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生怕死的人總會時時刻刻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哪怕貴為天子也是一樣。”林易咬著毛筆,躺在馬車上,一只手里拿著一封書信,另一只手則是非常自然的放在了雪兒姑娘的懷里。咳咳,非常和諧的畫面,卻被一聲咳嗽打破了。
“咳咳,我說,小易呀,你在咸陽轉悠了半天,愣是沒轉出個所以然來,你說你到底是在轉啥呀轉?”楊凌慵懶的躺在馬車里,手里正拿著一冊竹簡翻看,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怎么不去找秦穆公幫忙?我記得你可是一直對這個秦穆公推崇備至的。”
“唉,秦穆公慧眼識人,志向高遠,深謀遠慮,確實令我佩服,能把秦國,這個邊陲小國經營起來,就不得不令我贊嘆了。”林易一口吐出了筆桿,揚了揚手中的書信,道,“以你的性格,居然對我剛剛得到的這封信不感興趣,可真是罕見。”
“有什么,不就是和你的好基友風憂談情說愛嗎?他是不是在信中告訴你,那個被玄鳥掉包的周襄王是假的?”楊凌滿不在乎地說著,“你呀,還是太嫩了,太年輕了,像你師叔我這種老江湖怎么可能會讓周襄王跑掉。”
“我師父那夜在你離開后就來了,準確的說,是出現在我面前,她有沒有暗中觀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雪兒這時候插了一句,乖巧懂事的她毫不猶豫地把她師父給賣了。
“唉,女大不中留呀。”楊凌嘆了一口氣,“我只記得月黑風高,在青青草原上,某只馬非常喜歡吃土,小易,你說對不對?”
雪兒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林易,這會不會是林易的把柄?還是什么糗事?
林易也是有些疑惑,這說的是哪件事情?算了,不管了,不管是那件事情,反正把柄也是太多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既然那個周襄王是假的,那么周襄王會跑到哪里去呢?我可是記得之前王子帶反叛,就是秦穆公帶著秦晉聯軍幫忙平叛的,那么這次,他肯定還會來。”林易胸有成竹,將那封信燒了個干凈,“那周襄王能騙過風憂那個笨蛋,但怎么能瞞過我!”
“是風憂告訴你的吧!”楊凌毫不留情的揭穿林易,“論計謀這些,你真不如他,而且說不定,就連周襄王逃脫,鄭地亂局也早都是他謀劃好的。”
林易犯了一個白眼,自己計謀確實不如他,不過計謀再厲害,碰到意料之外的事情,恐怕也只能失意而歸。哼哼,那個蘇小衣牽扯了太多,但凡涉及到她的算計,都只能無功而返。我都算不出來,更不要說風憂了。想到這里,林易就放下心來。
“易哥哥雖然不擅長計謀,但是他擅長算卦呀。”雪兒甜甜一笑,又幫林易解了圍。
“小易呀,聽說你一向自詡情圣,只要是女的,你都有把握拿下,為何見了我,始終都是雪兒幫你解圍呀?這要是傳了出去,嘖嘖。”
林易眨了眨眼,丫的,為什么?論臉皮厚度,我不如你,不對,你丫的根本就沒臉。論節操,你有節操嗎?沒有。論下限,你丫的有下限嗎?沒有。
對于這樣一個無恥的人,林易唯有沉默。
馬車載著林易一行三人飛快趕向河西,而另一邊。
風憂靜靜立于華山之巔,看著一輪朝陽緩緩從天際升起,映照著他冷峻的臉色,或許是朝陽溫暖了他的心,也或許是身后傳來的聲音,讓他居然罕見的出現了一抹笑容,只是這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見。
“不錯,受了這么重的傷,你居然還能爬上來。”風憂很快又恢復了冷漠之色,“看在你外祖父,還有林易這支朱雀翎的份上,我不會殺你,但你也不要想要在我身旁能有什么好日子,每天每個時辰每一刻鐘每一息,你都會受到來自地獄的折磨。”
“封神榜碎,天命將要回歸正軌,呵呵,周天子再也無法通過封神榜偽造的天命來分封諸侯,諸侯,現在,一切,都要靠實力為自己爭取了。這將是天下戰亂的開始,諸侯爭霸,逐鹿中原,圖謀霸業。只可惜周王室的九鼎仍然穩固著大周山河,周并不會因此而滅亡,天命回歸仍尚需時日,九鼎,人人皆可得之,得之者,可得天下。”
風憂說完,嘆了一口氣,回頭轉身,他的身影在朝陽照耀之下格外孤寂,“當然,那些因為參與封神榜而逍遙在神界的人,現在,也該頭疼了。他們,也只能被迫參與輪回,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了。封神榜,碎了,當年參與這件事情的人,沒人能獨善其身,也沒人能全身而退。”
林易將雪兒摟在了懷里,聽著身旁的楊凌說道:“幸好我們那年是站在商這邊的,不然,這次,恐怕也是要付出不小代價啊。那個風憂,不知道是在籌劃著什么。不過,你那便宜岳母是那件事的幕后推手,風憂難道就不擔心她也出事嗎?我說,小易呀,你看看,風憂所謀劃的局,聰明如你姐姐我這種老江湖你都看不懂,你可是要加把勁咯。”
林易調戲著懷里的雪兒,嘴里滿不在乎地說著:“那姓風的,女人緣絕對沒我好,我只要在這件事上比過他就行了。反正最后只要涉及到美女的,肯定是我贏。再說了,計謀再好也沒什么用,我算起命來比他強太多,我也更了解命運,他現在是在逆天而行,過剛易折。難不成小師叔想要我學他,英年早逝?”
蘇小衣帶著疲憊的身體艱難的爬上了華山之巔,傷口雖已經痊愈,但失血過多,頭暈目眩,爬上華山,全靠毅力在支撐。
看著靜靜站在那里的風憂,蘇小衣趴在地上喘著粗氣,面色潮紅,嘴里卻也不忘對風憂的嘲諷:“呵呵,風憂大人在感嘆什么?當初參與那件事情的,想必也有你的一份吧!如今,你把他們給算計了,想必你是覺得自己活得太舒服了吧。也難怪,吃了那么多鹽。”
風憂不會被她所魅惑,也不會因她嘲笑而生氣,古井不破的眼神掃過蘇小衣,輕笑了一聲,“天下之大,想要殺周襄王的不會太少,但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選擇玄鳥嗎?”
“為什么?”蘇小衣猛然抬頭,一雙眼睛驟然間爆發出了一陣光彩。陽光照耀下,看過去她的黑紗已被染紅,早已凝固的紫紅色的血粘在衣服上,就連臉上也是布滿了血跡,模樣甚是凄慘,也不知道風憂昨天晚上對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
“因為,你們玄鳥終將滅亡!商朝余孽,將會隨著你父母化為灰燼!”風憂冷淡的話語如同利劍一般刺痛蘇小衣的心,刺得很痛很痛,比昨晚她所受的傷害還要令她感到狠毒。
風憂靜靜看著蘇小衣撲了過來,對他張牙舞爪,一遍又一遍徒勞地想要在他身上抓出一道傷口,咬掉一塊肉。
“呵呵。”風憂毫不掩飾的嘲諷,“現在我給你上第二堂課,只有力量才是一切,你的小聰明,你的掙扎,在我面前,都只是笑話!只要輕輕一腳,我就能把你踩在腳下。”
蘇小衣爬上華山已經用光了力氣,這會兒全憑怒氣在支撐,過了片刻,她就倒在了風憂腳下。
將我戲弄的夠久了,也是該殺了我了吧。看到風憂撫摸著他的佩劍,蘇小衣閉上眼睛,有些絕望。
風憂輕嘆了一口氣,輕輕解開腰間的佩劍,輕輕扔了過去。
“拿著這把劍,三天之后,要還是像這樣弱的不像話,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我逼死了你父母,殺死了你哥哥,就你這點實力,連傷都不能傷到我,還想要報仇?做夢!”
在一如往常狠毒的話語之后,風憂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五樣人,你們在此保護好她,任何人都不能見她,她,也不能見任何人,只能呆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