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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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多年其實都會忘記一些人,一些事,就連風景都會忘了。可能說他不再想起,回憶起,可是那些事和人啊,就像烙印刻下了就永遠不會褪去,等遇到某個人再慢慢的說起。

  我記得故事是這樣的。

  向是個單親,他母親在生完他之后就離開了他,他父親接受不了整個人頹廢了,什么都不做,只有他奶奶照顧他。在他上小學6年級的時候他的奶奶離開了這個世界,向忽然之間變成了孤兒,回家常常面對著空房子,他父親經常在凌晨之后才回家。他也沒有任何朋友,因為他從不主動開口和別人說話,那年向小學畢業,他決定上初中,到鎮上讀初中。他父親也從不理他,那年的夏天向到鎮上的初中上學,騎著親戚送給他的舊單車,向對初中的生活并沒有任何憧憬,也不渴望自己能變得和別人一樣笑口常開,他只想不要過早的踏進社會,變得和他的父親那樣。至少學校是他最后的避風港,他能多平靜幾年。初中的生活和他的小學生活一樣,他總是獨自一人,有同學試著和他聊天,但他給人的印象就像是個啞巴,只會點頭搖頭,他的棱角始終沒有人能磨平它。原本以為他會那樣安靜的度過自己的學生時代,然而直到初二,新學期,在那個夏天過后的新秋,笙出現在他的世界里,改變了他的一切。

  初二開學原本坐在最后一排的向被調到了第一排,和笙同桌。笙是語文課代表,面若桃花,玲瓏的雙眼,氣度非凡,成績優異,待人和善,被同學們賦予“班花”的稱號。 向坐到座位上的時候,笙對他微笑并說了:“你好,我叫笙,很高興成為你的同桌”。向沒有搭理她,把書包塞到抽屜了,從書包了隨便抽出一本書翻起書來。笙有點尷尬的把視線移回自己的書上。

  那天下午,毒辣的太陽翻烤著大地,同時也烤著向的背,他騎著單車,熱氣在他的短襯衫里翻滾著,汗水沾濕了他的衣服。向把單車靠在圍欄邊,把單車鎖上,他往樓道跑去,想到教里用風扇風干他背后的汗水。跑到三樓樓梯口,走進走廊,突然幾個人把他堵住,“聽說你成為二班班花的同桌啊”他用傲慢的語氣說,向抬頭一眼,一個身材粗大略胖的人,他正用他那像豹子般的眼神看著他,向沒回答。他想從那個人的身邊繞過,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卻被一把推到在地,這時另外一個長得瘦小往他白色的校服上踹了一腳并怒吼著“告訴你,那是我們老大的女人”,向蜷縮在地,雙手抱著頭,那些人在他白色校服上踩下黑色腳印。這時笙走進走廊,看到了蜷縮在地的向,她慌張了喊了一句:“你們在干什么”。那個長的胖的看到笙立馬用手摸著頭:“沒有啊,這小子走路不看路,撞到了我。”。“你們別走我去叫老師來”。笙語調急促,那些人一聽到笙的話立馬就跑了。向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

  “你沒事吧,怎么會這樣”笙關心的問。

  "不用你關心,不都是因為你"向冷冷的說,

  向從笙的身邊走過,擦過她的肩膀。

  一片白云從太陽底下挪開,一輪耀眼的陽光灑在笙滿臉困惑的臉上。

?夏天的太陽不用“炎熱”來形容,漸漸的它變得溫柔,因為秋天將要到來,南方的秋天并沒那么傷,沒有掛滿樹枝的黃葉,也沒有掉落滿地的枯葉,只有獵獵的風送來陣陣的秋意。

  

  笙從辦公室出來手里捏著“校園作文大賽”的宣傳海報。她想讓向參加,因為笙常看到向拿著一個本子,在一頁白字上寫上密密

麻麻的字。她滿懷期待走進了教室,坐到座位上。笙鼓起了勇氣,把活動海報從桌子的右邊輕輕的推到向的桌面上,做了一個深呼

吸的動作,接著說:“你要參加這次活動?我覺你應該會喜歡”。向從桌面上抓起海報,看都不看,把海報對折“嘶~~~~”,撕成碎片,這個聲音像是在笙的胸口上狠狠地劃了一刀,向把捏在手里的紙碎狠狠的甩在地上。笙愣住了,她的雙眼定在那地上的彩色紙碎片上。顫抖著說:“你干嘛啊?”向轉過頭,用冷冷的眼神看著笙“別拿這種活動當幌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取笑我!!”。笙看著向冰冷的臉,淚水突然模糊了視線, 她雙手捂住了臉,跑出來教室,她靠在走廊的圍欄鐵桿上,昏黃的天空,太陽顯得蘇紅,花圃邊的大榕樹搖弋著枝干樹葉摩擦發出“紗紗紗”的聲音。

  笙應該是傷透了心,她不知道向為何對她如此的冷漠,為什么她溫熱的雙手解凍不了他冰冷的心。

  向還是一如既往的獨來獨往,他身邊沒有朋友,在學校也幾乎不說話,就一個人靜靜的上學,放學。

  期中考后開的家長會,向的家長沒到,他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而笙在一旁敲著電腦整理文件,向并不知道笙在場,班主任問他:“為什么你的家長昨晚沒來”。突然向變得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并把家里的事情告訴了老師,在一旁的笙也聽到了。向說完時笙聽到了他吸鼻涕的聲音,老師遞給他紙巾并安慰他:“好了好了,沒事了,我知道了”。老師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笙終于明白了,向的孤單,冷漠,是因為他的家庭原因,他習慣了防備,就像一只刺猬。從那以后笙不再膽怯和害怕,她依然用微笑面對他。

  當向的筆用完坐著發愣時笙會遞一只筆給向,“借你的”笙對著他露出微笑,向看著她的微笑,接過筆不習慣的說:“我明~明天,還你一根新的”,笙第一次看見向這樣說話差點笑了出來。向也常忘記作業,笙會把老師布置的作業抄便便貼上,貼到他的課本上,隔天向會拿著便便貼問她:“這是你貼的嗎?”。

  “是啊,”她有點擔心向會和上次一樣。

  “謝謝了”向從容的說。

  笙很驚訝向并沒說她假裝好心。笙笑著對向點點頭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向也悄悄揚起嘴角露出笑容。向漸漸的卸下了防備,感受到笙對他的好。笙也能感受得到向他的改變,他不再那么陌生和遙遠了。

  青蔥的我們總能再最后那一刻鼓起勇氣的問他說“你好,你叫什么”。

  友誼需要主動和爭取,它們是人生路上或多或少的重要東西。

  向那天主動和笙說了話:“笙,我和你講個笑話吧”,笙很驚訝:“啊。好啊,說來聽聽”

  向說了個冷笑話。“不好笑?”向疑惑的看著笙,笙半響一會沒做出反應。突然“噗嗤。哈哈哈哈”向才放心的露出笑容。

  “好笑好笑,這是你自己編的?”

  “是啊,之前我總編一些笑話逗我奶奶笑”

  “你好有才哦!”笙充滿崇拜,

  “謝謝夸獎”向終于露出他白而整齊的牙齒,開心的大笑。

  笙像是把過去的那些尷尬,很傷心,統統忘記,因為此刻的向和之前簡直是旁若兩人。

  笙發現向喜歡在放學后一個人坐在操場的草坪上。

  有天放學后笙拉著向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笙拉著向跑下了樓梯,穿過教學樓,食堂,來到操場,笙指著操場的某一處草坪。

  “是不是哪里,你經常放學后一人坐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

  “你猜”笙嘻嘻的笑了出來。

  “走,今天我陪你去,我也想去那邊坐坐”。

  “你不用回家?”。

  “你不要管這么多啦,今天我就想去操場,剛好你也去,剛好有個伴”。

  “好好好。”向無奈的笑了笑。

  放學后的天空,似乎太陽落的早,靜謐的天空,漂浮著幾朵白云,天空剩下那么點淺藍,落在半空的太陽,把操場上每個人的身影拉得好長。

  笙坐在向的旁邊,向把一個本子抱在胸前。

  “你那個本子里面寫的是什么啊?”笙好奇的把眼光投到他胸前的本子上

  “哦,沒什么啊,就是我平時無聊的時候寫的一些故事”。

  “能借我看看?”。笙滿臉渴望。

  “啊。我還沒寫好呢,等完成了在借你看吧”。

  “好吧”。

  他們兩人之間空氣顯得安靜,向拿出筆在本子上想寫字,笙抬著頭望著天空。

  “對了,你不用回家幫你奶奶忙?”笙打破了安靜。

  向轉過頭看著笙,定格了幾秒,把頭轉回來,繼續看著本子。

  “我奶奶在我小學6年級的時候就離開了”。向淡然的說。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笙有點驚慌。

  “沒事”。

  “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別生氣哦”笙低著頭說。

  “什么事,我盡量不生氣”。

  “就是上一次啊,你在辦公室,其實我也在場,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和老師說的話”。笙低著頭,不敢看向。

  “上一次開家長會的事啊,那一次老師和我說,你去找過她,說是你沒把開家長會的事告訴我,要罰就罰你”。

  “啊,是啊,我在班里通知的時候你好像不在教室啊,所以我就和老師這樣說”。笙撓著頭害羞的說。

  “謝謝你啊,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只是一開始我太過防備,因為過去那些經歷告訴我,不要太容易去相信一些人,所以我之前才會用那種態度對你,不好意思”。向把視線停在笙的臉上。笙沉默了一會,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還是開口“其實從那一次你被人推到在地,而那件事我知道也是因為我而起,所以我決定我要和你道歉,雖然被你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但我相信我一定會戰勝你的冷漠,成為你的朋友”。

  “所以你愿意做我好朋友?”笙怯怯的說,

  “朋友?”。向瞪大著眼睛。

  “嗯,一輩子的好朋友”。笙堅定的看著他。

  “好,好,”。向嘆了口氣又揚起了嘴角露出了笑容。

  笙也滿臉笑容,此刻她很開心。

  如果那時的承諾能一一實現,不管以后風雨兼程,分道揚鑣,至少這世間存在過一段比珍珠還純潔的友誼,如夏花一般炫燦,秋葉一般靜美。

  “喂,你就是向吧”向邊解開車鎖邊轉過頭去看后面是誰。

  “嗯,我是啊,怎么了”向回答。

  “最近過的不錯嘛”略帶諷刺的聲音,一個一米八的身子站在向的對面,向看著他眼神散發著高傲,俯視著向。

  勇是學校出了名的公子哥,因為和校長有親戚關系,很多人都屈于他的手下。追求他的人很多,但他唯獨喜歡的只有笙。

  向轉過身騎上單車不想搭理勇,腳踩著踏板,另一只腳蹬了下地。

  突然一個迅雷般的聲音傳到向耳朵里:“我告訴你最好別離笙太近,你知道你會有苦頭吃的”勇的眼神從高傲變得突兀。

  向騎著單車沒有回頭。

  向和笙變得越來越要好了,笙讓他中午在學校吃飯,家里那么遠,他們一起吃午飯。

  笙改變了向的生活,讓他原本暗淡的時光變得充滿色彩,向不再像之前那樣孤僻,他主動的和同學聊天,交到許多朋友,成績也越來越好。笙也為他感到高興,向終于敞開雙手去擁抱這個世界。

  而那時剛好他認識了果,果是個俏皮可愛的女孩,喜歡扎馬尾,下課時常看她滿教室跑,果總是跑去問向的題,向會耐心和她解答,而果總是盯著向的臉出神,向說完時果撓著頭說沒聽懂讓向再說一遍,向也耐心的和她再說一遍,課間會拉著向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說肚子餓硬要向陪他去食堂,向也從沒有拒絕,放學要向和她一起回家雖然路程不同但果總說走這邊的路比之前的路近得多。天氣轉涼果會提醒向要多穿幾件衣服,向也讓她多穿幾件。果知道向喜歡畫畫給他送了一本宮崎駿的畫冊,向很感謝她,說果對他真好。向也從不好奇這份突如其來的友誼。

  ? 秋后,太陽在下午放學后就會很快下山,教室里值日生掃起地板的灰塵,陽光正好透過灰塵映在地面,那些灰塵被陽光照射著像舞動在半空的精靈,起舞翩翩,但也再太陽落下地平線那一刻永遠凋零。

  那天放學后同學們已經都回家了,教室里只剩果和向,果硬要把數學課上不懂的題做懂,向在一旁幫她指點,每當向把正確的答案做出來,果都會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是這樣子哦”然后瞇著眼笑得很甜美。果把題都做完時已經快到傍晚了,果做在向后面,告訴向他做好了,向轉過頭來。果做了一個手勢讓向把耳朵靠過來說要告訴向一個秘密,向把頭靠了過去。

?在走廊。笙氣喘吁吁,她在回到家門口才知道她的鑰匙忘記帶了,然后急忙的趕回教室,快到教室門口,看著教室門都是關閉著的,她走到窗戶前,然后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果閉著眼嘴唇印在向的臉上,她頓時呆住了,心跳的比剛才趕路的時候還快,然而還帶著一陣酸,笙轉過頭靜靜的從窗前走開,心中的那種感覺讓她走的每一步都好艱難。

  教室里。果雙唇碰到了向的臉頰,向猛地一下把頭往后退,果說了一句:“我喜歡你”眼睛里充滿期待。向心跳加速,沒有回答,:“我真的喜歡你,每天去問你題你都會不厭其煩的告訴我,餓肚子時會陪我去食堂,放學會等我到傍晚陪我一起回家”。向咽了下口水:“我~~我也喜歡你,但我對你的喜歡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因為你真的對我很好,我會好好保護你”。果看著向的臉,眼睛里的憐憫突然變成一顆又一顆的眼淚,滑過她的臉頰。向伸出手摸了摸果的頭,果嚶嚶的說:“我知道了,我還是會一直喜歡你的”。“嗯,我會在一直你身邊的,妹妹。”。那天向還是和以往一樣以前回家,一路上還是有說有笑。

  

?過了夏,秋也不會太長,它是一陣不經意的風,吹過了,就變成冰冷的冬季。

隔天向到班里,坐在座位上,“昨天的數學題有點難,最后一小題我沒寫出來,你寫了?”向問了笙,笙一副沒聽見的樣子,看書課桌上的書,向用手肘輕輕地碰了一下笙,拿手指著書上的題目,“就是這道題,你看看”。笙終于忍不住大聲的對向說“我不知道啊,我在看書,別打擾我”,周圍的人聽到笙的聲音把眼光投到他們哪里去,向尷尬的轉過頭去看他們。

  “你怎么了”向小聲的說。

  “沒有啊”笙繼續看著書,表情嚴肅。

  就這樣早讀這段時間,向心十分的別扭,下課鈴聲響起,向走到走廊,雙靠在欄桿上,陷入沉思中,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走廊的另一處,他看見有個女生被推在墻邊,許多男生圍著她,向仔細一看,是果,果被推靠在墻邊,向十分著急,向往人群跑去。走近時看到,一人男生一拳抓住果的衣領口,而果眼中充滿恐懼,向氣沖沖的推開那個男的并呵斥他“你干嘛?”向滿臉的憤怒。“我告訴你別多管閑事”那個男的看著這向,向看了果一眼,伸出手把果拉到自己身后,那個男的想抓住果,這時向狠很的摔了一拳打在他鼻頭上,那個男的喊了一句“你丫的,你們還看什么看,給我上啊”一群人突然一擁而上,向抱緊著果,雙手擋在果的頭上,突然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在干什么,都別動,聽見沒”教導主任的聲音響徹整條走廊,那群人散來,向才把果從懷里松開“沒事的沒事的,不用怕,有我在”向急促的語氣。

  接著他們所有人被叫進了辦公室。

? ? ?向小聲的問果“怎么回事”,果沒有回答,訓導主任在一旁,,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怎么回事你們說”主任說完把頭撇到一邊。

  “剛才我看到他們推了果,然后我就跑過去制止他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向有些惱怒。

  果一直低著頭沒說話,她緊張的捏著自己的雙手。

  "果。你說是怎么回事情。”主任大聲呵斥她。

  果一直沉默,她緊閉的雙眼,站著像個木頭人。

  “是,這樣的,下課向把我叫我去,二話不說把我推到墻上,我當時也很驚訝,向一拳抓住我的衣領,另一只手一巴掌想扇過來”果一邊說腿一邊跟著發抖,始終低著頭。

  "果,你在說什么?"向懵了,抓著果的手,“你在說什么?”。

  果腦海里一遍又一遍蕩動著向的聲音“你在說什么,你在說什么?”。

  “是啊。沒錯,一個大男人居然出手想打一個女生,老子看不過”旁邊的另一個人說。

  向此時火上澆油,他無比憤怒,頭腦凌亂,不知覺向那個男沖去,卻被制止住了。

  “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

  果點一點低著的頭。

  “嗯。你們先出去啊,向你留下”主任看著向。

  果走了出去,在走出辦公室門時回回頭看了向一眼,向可能永遠都讀不懂這個眼神。

  主任和向說這件事他會處理的,讓向別想太多,回班級等通知。

  向回到座位上,笙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向內心很不安,十分焦慮,坐立不安。

  這時笙醒了,她邊揉眼邊問向剛才去那了。

  “去了辦公室”。

  “哦”。

  “我去找果了”向對笙說,

  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臉又變得嚴肅起來,沒有回向的話。向起身去找果,結果還是沒找到。果像是消失了一樣,整個上午都沒回過教室,而向整個上午都坐立不安,笙也變得格外冷漠,再也沒和向說過一句話。

  秋天終究會過去,那些回憶終究會成為封塵的記憶,冬天快來了,我只怕你一個人會孤單,沒人給你溫暖,最后回頭能說的一句只有“好好照顧自己”。

  那天下午,向被告知了退學,主任搖著頭對向說“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

  向狂拽著主任的手:“為什么,我又沒有干嘛,干嘛讓我退學,”

  主任嘆了口氣:“我也是按上頭通知的說,說你動身打人,行為惡劣影響校園氣風,理當開除。但還有機會,如果讓你的家人來學校,和對方道個歉,寫幾份報告,通報批評,也是還有可能留下來”向臉上一片烏云,而他的眼睛怒視著主任淚水似乎模糊了視線,咬著牙:“好,我滾,我滾。”。

  向即使內心有十萬個不愿意,但最后還是要去面對現實。

  向沒告訴任何人,包括笙也不知道他被退學。

  那天下午放學后向收拾好東西,從座位站起來,:“你的本子忘記帶了”這是今天笙和他說的第幾句話。:“哦。沒事,放在書桌里就好了。”向溫和的說。向背著笙走去,他走得好慢,每一個腳印都是向的不舍。在邁出教室時終于忍不住回頭看了笙。

她是那么善良,待他如己,她給的太多,他還得太少,他怕來世還未能還清。

余生太長,你好難忘。

  向最終還是要去面對那個社會,去看那些人情冷暖。

  向帶著失落的心情騎著單車在往回家的方向,拐過一條巷子,不用知從哪里出現的人,一把把向從單車上拽了下來,向往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他剛回過神來一抬頭,看見身材魁梧的勇,似乎明白了什么,勇二話不說,直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向被那陣痛感所驚訝,勇的力氣這么大,他挨不了他幾拳。他開始說話,他旁邊的幾個小弟本來也是手癢,想沖上去給向一頓毒打,卻被勇示意往后邊退,:“向你何苦呢,我警告過你的,有些人有些事本不該出現在你是生命里,你就適合做一個懦夫,孤獨的死去”。向還是蹲在地上一動不動,:“我也是苦了果,早知道你這么懦弱,我那用得了果去那樣做”,向一聽到果的名字,像變了個人似的,立馬站了起來,一臉亡命的樣子。:“果,你把果怎么樣了?”

  “你緊張什么,果又不是你的人,你算個什么,”

  “你讓果干了什么,”向想瘋了一樣,

  “哦,你想聽啊,那我就告訴你,一開始果會出現在你身邊是我安排她去的,我告訴她如果能讓你愛上她,那我就讓她把書讀完,你可知道果家里窮,沒辦法,她就答應我咯。我沒強迫她哦,誰知道她那么賣力,都吻上你了。”勇一邊說一變搖頭,“還有還有,昨晚果來找我,讓我去醫院看看她媽,說他媽病得挺重的,說如果能幫她,她什么都答應,我說我常晚上一個人寂寞,你今晚有空的話,那,,,,果居然點了頭”。勇用傲嬌的語氣咬著那個“那”字,向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站起來往勇沖了過去,已經準備和勇同歸于盡了,卻被勇一腳踹倒在地上,勇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身后的小弟上,向被圍了起來,接著一陣毒打。向抱著頭,熬著身上的痛,想起了果,果吻他的臉,眼淚流了出來。向痛得撕心裂肺,然而肉體上的痛已經遠不及心里的痛。最后勇走的時候往單車上踹了一腳,指著向:"你的人生就這樣玩完了"。

  向滿身傷痕累累,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眼神呆滯。破爛的單車倒在向的身旁,黃昏的天空顯得特別的灰暗。

  笙隔天才知道向被退學,她后悔不已,后悔昨天是他最后一天的校園時光,他們沒能開開心心。

  笙一整天都趴在桌上,早讀都不去帶讀,心中那塊石頭一直懸掛。下午放學笙背起書包,才記起向落下的那個本子,她抱起那個本子,跑到了操場。

?和煦的暖陽照在笙干凈的臉上,她的眼睛不再充滿期望而是泛起了淡淡的傷感。她在之前和向一起坐的地方坐下,回憶起和向所發生的一起,那些記憶告訴笙他們或許不止是朋友的關系,也許后悔的是當時說出的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如今向已經離開校園,離開自己的身邊,不知去往何方。那天下午看到的一切,真的很傷她的心,她知道向不再屬于她自己,但那已經成為過去。

  笙最終收起了悲傷,打開了本子。淺藍色的筆墨,那是向的筆跡。

“我心血來潮的買下這個本子,藍色水筆,我在上面留下一筆一劃,每當墨水滲透紙張化成一個一個的字,我都會不經的激動起來,我記錄下的東西是我今生寶貴。我怕我會忘記,我會留不住那些記憶,我怕等到看到某處風景我才會想起。

? ? 奶奶。很想念你,記憶里的你那么和藹可親,那么美麗。如果你能看到現在的我,我想你會很開心,因為你常和我說的“我的快樂就是你的快樂”。 我也會哭泣。在夜里我閉著眼睛,想起了你,那時放學你會在學校門口等我,見到我就把我摟緊,在你的懷里我想做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享受你懷中的溫柔。你陪我一起讀課文,你一句我一句。陪我玩抓迷藏,你老是找不到我,有太多的回憶,你是我童年的唯一。那天你走后,我才相信這世間會有天堂,那里干凈,美麗,哪里的白色百合芬芳撲鼻,你也會是哪里的天使,永遠善良,年輕。奶奶。我現在身邊出現一個像你一樣能給我溫暖的人,我覺得那一定是你派來這個世界的天使,她好美麗,好善良,好堅強,讓我以為那是一場夢,一場我永遠不愿醒來的美夢。她叫做笙,名字很好聽吧,她現在是我的同桌,她也像你那般和藹可親。我喜歡她的笑容,她笑起來好美,我們認識在這個秋天,本以為我會過著失去你的那個“暗秋”,但她的出現讓我那個心死而復生,她似乎能夠讀懂我,盡管翻越我的心墻不容易,但那是不可多得的記憶。這個世界上有那么一個人的出現,當我遇見她以后我發現我每天晚上都能睡得特別安心。”

? 笙翻過另一頁,眼前所看見的畫像,她是那么熟悉,因為每天鏡子里面的那個人就畫在這張紙上。笙的微笑,笙的哭泣,笙的羞怯,笙的開心,笙飛揚的長發,笙的背影。笙翻到了最后一頁是一個男孩牽著一個女孩的手在一個太陽下,彼此臉上掛著笑臉,坐在草坪上。

  笙把本子合上。無聲的抽泣著,把本子抱在胸前,像是向留下的遺物,悲涼的風獵獵的往笙吹來,吹起笙的長發,笙的影子似天邊的孤云,那無法讀懂的悲傷。

  笙到處打聽向的消息,最后勇告訴了笙“昨天在巷子了看見向倒在地上,被送進醫院”,笙讓勇帶她去醫院,勇只告訴笙在哪個醫院,笙立馬動身跑到醫院去,那到了才知道向已經出院了,此后笙再也沒有向的消息。

? 笙會翻向的本子,不知不覺的流淚,眼淚滴到手上才從回憶里抽身過來。

  后來果和笙成為了朋友,笙告訴了果那時候她看到她親向,心里會涌出莫名的生氣,而果始終沒敢告訴笙那些事。不過果會安慰笙說向是個好人,他會過得很好的,然后笙跟著點頭,希望也是。

  我們在那個夏天相遇,又再這個夏天分離。青春不過是一場場的離席,沒有說好的永遠一輩子,那些只是安慰彼此以后會過得好一點。

? ?那晚畢業聚會,果喝酒喝哭了,依在笙的懷里,說她好不容易畢業了,以后的路以后的人生誰都不好說。笙說了一句不知向現在怎么樣了,果停滯了幾秒,果終于憋不住了,抓著笙的手雙膝跪地哭喊著對不起,對不起。笙蹲了下來一把把果抱住說:“沒事。不管發生什么事,她們都不會分離”。果說:“那些事情憋著心里好難受,每天看著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原諒我自己,終于能把那些事和你說,不管你對我怎樣,就算殺了我也行”。果邊哭邊把事情的來龍去告訴了笙,最后笙說了句:“向真的好孤單,這世界虧欠他的太多了”然后倆人相擁哭得稀里嘩啦。散會時,笙在所有人的眼下狠狠的給了勇一個耳光。撇下一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然后拉著果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留下一堆人困惑地看著勇尷尬的樣子。

  笙告訴果以后會好好照顧她,誰都無法傷害她,果也把笙看成至親。

  她們上同一所高中,同班,同桌。她們就像兩親生姐妹,形影不離。

  高二果戀愛了,果感覺到男的對自己的關心,沒有甜言蜜語,總是默默的給果很多溫暖。笙會調侃她“現在好了,終于有個人來好好來照顧你了,我也不用再操心”果白了一眼笙笑著說“那你也不找一個,這么多用人追你,我也不操心”,笙舉起筆狠狠的敲了一下果的腦袋看著果一臉炫耀的表情。笙起直身板,仰起頭俯視著果“你姐姐我什么時候需要你操心,你這小妖精”。

? 笙和果每天都過得很開心,有說有笑,歡聲笑語。果還在熱戀著,而笙一直單著,有時候果和讓笙和他們一起看電影,一起逛街,笙總是笑著拒絕說:“你們兩個人去就好拉,玩得開心”。

  日子過得無波無瀾,這是否你想要的生活。過去的日子總是不經意的讓你回頭去看,時間久了,當你再回頭一看,真的會是什么都沒有。

  那時候高中流行玩“微博”,課間下課常會聽見“叮噔叮”刷微博的聲音,他們會互相關注,比較那些粉絲量。然而果是“微博”中的佼佼者粉絲量是成千上萬,居高不下。常有男生主動過來問她微博,笙就在旁邊冷冷的說:“人家都有男朋了,還加什么微博。”,那些男的就會尷尬的跑了。果會生氣:“他們只是加我微博,都沒要干嘛,你自己不玩你別害我啊”,笙在一旁狂笑,:“好好好”。果一臉好奇的問“笙,那你干嘛不玩啊,你要是玩,我的位置很定不保啊”。“我就是怕超過你我才不玩啊,哈哈,別怕別怕”在笙眼里果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一直嘻嘻哈哈,永遠那么可愛。果常在笙的身旁指著手機屏幕嚷嚷著“你看這個。好好笑啊。”笙總是看一眼,說果的笑點低。有一次果讓笙看一條笑話,笙盯著屏幕上文字。果說:“這什么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覺得呢?”。果看笙沒有說話覺得笙覺得無聊,果想關閉掉,卻被笙制止了。笙著急的問:“你能看是誰發的?”。果點了點頭“這有什么難的。”果點了進去,用戶沒有名字,頭像也是空白:“你看,是這個人發的,”笙看著問果:“你能不能再看看有其他信息?”,果點出一圖片片“就剩這張圖片”,笙看了一下,愣住了。照片里一個太陽下一個男孩牽著一個女孩的手,圖片上附著文字“暗秋”。笙立即讓果發信息給他,果二話不說就給他發了句“在嗎?”

  手機一震“在啊”。

  果問笙要發什么?

  手機又一震“你好,你叫果?”

  笙和果四目相對,心照不宣。

  “你怎么知道啊?”

  “哦,我在你的微博評論里面看到別人這樣叫你的。”

  果才明白。

  “還有什么事情?我得去上課了”手機屏幕顯示新消息。

  笙一看從果手機接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打動著。

  “你是向?”笙心跳加速,

  手機再一震“我,我不是啊”。

  笙和果看著手機屏幕,心情變得失落。

  “叮叮叮”上課的鈴聲響了,果把手機塞進抽屜里,在塞進抽屜的那一刻屏幕又亮了一下,果沒有發現。

  這節課是上班主任數學老師的課,奇了怪向來雷厲風行的她今天突然怎么扭捏起來。老師走到講臺上清了清嗓子。:“今天又幾條通知哦,同學們聽一聽,為了。。。。。。”。果嘆了一口氣,又是什么通知,浪費我時間。伸手從課桌里摸出了手機,看見顯示著新消息,點開上面印著兩個字“才怪”。果一時沒反應過來,滑到上面一看,才知道他是向,激動的遞給笙看,兩個人把頭埋在桌子下,這時老師在講臺上繼續說著:“還有一個消息,就是今天我們班轉來了一位新的同學”。說完示意那個新同學進來,:“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一下我們的新同學。笙激動的指著屏幕,和果說:“真的是他,真的是向”。此時教室里響起了掌聲,新同學從教室門走了進來。果把頭抬了起來,看著前方,新同學走的時候和當初從最后一排走到最前一排的樣子一模一樣,果看著他呆住了,:“向,笙你看是向”。笙埋著頭:“我知道到,我知道”。果著急著奪過手機,指著那個講臺前的那個人“是向,真的是他’。笙看著講臺上的人,心里無限翻涌起曾經的那些回憶,眼里充滿激動的淚水。

  笙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流露出太多的情緒,她想起了那個秋天的黃昏曾一起許下的諾言,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終于明白了向為什么嘆了氣又笑了起來。

  向看著笙,笙看著向,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那青蔥的樣子。

  笙清了清喉嚨對著講臺上的向喊了一句:“我們不做一輩子的朋友”。

  講臺上的那個少年揚起了嘴角微笑著對笙點了點頭。

  

  

? ?我們要互相虧欠,藕斷絲連,我們要歲月不再變遷。

 傷得太多,痛只能留給青春,你是本太善良的書,我無法褻瀆。

 即然留不住的你便不要太掛念,我會是冬天里的太陽,如果是雨天也請你不要傷悲,因為那也是我想你想到流淚。

 也許是有你在的這個秋天,我不再稱它為暗秋,你那么耀眼,你是我的整個世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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