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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初，大牛發了條微博：隔了這么多年，她終于是我前女友了。
配圖是小芳和他們領的結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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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大牛好多年了，從高中開始，那時候他還是個說話小聲小氣的奶油男生，現在在海牙國際法庭工作。
他的人生像是開掛的，特別傳奇。家里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的合集，上到爺爺奶奶，下到爸爸媽媽叔伯姑舅，都是那個年代的名牌大學生，聽說祖上還出了個金科狀元郎。富裕的生活讓大牛從小被呵護的特別好，所以他身上總缺了點兒男子漢氣概。你說能去海牙當法官的人，能是當年的奶油男么？打死我也不信。
可他就是這么一路過來的。包括認識小芳。
03
他認識小芳的那年，是快高考了。北方的夏天是蟬鳴聲特別煩的季節，某一日大牛抱著書和練習冊往學校趕去模考，就是那時候碰到了小芳。
據大牛回憶說，那天吹著點小風，她飄起的長發，還有碎花小裙子，還有身上淡淡的少女香味。
小芳就這樣住進了大牛的心里。大牛那天和丟了魂一樣的跟著她一直走，等回過神來已經走了很遠。他回去的時候被老師罵了句：脫線。大牛傻乎乎地笑了。
因為他知道小芳的學校，就在隔壁的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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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每天大牛都借口回家看醫生早走半個鐘頭去隔壁二中等小芳，茫茫二中，等個人也是難的很。可大牛不甘心，他至少要問小芳一個QQ號碼。
同志們，我那個年代，最奢侈的聯系方式就是QQ。大牛平時不上網，他為了加小芳好友，申請了個QQ。
他想，有了QQ就天涯海角都能聯系到了。
終于有一天，他等到了小芳，他一口氣把話說完。我估計他前輩子沒說完的話，都對小芳說完了，blablabla說了一大堆我喜歡你之類，末了加上一句，請問你有QQ嗎？
小芳噗嗤笑了，他覺得這個平頭奶油男孩有點可愛。她嚴肅的說，我沒有QQ，我媽不讓我上網。
大牛不依不饒，哎我媽也不讓我上網，但我偷偷的申請了一個。你也申請一個唄，這樣咱倆加個好友。
小芳是單親家庭，沒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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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好像加個QQ好友就能成為一輩子的朋友一樣。后來倆人加了好友，但在網絡并不發達的年代，QQ也不是說想上就能上的，畢竟還不是4G時代嘛。但大牛想，時代總會進步，即使有朝一日，他們分別考到不同的城市，電話可以常換，QQ起碼還能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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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最終選擇了去瑞士讀書，走的時候，他問小芳，你等我么？可能比較久一點。彼時，大牛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奶油男生了，他說，和小芳在一起有助于他男性荷爾蒙的正常運作。
小芳用力的點了點頭。
國際長途打不起的他們，就靠著QQ一直維系了4年的感情。4年間，大牛回國4次，一次比一次日子短。
最后一次，回來的時候，他低著頭對小芳說，他要留在國外生活了，問小芳，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
是移民那種嗎？
是。
這一回，小芳搖了搖頭，她說，我不能走，我不能扔下我媽一個人在國內的。末了，她說了一句，大牛，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不會加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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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這種東西吧，說起來非常脆弱，比如說分手就分手的大牛。小芳拒絕了跟他走的那一晚，他跑到小芳家樓下坐了一晚，第二天搭飛機走了。
后來，小芳的QQ頭像再也沒亮起過，也沒有再聯系過大牛，大牛當她嫁人了。
瑞士讀完書，大牛到了海牙上班，他經常在夜深的時候，拎著個空空的酒瓶子到海邊去，里面塞個紙條，然后把瓶子扔到海里去，看著它漂走。
QQ空間里有個功能叫漂流瓶，以前他和小芳經常玩。
今年春節，大牛回國，找我們幾個喝酒，喝多了的時候，他說他今年已經申請回國了，如果當年不走的話，他和小芳早就有孩子了。
我說，你還有機會，小芳沒嫁。他說，那為什么我給他QQ留言，她從來不回？我們都笑他，因為這年頭，沒人用QQ了啊？
他騰地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掏出手機打開QQ，找到小芳的頭像，邊哭邊發了一句：小芳。
沒隔一會，那頭回復了一句：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