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想起一樣從前摯愛的東西,樣品的模樣大概是忘了,好像是一張卡片,上面刻了一個字,但只字如金。于是翻裝雜物的箱子翻了良久,指頭黏上一層灰,還是沒有想起。與舊物有緣再相遇,琳瑯滿目的家伙這些年是沒有用過了,因為常用的東西大概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決定打電話給落水女子協助我尋找,正好可以拉她上岸小憩,她最近又掉進愛情這趟渾水中無力自拔。
?分手無非是一方愛盡了,另一方選擇盤旋,小倩是盤旋的那位。就因為分手這件破事陸陸續續找我不下四次,戀愛一年,平均三個月一次賜予我及時的痛楚與折磨。剛開始找我喝酒聊心時,喜歡問我:“大恒,怎樣才能放下一個人?”我說:“繼續愛。”結果被噴一臉花生渣……后來我直接閉嘴,張嘴只為陪喝,后來她把疑問句換成肯定句:“大恒,我這次一定會忘記這個人的!”第二天微博,微信轉發一大堆“分開后的勵志語錄”,然后又做回一只“飛鷹”在空中盤旋……
?小倩來到我家時,以為來者敲錯門了。雙眼無神,鼻子和眼睛再粉刷也遮掩不了昨夜的殤。
?她用喉嚨拖著音問我:“要找什么?”
?我說:“忘了,只記得是刻了字的卡片……別別別……放下拖鞋……這就對啦……說不定找著找著就想起來呢,畢竟滿箱回憶底子,是需要消化的……這樣說……接受……嗎?”
?小倩盯著滿地雜物呆若木雞,什么黑白游戲機,茶跡還沒來得及清洗就被遺棄在這里的茶杯,和還能亮屏的某品牌智能手機,但我沒有告訴她,這些雜物曾經一但觸碰都能讓我毛管擴張,愛不釋手。
?記憶藏的太深,挖扯帶撈地尋找還是兩頭霧水。為了能看見明天美好的日出,隨便從雜物堆里挑一件并且蒙混過關,但戲份要足,決定主動獻殷勤請小倩吃晚飯喝大啤燒烤串。小倩說:“你這傻X!”
?小倩情緒低落,吃欲倒是沒減反增,酒水混合心事咕嚕就下肚子,我拍拍她背部,“慢點喝,慢點喝,都他丫的全是你的!”“欸,你慢點喝呀,你丫的喝酒不流舌頭就吞呀!”她四瓶前我沒敢碰杯子,怕輸……嗯我慫!
?酒吧打烊,小倩酩酊。東倒西歪的走路姿勢一路引領著我信步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連鎖商店。商店是嶄新的,像這種商店大多都是“前生”也是商店,不愿意改名字的倒閉了,改掉名字的卻忘了最初的姓氏。
?在小倩打算進去買點什么的時候,我一把捉住她的手臂說:“買歸買,別太奔放,狀態點到了就好,灌再多都屬于浪費……這樣說……好……嗎?”
?小倩一把甩開我的手,左轉右旋地捏我臉蛋:“你傻X啊!姐要買茶給咱們解解酒!”
?醉氣回腸,小倩還是問我那個問題:“大恒,忘記一個人真的很難!”
?我故意不看她凄凄的模樣,怕她蓄淚兩行。
?那晚夜里異常深,微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特別引人矚目,撐不住的樹葉輕輕落在她的發梢間,她并沒有為意,在站立時,落葉又悄悄掉在她的腳下,從此往后走的每一步,都只剩影子和她。
?愛是堅持,愛盡就會結束,真正的結束無需強迫,也沒有遺憾。小倩最近很忙,因為她又牽起了手,前幾天剛去完西塘古鎮,發給我的合照都被陽光發射的刺眼。其實我當時想說的原話是“繼續愛,在愛的巔峰里瞧一瞧,你離開時才會心安理得。”只是被她噴出的一臉花生渣堵住了。現在想想沒有必要說了,就讓她自己親手放進“儲物箱”吧。
?一個人需要什么,其實分的很清楚,一個人該摒棄什么,其實丟的很利索。我們會忘記很多,例如有天心血來潮想清理衣柜, ?在收拾的時候發現有幾件衣服嶄新如初,想半天也想不起在哪買的;例如有次走南闖北需要坐長途大巴,你故意在小賣部買了一瓶香口膠,還剩一半現在遺忘在你的背包里;例如從前你和他隔著天南地北,思念只能靠通訊,每月隨隨便便都能消耗掉大量話費,現在充一百元話費竟然堅持了兩個月。
?為什么會忘記?因為不需要。那有多難?不難,你看家里的雜物越來越多,是不是該換個大點兒的儲物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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