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根底下有個張貴仁,別人大概不認得,這鑒寶圈可都聽過他的名號。不論什么瓷器,名人字畫,奇珍異寶,真真假假一眼便知。
就說張貴仁這能耐,暗地里就有不少要讓他出丑的。有天就來了一人,從懷里掏出一塊破銅一樣的東西,說是古錢幣。張貴仁打眼一看,笑著搖搖頭:“鄙人愚笨,未曾見過如此錢幣,還請先生另尋高明。”這事恰巧被人傳來出來,說張先生不過如此,也有沒見過的玩意兒。誰知世人卻說:張先生實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不是孔圣人的話嗎。張先生名氣更勝了。
就有一人鉆了張先生的空子。京城中還有一人專門仿顏公的字,據說行家里手有時也看不出來。這人就買了一張仿品,拿給張先生,說這是顏公早期的作品,就是要為難張先生。
張先生看著字,笑了笑:“這件是贗品,仿寫的罷了。”來人大聲爭辯:“你見過顏公早期的字嗎?”張先生說到:“鄙人未有如此幸運。”來人只說:“既然你未見過,敢如此信口胡說。”張先生笑到:“先生不必生氣。鄙人雖未見過,但是顏公的字蒼勁有力,觀顏公一生,想必早期的字,精氣神是有的,可是你這一副字,字體雖像,精氣神不足啊。”來的人一臉慚愧,扭頭就走了。這件事以后,模仿顏公的人再沒出現過,人人都在傳揚張先生的美名。
張先生的美事竟然傳到吳良輔吳公公那里,吳公公來到張先生店里。張先生道:“鄙人不才,不知您有何貴干?”吳公公笑了笑:“近日我向皇上獻了一個寶瓶,皇上聽聞張先生的美事,想請先生掌掌眼。”說著將一盒銀子放到面前,送走吳公公,張先生嚇出一身冷汗。
第二天來到宮里,真是富麗堂皇,張先生看傻了眼,要不是公公提醒,自己早就被嚇傻了。見到皇上,張先生急忙跪下,連皇上穿什么衣服都沒看到。只微微抬眼看了看寶瓶,這是個假瓶,張先生驚出一身冷汗。皇上開口:“你看這瓶如何。”張先生忙道:“啊~草民~賤民,皇上的圣物,~啊~寶貝。”喊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皇上倒是開心了:“我道是什么奇人,不過小丑罷了,來人,重賞。”
回家之后,張先生一連養病躺了好幾天,之后再沒見過張先生。據說有人看到張先生一家連夜搬走了,也不知搬到了哪里。