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書妙筆福:互補

圖/網絡 文/夏邊

自從被捉來人類的住所,我過得很糟,身子弱,走路都不大穩,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賊精的主人怕我得病傳染給我的族類們,遂將我隔離在了一間倒了面墻的舊屋,圈養在廢棄的豬欄里。她一天才給我一餐,都是些冷了的糟糠,想必是它們吃剩下的,也罷,都是只將死的雞了,還奢望些什么呢,應該說,作為雞,本來就沒有什么值得奢望的,除非,做回我的野雞。

我的病一天天壞下去,連喝水都沒有力氣。這天一個女孩跟著賊精的主人走進了屋舍,看著我虛弱的樣子,立馬跑過來把我抱緊在懷里。我拼命掙扎,她都不肯放手。賊精的主人也拿她沒辦法,只好任由她玩。她歡笑著把我拋上拋下,隨著她咯咯的笑聲和我咯咯的尖叫,甩掉一地雞毛。她說,你這笨雞,叫你不吃,看都瘦成皮包骨了。

是啊,我都得厭食癥了吧。可那些雞食我怎么吃得慣,我他媽的是只吃肉的野雞啊。

我本有了輕生的念頭,打算挑個吉日撞墻自盡。反正橫豎都一死,還不如留個全尸,總比被大卸特卸來得痛快。但她第二天給我帶了肉,香噴噴的,還有淡淡的藥香.....真特么好吃了,一時沒忍住全吃了,簡直爽到爆,立馬滿血復活。我得意的沖她大笑。她也傻笑,蹲下來輕輕的撫順我的毛發。還說,這就乖啦,不要不習慣。有屋有舍的總比你在林子里日曬雨淋的強。

聽到她輕輕柔柔的關心,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愉悅。她,是真的對我好吧。

日復一日,她每天都帶著帶有藥香的肉給我吃,我也每天都和她玩笑打鬧,時不時用喙輕輕碰她的臉,惹得她一頓打。日子,如此美好。若我一生都陪著她,那該多好啊……

轉眼已是冬天,我在這里已經待了半年。而她來看我的次數越來越少,我聽族里的雞說她生病了。身子好像很虛弱,而族里已經有好幾只都犧牲了。

只要她健健康康,我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命運不是嗎?

日思夜想,她終于來看我了。一開門就飛奔而來,把我緊緊抱在懷里。她帶著口罩,看不清表情,但我看見她眼角的淚水。

不久,她媽媽進來了,手里拿著一把刀。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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