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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散的午后，透過干凈的玻璃窗能斜斜的看到樹葉在枝丫上跳舞，注視久了仿佛催眠師手中的老懷表，讓我的眼神恍惚迷離起來。就在我要完全合上眼皮的瞬間，一個激靈，我似乎感覺到了一雙眼睛在不遠處盯著我看。我四下環(huán)顧，果不其然，我看見了主任娃娃的臉。叫她娃娃，不是因為我喜歡她，是因為這個長相酷似鳳姐的女孩兒就叫娃娃。她從香港來，是這家港資貸款公司里的市場部經(jīng)理，管理著這里目前幾十來號的一線信貸銷售人員。
這個叫娃娃的姐姐，是香港總部派來協(xié)助內(nèi)地新公司打前站的。她的工資不菲，拿著全市場部的提成，整天吆五喝六得跟個大爺似的。她還心黑手辣，很多市場部的同事都著過她得道。不過，不用著急，她在內(nèi)地的新公司只待了六個月，就被大老板速速滴辭退了。讀到這里，請小伙伴們不要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雖然我在公司這幾年，熬走了很多精英和老人，但我保證，我絕不是克星，實在是他們咎由自取啊！再透露一點兒，這個行業(yè)，本身就是流動大部隊，實在是沒有常“剩”將軍。
怎么說呢，我跟娃娃姐還算是有點交情的。當(dāng)初，剛來公司面試的時候，我跟她有過一面之緣。之后，不知怎么的，她對我就突然熱情起來。每天早上，只要她看見我，就會熟絡(luò)般的跟我打招呼。對于一個新人來說，沒有比領(lǐng)導(dǎo)無緣無故的青睞更讓人心里溫暖踏實的了。就連中午到衛(wèi)生間刷牙，她看見我，也要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說“好好干”。講真，我很受寵若驚，那一嘴的漱口水一點沒糟踐，全部吞進了肚子。我心里納悶：“這究竟是為毛啊？難道娃娃姐是les？”看著衛(wèi)生間水池上面鏡子里那張平凡普通的臉，我立馬搖頭否定了我這個自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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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周五，沒錯，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我特別開心，終于可以放假兩天，好好休息休息了。正準(zhǔn)備收拾書包，就看見娃娃姐一聲不響的站在我身后，真的很嚇人，我以為鳳姐改行來做貸款了呢！她滿臉堆笑的對我說：“聽說你哥哥是XX銀行的信貸經(jīng)理？”我老老實實的回答：“對啊，他是啊。”她又說：“你們周末有什么安排嗎？沒有的話，方便叫你哥哥出來嗎？我想請他吃個飯。”我看她似懂非懂的說：“應(yīng)該有空吧，我問問？”此時，我內(nèi)心七上八下的，難道畢了業(yè)上了班也要做家訪？好像，最后一次家訪是小學(xué)三年級的事兒。好了，不想了，愛咋咋地吧。
于是我撥通了老哥的電話，跟他說明了情況，他竟然很爽快的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讓我懷疑他倆是否早就認(rèn)識了。那天，就是第二天，美好的周六，我沒有過好。一天都在思考為什么娃娃姐要請我哥吃飯這件事。懶覺都沒有睡踏實。而且，他們倆吃飯，我作陪，特別無聊。他們在寒暄聊天，我在一旁當(dāng)空氣。娃娃姐總是有意無意在問業(yè)務(wù)合作的問題，而我老哥也總是有意無意在介紹內(nèi)地這個信貸行業(yè)的發(fā)展現(xiàn)狀。我只能趴在桌子上，一邊悶悶吃著披薩，一邊低頭看著我腰上的游泳圈。插不上話的我，除了往嘴里不停的塞東西之外，沒有更好回避這種被當(dāng)作空氣的尷尬場面。我覺得，那頓吃完，我足足得長四斤肥膘。
不過，這頓飯倒是吃得有點效果。就在我來公司的第二個月，娃娃姐就偷偷往我手里塞了一張紙團。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拆開，還好不是情書（此處省略一萬字自戀狂內(nèi)心獨白）。那張紙條上寫了一個人名、一條電話號碼并附言：給王總打過去，說是娃娃經(jīng)理推薦的，這單子很大，注意跟進。哇噻，我淚眼汪汪的轉(zhuǎn)頭望向經(jīng)理辦公室，似乎看見她對我點頭微笑。于是乎，我立馬撥了過去。有人介紹就是好，這筆單子談得很順利，客戶第二天就來公司填申請、交資料。沒過一周就批款了，妥妥的三十萬毛爺爺，我心里樂開了花。當(dāng)然，這三十萬不是給我的收入，是給客戶王總的批款，打到他的銀行賬戶上的。我的提成大概有不到六千吧。但是，這單子可不是我的，是娃娃姐給的，算來也是她的客戶。批款的第二天，我趁中午吃飯沒人的空檔來到娃娃姐辦公室，把一個新買的包包送給了娃娃姐。娃娃姐起初還不收，挺嚴(yán)肅的臉小聲問我做什么？我心想，我怎么也懂點做人的道理吧，你還挺會欲拒還迎的。別以為菜鳥就是二X。我故作無知的看著娃娃姐，把包放在她腳底下說：“姐，這包不貴，放貸款材料正好，您別嫌棄就行。里面有發(fā)票，如果顏色不喜歡，可以去商場換。”說這話的時候，我故意指了指包口，因為我在里面放了六千的毛爺爺。她最后愉快的收下了，并給了我一沓電話單子，并告訴我：“這個號碼沒事兒可以打打，都是咱們公司助理小周從網(wǎng)上搜集的企業(yè)老板號碼。其他同事雖然沒有打出過客戶，但是你可以試試，每個人不一樣，說不定你能呢！”我如獲至寶，堅持打了一個禮拜，累得半死，也沒打出一個客戶。隨后，這沓電話號碼，被我遺棄在公司的一個空著的抽屜里。
有了這筆業(yè)績，我開始逐漸適應(yīng)了公司的工作節(jié)奏，這筆業(yè)績給了我充足的時間慢慢成長。其實，我算是懂事兒的，在公司，娃娃姐的口碑很差，很多人抱怨她給客戶還要他們給返點。其實，她不要返點，也會從市場部那里拿到高額的管理提成，誰讓她不知足呢！其中，對她最不滿的應(yīng)該是那位漂亮的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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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姑娘來這家公司的時間比我長三個月，是一枚很出色的業(yè)績小咖。她曾經(jīng)私底下跟我講過娃娃姐坑她的事情。那時候，她來公司整整三個月，業(yè)績依然是零。這可把她急壞了，一臉的青春痘自己看著都嫌惡。后來實在無計可施，她敲開了娃娃姐辦公室的大門，可憐巴巴的求娃娃姐給她個單子，好繼續(xù)留在公司。那時候，娃娃姐還挺拽，對她冷言冷語道：“你姐不是在民生銀行嘛，她那兒可有的是客戶資源！”趙姑娘一臉無奈外加一臉不情愿的諂媚說：“我姐不是干信貸的，主管行長現(xiàn)在只做跟管理有關(guān)的事情，都沒有功夫搭理我。娃娃姐，我知道你那兒渠道多，給我介紹介紹吧，我這三個月業(yè)績你也看到了。這樣，這個周末，把我姐約出來，你們吃個飯，我請客，你們倆一起給我上上課......”。據(jù)說，那天趙姑娘軟磨硬泡，算是把娃娃姐拿下了。
過了不久，娃娃姐就給她介紹了一個渠道，這個渠道又給趙姑娘介紹了一個客戶。的確，娃娃姐還算是有點本事，渠道給的客戶很靠譜，幫助趙姑娘順利的度過了試用期。只不過，趙姑娘人比較傻，也有點貪心。看著客戶批款，高興的得意忘了形。周末便把自己老姐和娃娃姐湊到了一起，吃了頓大餐。飯桌上，娃娃姐沒和趙姑娘老姐聊到什么干貨，倒是趙姑娘一直感謝娃娃姐，讓娃娃姐覺得有點尷尬。之后的一個月，趙姑娘很是春風(fēng)得意，相繼開了幾筆單子，是她老姐介紹的。這一回，她老姐倒是幫了她大忙，只可惜她嘴太快，全公司都知道她有一個給力靠譜的姐姐能幫她搞到大客戶。
發(fā)工資那天，趙姑娘看著工資卡的數(shù)字，美滋滋兒的要請娃娃姐吃飯。娃娃姐沒答應(yīng)，而是很直接的問趙姑娘“什么時候把提成返點給她”？趙姑娘忽然就懵了，因為單子是渠道給的，她已經(jīng)給渠道返了一個點。而且，之前她請過娃娃姐吃飯了，那頓花費不少，娃娃姐怎么還管她要返點啊？可是，娃娃姐是領(lǐng)導(dǎo)，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說破，只能硬著頭皮跟娃娃姐說：“姐，我一會兒就下去取，順便咱們吃個飯吧”。那天，趙姑娘把工資全取出來了，相當(dāng)于一分錢底薪都沒有得到，悉數(shù)交給了娃娃姐。娃娃姐呢，沒有給她請客吃飯的機會，而是臨走之前從那沓兒錢里抽出一張交給照姑娘，并假兮兮的關(guān)心說：“這一百算是給你充個話費，這個月你也不容易。”
趙姑娘說到這的時候，真是氣得牙根直癢癢，我看那架勢，掐死娃娃姐的想法都有了。
其實，我聽完之后，不以為意。這個行業(yè)本就是赤裸裸的金錢關(guān)系，哪兒有感情可言。趙姑娘，你找娃娃姐要單子，就應(yīng)該想到你的所得和所失。從一開始，就不該想著去賺錢，而是保住你的飯碗再說。趙姑娘，你又想要飯碗，又希望碗里滿是珍饈，那句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其實這是你自己太貪心。反過來說娃娃姐，你既然是領(lǐng)導(dǎo)，就應(yīng)該帶領(lǐng)大家把業(yè)務(wù)做得風(fēng)聲水起，而不是肆意搜刮大家努力的成果。的確，你要點返點也是理所當(dāng)然，可是你私心太重，幫助別人是有意而為，這樣的人渣怎么可能在管理那個崗位上待得長久。我想，要是娃娃姐不知道趙姑娘的姐姐是民生銀行的行長，那么她也不會有意放水把資源拱手相讓。
這一切，都在大領(lǐng)導(dǎo)的腦子里，你以為你可以悄無聲息的唯利是圖、媚上欺下，最后只能是鼠目寸光導(dǎo)致臭名昭著。對趙姑娘是這樣，對另一個有理想有抱負又單純的小伙王伊寧也是如此。這樣的人多了，你想將來公司一旦上了軌道，一旦他們這幫菜鳥都成了雄鷹，你還怎么在公司猖狂下去？有些公司的元老其實很糊涂，仗著在公司的時間久就自以為是，欺負新人，從新人身上占盡便宜，其實，殊不知，這便宜占完了早晚要還的，所謂現(xiàn)世報就是這么冷酷。
下集預(yù)告：趙伊寧，是一個85后的年輕小帥哥，家里沒背景沒錢，一個人來到這所城市，很能吃苦。在進入公司的前三個月里，一無所獲，業(yè)績掛零。這三個月娃娃姐可算是對他十分眷顧，光看見他從娃娃姐辦公室哭著走出來就有三次。這個堅強的小伙子，最后算是憑借自己的毅力和堅強的幾乎不要臉的盡頭，留在了公司。最后成為小組主任并合其他主任之力，一起到大領(lǐng)導(dǎo)那里擠走了娃娃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