中,睇都隨即砍了過去,那厲鬼慘叫不絕,拼命的咬向睇都,睇都左右閃避,一劍射向其口中,那厲鬼使勁想吞之,卻最終爆體而亡……

?厲鬼已死,一切繁華煙消云散,只剩下數不清的墳塋和黑壓壓的天。

?“你為何救我?”睇都走向僅剩的紅蓋頭女子,女子揭起蓋頭,絕美容顏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

?“小女七歲時落入湖泊,是殿下救了小女。”女子應聲,隨后泣不成聲“小女的……姐妹們都死了……”

?“你們是人是鬼?”“皆是人,被那厲鬼施法拖入此地,不思進取,于是無法逃離,不過我們姐妹幾個沒有索取多少,因此活了下來……還請殿下帶我離開這里”“為何跟隨我離開?”“殿下體質特異……”

?……

?那便是睇都蘭邱首次見面,此后的一年中兩人共患難,對于長居皇都的睇都來說,蘭邱算是他第一個知己,這一年中,他以同樣的方法結出第二顆金星,令妖魔鬼怪皆不得近身,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擺脫皓醪的監視。

? ? ? ? ? ? ? ? ? ? ? ? ? ? ? ? ? ? ? ?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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