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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加過一個心理微信群,群里有一些心理學愛好者,也有一些有著不同煩惱的心理困擾者。
我現在回想起來,這個群有幾分類似于成長小組的概念,當然只是松散的小組模式,沒有專業的心理指導老師,承擔起組織和把控的作用。
但在這個群里發生的點滴,蠻值得我去梳理和記錄。就像一個小社會,不同的理念碰撞,不同的觀點沖突,甚至于有些煙火的味道,折射出了各自不同的性格特質,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親自置身其中,再抽身而出,體驗這個群體的關系,還是頗有意義。
從自己與她們的互動,以及在這個過程中形成的一些反應和感觸,也看到了自身的一些深層次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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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女士和A1~~
A女士是一位旅居海外的中年女人,有兩個女兒,性格要強,在群內特別活躍,據說深受母親影響,她母親是一位控制欲極強的人,她深受其苦,一直逃離,希望逃離母親令人窒息的控制,但至今內心總感到痛苦,對母親有很多很多的憤怒,也影響到了自己的幸福體驗。
在這個僅僅憑借文字交流的群里,她每日早安、晚安招呼很熱情,尤其對其他人表現出的悲傷和痛楚,抱有很大的”同理心”(用她自己的原話,感覺自己的同理能力還是滿強),當然在我看來,她在群里表現的活躍,對每一個述說的群友表達出關注和支持,一方面是基于給別人力量的同時,也給自己力量,就像喊“加油”,我們自己也會由內而生出一份力量;另一方面,也是一種人際交往的技巧,我給你關注、給你支持,向你示好,表現出我是友愛的,也希望你能給予同樣的反饋和回報,這都合乎常理。
但在另一方面,群內所有人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種非常強的控制欲,人很有意思的物種,你所討厭的,往往也是自身的一部分,而且就來自于原生家庭,來自于最有強烈情感沖突的一方,比如她母親。
一開始,我在群內只是個默默的潛水者,偶爾一次暴露了自己考過心理咨詢師證書,希望找愛好者和從業者交流。和A之間的直接交流,是源于一次群內有人發了自己日常鍛煉的照片,A女士積極回應,在群內說著各種跑步的好。
另一位C女士,就穿插了一句:晚上跑步可能并不是特別好。
A馬上回應:我怎么感覺到你的話,又勾起了我的回憶,想起我母親,每當我要做一些事,她就有些不同的聲音,讓我感受到了不支持,讓我感到有些討厭。
當時,我也插了一句:從中醫的角度來說,的確,夜跑不符合人體的生理規律,可能不一定是科學的,也許C是好意提醒。
于是乎,A開始搬出覺察,用心體驗,不要用腦,感到不舒服,就要讓這個能量表達出來,不堵塞,這是治愈;而有些人也不要以道德衛士自居……開始攻擊。
A極強的控制欲、“獨裁”的傾向,尤其是絕對化的將作家視為的權威、標桿和“神”,并希望在群內形成統一的聲音和主張。
如若有人質疑,有人表闡述自己與A一樣,對某些言語有不適,也在表達自己的不適時,A的反應尤為激烈,甚至帶有歇斯底里的攻擊和憤怒情緒,像兒童式的憤怒,也許她的內在是虛弱的,是恐慌的,害怕她所堅信和堅持的崩塌,在牢牢守衛。
再后來的接觸互動中,我和C能尤其明顯的感受到了,A,以及A1…時不時的對我和C表達出的攻擊性,當然也包括其他有不同理解的群友,也一并在被攻擊和抨擊范圍內。
而她們尤其是A攻擊的依據,更多的是那位知名心理作家的觀點和論調:書本都是死的,理論也是死的,唯有自己感觸是真實的,要時刻對自己有所覺察,要時刻給予接納,關注和表達,讓管道暢通,孝道是糟粕,要充分表達出對父母的不滿……
甚至于我的資格證書也是攻擊的對象,被視為掉書袋,刻板僵化和沒有覺察,是頭腦層面的思考,而非心理的覺察和體驗……。(也是根據那位權威書里的描述)
A1……
A1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也深受原生家庭的影響,至今難釋懷,而她本人是虛弱無力的,她通過A獲得力量,通過依附A的強悍,來展示她的存在感,所以她很擁護A。
C女士
C女士性格平和,愛學習,她自己也承認說話比較直接,但群里的很多論調并非惡意,只是把書本上看到的話,就搬過來,所以,可能并不是適合當事人提出的問題,但只是給予一些意見,也表達了希望大家見諒,一起探討。
坦率說,她能反思自己,能自省,雖然有些刻板理解,但總體而言,與其接觸還是舒適的,是成人間的交流和互動。
我自己
坦率說,面對情緒化的人,很難得能保持鎮定,雖然,可能我隱約知道這是她自身的問題,和我無關,但我依舊感受到了一種不適,也許深層次的對自己并不完全接納,也許也勾起了自身原生家庭的一些挑刺和苛求的情緒激動,也許是我修煉的也遠未到位。所以,我感覺有些耗費心力,認為他們走入了另一個偏執而不自知,而我也選擇抽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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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性思維,敢于質疑應該是科學的態度,盡信書不如無書。那么該如何避免陷入僵化和教條的境地?
第一,要明白過度就是“毒藥”
我一直認為一些“權威"或“知名”人士,其所倡導的心理咨詢方面的理念和方法,總是有其適合的對象,并不能肆意的擴大范圍,加大劑量,過了反成其害;就像感冒藥也只能用于治療感冒,而不能用于腹瀉,同樣是要按時按劑服用,過了就是“毒藥”;
類似還有很多,愛干凈是好事,但愛干凈到讓其他人和自己不適應,就是“潔癖”。
愛工作上進也是好事,但愛到極致,忽視家庭孩子,就是“工作狂”。
愛美,愛美女也是人之常情,但過了就是“好色徒”
……
就像A,能覺察是好事,以接納為由,肆意的在公共場合(‘群內’)表達自己的攻擊、發泄情緒,引起別人的不適,對其來說一方面并未達到治愈目的,甚至于喪失了成人的自控力,嚴重影響人際交往,而且本質上還是內在問題的反應,是逃避和投射。
另一方面,畢竟,松散個體的組織,是一個一個個體組成,并非是對方的心理咨詢師,也非其家人,何況有些情緒,家人都接納包容不了,何況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接納是自我接納,而非要他人接納。她的接納是建立在自己舒適,別人嚴重不舒適的自私的孩童模式,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覺察。
再者關于孝道是否糟粕,也需要辯證看待,因為孝道是普適推廣的美德,父母愛孩子,是天性,多數能做到,孩子孝順父母就需要后天的教化。
第二,怎么判斷是不是偏執僵化的理解和實踐?
我想這個也并非有絕對量化標準。擁有將心比心,換位思考的能力,擁有內在的彈性空間,擁有邊界意識,觀察是否‘有情緒化的反應……
在真實的場景中,自然千差萬別,如果和同事、陌生人(或者家人),則需要堅定而溫柔的表達自己的主張,劃定自己的空間,也要能自省區分他人的空間;
但要注意,不用刻意的較真每個細節,畢竟無原則的較真也是能量和心力的耗費,生活也許糙一點也不錯,聰明者煩,糊涂者安,也是一種生存哲學。
如果真有心理不適,選擇合適的心理醫生,可以肆意袒露種種不適,心理醫生有這個義務給予接納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