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閑在家一天,修身養性,個人可控的時間長度增加了若干小時,但是主觀感覺上卻飛逝得極快,根本在于定的計劃大都沒達標。然后這一天被在某個瞬間反復地回憶,咀嚼,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這一天的特別,明顯區別于以往每個平常的工作日。
我想到了初入社會的第一年,我的日子也是用小時來計算的,總是核算著自己在這家公司待了多少小時,多少天,還要繼續待多久?我現在和其他人的差距在哪里,一年后三年后我是否可以超越他(她)現在的水平。
我相信有些畢業生在第一份工作里有過這樣的衡量,揣摩。
那一年發生的職場故事,至今還特別清晰,應了那句:生命的意義不是你活了多少日子,而是你記住了多少日子。
我想到了生命的重量。
米蘭.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有這樣一段話:
過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可能覺得有負罪感,覺得不應該在客觀不允許的時候做一個偽文青,無病呻吟。因為有無奈的生計的壓力拖著,讓我那時更接近于真實的生命。
看了那么多把生命過得很精彩的人其實都是自私的,因為自私地懂得只有朝著值得的方向不斷的豐盈自己,才有可能完成自我救贖。
于是當客觀允許的時候,將自己置身于百無聊賴中,不去嘗試曾經的試圖,同樣也有負罪感,或許是消失了讓人疼痛的壓力。
生命有了重量,才會健康地向前走。
我想到了詩人余秀華。
她出生時因缺氧導致“腦癱”,走路和說話都搖搖晃晃,就是這樣的一位帶著殘疾重創的農村女性,創作出了一首又一首撞擊靈魂的詩章,如詩集《月光落在左手》,《搖搖晃晃的人間》,《我以疼痛取悅這個人世》等。
19歲結婚,39歲離婚,婚姻煎熬了整整20年的時間,重獲自由。
她說,最好的自由,是你的生活狀態,是你最喜歡的生活狀態,這就是自由。
她說,發表詩集能證明我的才華,但是它證明的僅僅是我的才華而已,它并不能改變我生命,生活里的許多瑣碎的事情,它還是得靠你一點一點地去做。
詩人沈睿說,余秀華的詩歌是純粹的詩歌,是生命的詩歌,而不是寫出來的充滿裝飾的盛宴或家宴,是語言的流星雨,燦爛得你目瞪口呆,感情的深度打中你,讓你的心疼痛。
她的詩集里寫了很多愛情,她說缺什么補什么。
讀了她的幾首詩,寫得真得很入生命的味。
用詩句將常態的場景,生出了不凡的大美。
對于沒有那么多特殊經歷的普通人,或許不必要承受那么重的壓力,但是也不至于終日游手好閑,虛度光陰。
就連幾個月大的嬰兒,都在堅持不懈地做著增強肌肉的運動練習,承受著生命帶給她的美好與重量。
存在即痛苦,生活本身沒有絕對的自由,負重前行,才是最好的生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