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期中,給《逝去的武林》做了超簡單的不算介紹的介紹…… Orz
以及,書中提到的,為人處事的道理。
而這一期,就給出另外一部分,教學篇。
如果說上一期,摘錄的是師父對徒弟人品的要求;
那這一期,摘錄的就是師父對徒弟學習態度的要求。
上一期用了「人品與拳法是相輔相成的」來做開篇;
而這一期,就用一個小情節來做開篇好了:
尚云祥在拜李存義為師的時候,李存義問:「學,很容易,一會兒就學會了,能練下去就難了,你能練下去嗎?」
教學篇
? 李存義論拳中人品:
夫習拳藝者,對己者十之七八,對人者,僅十之二三耳。拳藝之道,深無止境。得其淺者,一人敵;得其深者,何嘗不萬人敵耶!習拳固宜虛心、謙謹,非多年歷練所熟復而無間斷,未足以致極境。能致極境者,一由于虛習,一由于恒心,設輒作輒止,安能望其深造耶!
??師徒間要坦誠相見,當傾心相授時,卻還抱著「偷學點什么」的心態,這種人是不堪傳授的,否則有了武功將做不可收拾的事,反而是害了他。
??得師父的東西容易,自己有東西就難了。
??尚師總是要求徒弟多讀書,說文化人學拳快,一個練武的要比一個書生還文質彬彬,才是真練武的。古書里的上將軍,多是一副書生樣。練武的也一樣,一天到晚只知劍拔弩張,練不出上乘功夫。因為拳譜上許多意會的東西,文人一看便懂,武人反而難了。
??尚云祥注重實際,不為古傳歌訣所約束。其實古傳歌訣是怎么來的?也不是先有歌訣,而是根據實際來的。學拳之悟,不是悟古歌訣,也不是悟老師的口訣,而是借著歌訣、口訣,有了契機,悟出產生歌訣的東西。
把握住了根本,自己編兩句口訣又算什么難事,大海中濺起點水花而已。所以尚云祥說,能創拳的人才是能練出來的人——這不是玩笑話。
??舊時候學武,總是講拳的多,說功的少。學到拳的是學生,學到功的是徒弟。
??有的時候師徒感情太好了,也不行。規矩越大越能教出徒弟來,人跟人關系一密切,就缺乏一教一學的那種刺激性了。拳不是講的,要靠刺激,少了這份敏感,就什么都教不出來。
所謂「練武半輩子,一句話教給徒弟」,并沒有一句固定的話,指不定哪句話刺激到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就是禪吧?
??學武還是要重身教,也正因為重身教,所以有些行為與禪相似。
禪宗有「話頭」,就是突然一句話把人整個思維打亂,就開悟了。這個「話頭」從書上看,沒有用,得真人對真人地沖突。尚式形意也就這種「給句話」,這句話本身可能有意義,可能沒意義,就是為了刺激。
??武術這東西是很系統的,就算你是一下悟進去的,還是要一點點練出來。否則只知有一,不知有二,只抬腳不邁步,是不行的。
??要珍惜時光,真正練進拳頭里去。得點智慧,人生就有了改觀。
??找師父就是找個人把自己腦子化了。化不了腦子,干著急,這輩子等于白練了。練武的多,化腦子的少。化腦子的人里,得甜頭的多,化完的少之又少。
??傳拳不傳意。技術可以傳授,經驗沒法傳授,頂多能感染一下。
??李仲軒老師回憶當年學藝,對于尚云祥「要練功,不要練拳」的話印象深刻。尚云祥囑咐他:「你要學會在腦子里練拳,得閑時稍一比畫,功夫就上身了。」
??我第一次見薛顛,一見他的狀態,就知道是個跟尚師一樣的人,一天到晚身上走著拳意。他輕易不說話,一說就是大實話。
比如他送我一對護手鋼構做見面禮,見我很喜歡,就說:「使雙溝的竇爾敦也就是在戲臺上厲害,能贏人的是劍棍刀槍,這東西沒用。」我覺得特逗,哪有這么送人東西的?
但只有這種人才能練到武功的極處。
??學武得整個地學,練功夫的時候,一個動作,什么都練在里頭,比武的時候也要整個地比,什么都帶著,管它用的是崩拳還是劈拳,一出手就是整個形意拳——這是練武人最終必須達到的。
??不能自悟自修,只會跟著師父,今天聽個好東西,明天聽個好東西,好東西是聽不完的,這樣沒出路。大部分佛經都是阿難寫的,他跟著釋迦牟尼,今天聽個好東西,明天聽個好東西,結果釋迦一涅槃,釋迦的徒弟里,只有他一個人沒有成就。孔子夸他一個徒弟能舉一反三,不是夸夸就完。「舉一反三」是學會一個東西的唯一方法。
好啦~
《逝去的武林》這一期算是完全結束了。
但值得說的是,我認為這本書是「不同人看了會有不同觸動」的書。它不像001期中寫的《如何閱讀一本書》,全書枯燥,但提煉出來摘要,就能即插即用。
《逝去的武林》一書中,故事、歷史、武術以及武術家精神是融為一體的,個人覺得只有在看全書的時候,整個體驗才是最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