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潮水般涌來,像海浪以殞身之姿,沖擊著礁石,一遍又一遍,無法忘記,難以釋懷。——題記
七月八月,是屬于雨的。他們席卷著天南海北,攻占下大街小巷,敲著一家家的門窗。他們是晶瑩的琴鍵,在云與風的撩撥下,演奏著恢宏的樂章。
恢宏的樂章,映浮于灰色的天空。高昂,或是低回,都像在絮絮輕語。輕語著內心深處沉寂的過往。抹不干,除不凈,他只有一個要求——聽他說。
好吧,我放棄抵抗,丟下刀槍。聽他說,他一步步走近,一點點地敘說。
他說著當年深藏于心,卻懦弱不敢表達的愛意。看著那個人從身邊默默走開,連聲再見也沒有張口。
他指責我的軟弱。
他說著當初自己因一些小事,就會向朋友發火。他起下一顆顆我曾親手鑲進朋友心中的釘子,拿到我的眼前,鮮血淋漓。
他控訴我的暴怒。
他說著自己將寬容饋贈給了陌生人,將冷漠與誤解留給了親人。
他嘲笑我的愚鈍。
……
往事如潮水般涌來,像海浪以殞身之姿,沖擊著礁石,一遍又一遍,無法忘記,難以釋懷。
他前進一步,我便后退一步。我終于抵在了墻上,他仍然步步逼近,一絲絲滲進我污濁的內心。我如同被吸去了全部的力氣,癱坐在懸崖邊上,與萬丈深淵對視。他卻并未止步,摸索著我的心臟,詭笑著,殘忍地剖開仿佛已經結痂,卻只是瑟瑟發抖地蜷縮在角落,不敢愈合的傷口。
大口地喝水與喘息,努力的將內心中狂嘯的他消融。窗外依然是晶瑩的琴鍵與灰色的天空,恢宏的樂章,倒是在緩緩消隱成悠長的笛聲。
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呼出。什么濁氣也沒有帶出來,只是內心多了幾分平靜。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追憶的再多,也只是懊惱而無法后悔。因為再也沒有機會。掩耳盜鈴,或許也是種解脫。
二十年,彈指一揮間。下一個二十年,與再下一個二十年,或都將如此感觀,陰霾會越來越多。但好在,晴天多,雨天少,懊惱不已的事會多,欣喜的事情也會更多。就像烏云的背后,是藍天與赤日,幽暗的宇宙,卻充斥著無數的璀璨星辰。
靜坐常思己過的平靜后,與過去的自己,一笑泯恩仇。江南說,“人長大了,就是要與世界和解。”但其實,更要與自己和解。
是的,我會為曾經的過錯禱告,但卻不會沉浸于此。將那不休的海浪,留住在心底,他們會推著我這座孤島,尋找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